“不要过来!啊——”渊夜挣扎的说。非常痛苦。
他微薄的理智抗衡着,想要平息心中的杀意,感觉本能随时会支配他的意识和身躯。他害怕自己无意识的杀掉靠近自己的人,伤害黄泉。
“渊夜……”黄泉看见渊夜的手有鲜血缓缓的滴落,落在地面的血迹中溅起红色花朵,无影无痕。
“拜托你……黄泉,不要再……靠近我……”说出每一个字都极其吃力,似乎很疲惫了的样子。每一次在杀人的场景中走出,黄泉都是在外面静静等待,但是这一次,黄泉却在他的身边,他真的担心会杀了他。“离我远点,离开这里,……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每一次每一次的痛苦,渊夜总是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忍耐,从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就可以知道了。“够了,渊夜,不要再逼自己了,你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血腥……”黄泉心疼极了,他一直都知道的,渊夜其实是在害怕的,他其实是害怕杀戮的,他早该知道的,那一年的渊夜一个人用了许多残忍可怕的回忆。
渊夜只是要一个活着的理由,一个执着的留在世界上的理由,而不是升天。
但是黄泉却发觉自己忘记了,这一世,渊夜只是个孩子啊……渊夜,渊夜……他心里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一步一步的朝着渊夜走过去,“害怕的话,不杀人也没有关系了。”
“不……我要复仇,我恨,我要……复仇……我恨……”犹如破坏掉的玩偶,没有知觉的重复着单调的语句,零碎不全的回答,这便是他挣扎了几年的理由。
活为由,由为执,执生障,障生魔。
黄泉抱住了渊夜的同时,肩膀蓦然的被渊夜刺穿,入目的是飞溅的血红,还有渊夜染血的苍白面容无情血眸,但是黄泉没有怨,更没有闪躲,他紧紧的抱着渊夜,安慰似的抚摸他的脑袋,拍打他的背脊,温柔的说,“渊夜,不要害怕了,不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不要一个人忍耐痛苦,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再也不会扔下你,我会帮你,修罗炼狱,红莲杀戮,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要杀的人,就是我要杀的人,我都陪你,鞍马一族残留的人,由我来杀,我会陪着你,你不用面对这一切讨厌的血腥了,不会弄脏你的手了……”
【你注定是一个人的……你注定是一个人的……】恶毒的诅咒蚀骨腐心,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她那拼尽生命的恶毒赌咒。
但是此刻……
——你不再会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要杀的人,就是我要杀的人……
——我会陪着你……
简单的话语,出乎意料的安慰了人心,渊夜狂躁般血红的眼沉寂了下去,恢复成了原本的宁静深黑,冰箭碎裂,伸出手抱住了黄泉,脸部深深的埋入了黄泉的怀里,原来一直以来还是害怕着的,不论怎么样告诉自己不害怕,还是害怕的。
“渊夜?”黄泉措手不及的被渊夜抱住,完全不敢动。
“下一次,记得直接将我打晕,不要再在我不能控制的时候靠过来。”渊夜的声音闷闷的,黄泉却忍不住笑了,“你还想有下一次啊!你只有一次伤我的机会,下一次我一定狠狠的将你打晕。”
“恩,说好了。”
“一定……”
许久之后,渊夜平静了下来,松开了黄泉,看着满地鲜血和尸骸,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渊夜?”
“这边。”渊夜指一个方向,不等黄泉的回答就已经走了过去。有哭泣的声音,是鞍马一族活着的人。
————
小女孩正在哭泣,外面的惨叫声只是增加她的恐惧。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走了进来,她恐惧的想要缩起身子,但是对方并没有伤害她,只是露出温和的笑容,抚摸她的脑袋,“乖,八云,不要哭了……”
那只手很温暖,很有安全感,不由自主的连哭泣也忘记了,“你,是谁?”
“我啊,是你的哥哥,你父母拜托我来找你的。”渊夜温和的笑着,抚摸她的脑袋,这个孩子有着和云祈相似的斯文外貌,有着和铃一样的温柔眼神。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要和我一起走吗?”
“可是,可是大家都说我没有做忍者的体制。爸爸妈妈也是这样丢下我的吧。”女孩有些委屈。
这个时候,黄泉笑着走进来,“让我看看。只是体制虚弱而已,只要你希望就可以好起来的,相信我们。”
“你的爸爸妈妈我认识,他们总是在说自己有多么可爱的女儿呢,还说如果不是鞍马一族故意抢走你的话……啊,抱歉,八云,忘记吧,刚刚的话。”
“为什么……爸爸妈妈真的这样说吗,是这里的人让我和爸爸妈妈分开的吗?他们现在在哪里?”鞍马八云死死的拉住了渊夜的袖子不放开。
“八云……你的父母,已经死了……”黄泉看起来十分的不忍心,但是接着他说,“不过我们已经帮你报了仇。鞍马一族,这些一直欺骗你的家伙们,已经死去了,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鞍马八云看起来十分的悲伤,十分的难过,但是她勉强的微笑起来,点头,“恩,我和哥哥们一起离开。”
次日,被大火焚烧了一夜的鞍马一族全族役。无一人生还,最伤心的还是莫过于日向红,好不容易收到一个有资质的弟子,却葬身火海。
血染下罪孽(上)
原本属于木叶隶属范围的鞍马家族在日光照射下只剩下碳状物,轻触就化作尘埃,暗部的忍者甚至无法从中找到一个尸体一个完好无损的房屋。可以看得出来那是多么狠毒猛烈的火。他们都暗暗心惊,不知道能在一夜之间覆灭这样一个幻术强族的人是谁。若是木叶的敌人,只能代表他们要加强戒备。
而摧毁了那一族的人正在树荫下乘凉。怀中还坐着一个小女孩。她正轻揪着渊夜的衣襟询问自己父母的事情。听渊夜在那一年和那对夫妇的每一日每一日的生活。
在渊夜的记忆中,鞍马铃一直在说,如果她还能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将自己女儿介绍给渊夜认识,然后再对比看看谁可爱。每次渊夜撇嘴,铃就会狠狠的揪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撤,硬生生扯出一条诡异的弧度。并且还义正言辞说是教育他不要从小就死人脸。
每当这个的时候,鞍马云祈就会在旁边指着他红肿的脸捧腹大笑,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渊夜的眼眸深处,总是不由自主的柔软下来。
——笑什么笑!还不去打猎!想饿死我们母子啊!
——哈哈……咳咳,遵命,妻主大人。
每次鞍马云祈都会十分狗腿的回答,同时悄声的对渊夜说。
——咳……我们这个家,铃最大,她说一就是一,她说往东,我们就决不能往西。
直接就说你是妻管严得了。忍不住腹诽一句,渊夜用眼白撇鞍马云祈,一边揉自己被揪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