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恨，都是建立在悲伤之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可以靠复仇解除的恨，是最轻的。
但是……
“唯一能给生命巨大力量的，不是爱，便是恨，人为何活着？不是心中有爱，就是心中有恨，这两个东西才是人活下去的动力，可能活着的方法不同，但是这就是人活着唯一的动力，失去了父亲的爱，如今就连恨的权利也被你夺走……是你亲手将她推于绝路……”
手中猛然用力，血红的彼岸花溃散，细长的绯红花瓣犹如残酷的生命，在两个人之间扬起散去，宛如凄凉的绝唱……无比的讽刺与寂寥……
第二十一章 破碎的心情
微笑如同那翩翩飞舞的绯红花瓣，凛冽而美丽……
“可以说，那个女孩是被你杀死的呢，柴田……先生。”缓缓吐出的称呼有着无尽的讽刺意味，那一抹笑容让世间顿失色彩……“那些复仇的人有怎么样的心情缔结的契约，你又能明白吗？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因为你只是以自己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
对面的男人，脸色被我说的惨白。仿佛在心底挣扎什么，有什么要从胸口挣扎而出。为了安静的对话，我用结界隔绝了外界的杂音。
“你……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看轻一个人的生命，说的如此的轻易……为什么你们能如此轻易地……”
我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错了。”我启唇，打断了他颤抖的话语“我知道你的想法的，就算你不说我也听得见，不过你想错了，这个世界人不是因为我或者地狱少女而死的。你想说我杀了人吗？你亲眼所见吗，我只是指引迷途的人堕入地狱，我只是让他去该去的地方，那些被怨恨的人类是被自己的欲望害死的。”
“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的残忍，为什么可以毫不在意的将人带入地狱，为什么可以这样毫不在意的轻易地杀害他人！”
“这是人的罪孽，这是他们为自己的欲望与罪孽而犯下的错。”
“不论是多么邪恶的人，就算你说的有罪孽的人，我承认，你说的我不明白，但是报仇是无法改变一切现实的！那你可曾想过，那些人，那些失去亲人的悲伤，你可曾明白那些做家属的心情，我们是人，而不是你和地狱少女这样的存在……我们不会冷血的看着他人死亡而冷漠的笑着，人类是会为了他人死亡而悲伤……被送下地狱的人，亦会有人悲伤，那那些悲伤的人又该怎么办，连接地狱少女吗！？”
“是吗……悲伤吗……”
笑意冻结在嘴角。
两个人间，寒冷的静谧诡异的包围着周围，那个淡雅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温度，竟让人感觉到冷入骨髓。
被送下地狱的人，会有人悲伤，那那些悲伤的人又该怎么办，连接地狱少女吗！？柴田一的话语不断的在我的心底重复……
恨就是这样的啊，不断的轮回，也是罪的轮回……
“与我何干，如有人会感到悲伤的话，全部杀光不就好了。全部毁灭好了，这样就没有人会悲伤了！”我扬起残酷的笑容，看着那个男人的恐惧神色，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等等……”柴田一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想要说什么，我肆意的笑着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温暖的火种，跌落在地，只会熄灭在土地中……
我想要看那些被黑暗撕毁的美好而产生的悲剧，我喜欢那些人毁灭的绝望的神情……哈哈……我喜欢毁灭的那种感觉……空气中仿佛还残留我狂妄的声音……
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的失控。
在那个男人眼里地狱是不应该存在的。在那个人眼睛里我看见了面对非同类的恐惧与厌恶。不知为何，我觉得他很讨厌，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渺小的人类。
看着那□裸厌恶的神色，看着他一脸道德正义的指责我行为的模样，有异样的情绪在我的心中膨胀，明明，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凭什么义正言辞的说这些话，有什么资格……
我紧抿着自己的嘴唇，随后神情稍稍异变，此刻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有什么被那个恐惧的眼神扯得生疼。
尽管斯心的笑着，为什么我的内心依旧会这么痛？
我竭尽灵魂的大笑着，干涩嘶哑的声音仿佛要毁灭世界，拒绝一切的绝望。
我早已感觉不到温暖的血液流淌，再也不会高兴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大笑，听不见自己血液汩汩的流淌。再也感觉不到温暖的风，再也看不见那些人类幸福的笑言，我也早已不再期待。
我本来就是个残忍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已被冻结。
我的梦，早已没有温暖的阳光……
只因为我已经不是人类，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凌落似乎拉住了我的手。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都仿佛要撕裂，笑的痛苦，笑的绝望。
凌落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恐惧的惊恐，她慌张的摇头，不断的后退，她松开了我的手……
我无法控制心中的悲伤，原来就连她也害怕我。
“小夜，小夜……”总司紧紧的将幼小的身体抱在怀里，任凭残暴的风在周身撕扯。
我全然没有察觉，空洞的看着那风云巨变的天空……
都说我是坏人呢，无论是谁，看着我的眼神都是会充满蔑视以及厌恶恐惧……仿佛我是染满鲜血的怪物……是啊，我只是个杀人者，我就是一个坏人吧。
风撕扯着我的衣摆，将我银白的发丝吹得高高的飞扬。
“小夜，不要这样。”总司抱紧了笑的痛苦的我，手轻轻的拂过我的眼睑，一片散不去的黑暗，却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魔力，我的笑声从最初的撕心裂肺慢慢的变弱，逐渐消声。我停止了大笑，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任凭总司遮住我的双眼。
我又一次失控了呢……
“总司……你哭了吗？……对不起……”久久的没有言语，但是我知道，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后。身上多出了一个重量，总司他从后方轻轻的将我揽在了怀里，尽管只是灵体，但是却比我更加的温暖，遮住我双眼的手也缓缓的放下了。曾经被逼着想要灭世的我，也只有他会这样温柔的将我，将肮脏的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小夜，不要在这样了，小夜，我会心疼你。”他看着我，然后紧紧的拥抱着我。
“对不起，总司。”我爱怜的笑着“其实都是因为我的错，不是嘛，可能是因为那一次吧，你距离我太近，而导致与你心灵相通。抱歉呢，让你感受到了我的痛，如果让总司感觉到了痛苦。那么……那么下次，我不会感到痛苦悲伤，也不会再痛哭了。”
“不，不是这样，小夜，不要再压抑自己的痛苦，小夜，我想要看见你的笑容，你幸福的笑容。”
“我找不到啊，找不到……理由。”我静静的呆在总司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