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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情公主妃(22)

饮了酒,又观赏了宫里新鲜引进的歌舞,直到日暮时分这场接风宴才散了。

朵阿歹要在中原待十天,随行的二三十人都宿在驿馆,萧蝶送朵阿歹回到住处,又说了一阵话。

萧蝶问道:“父汗身体怎样好?可有话要交代?”朵阿歹取下佩刀挂在衣架子上,坐下来倒了两杯茶,说道:“大汗无恙,公主勿忧。”萧蝶看看他,道:“凭朵阿歹大人的气度权谋,容我揣测,你并不是什么参知政事。大人对我有所隐瞒?”朵阿歹哈哈笑起来:“平素大汗夸赞七女阿赫郭斡天资聪颖,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错,臣并非参知政事。”说完站起身后退行礼道:“大汗帐下左丞相朵阿歹参见公主,请恕臣斗胆欺瞒之罪。”

萧蝶点头道:“这里是中原,你谨慎一些并无过错。方才在殿上你提到的朵颜部遇袭之事,是真是假?”朵阿歹道:“所言属实,臣此行肩负重任。”萧蝶问:“何事?”朵阿歹道:“大汗命我见机行事,与明朝皇帝协商购买佛朗机。现在与金人战事吃紧,若是有此神器助阵,定能凯旋。”

萧蝶喝了口茶,说:“你对佛朗机了解多少?”朵阿歹道:“臣听闻宁远大捷,袁崇焕凭佛朗机守得城池,逼退金人万人大军,气死努尔哈赤,真乃神兵利器。”萧蝶道:“既是如此神威的宝贝,皇帝岂会轻易拱手,他就不担心有朝一日卖出的佛朗机对准自己的城门?”

朵阿歹沉吟片刻,道:“这也是臣之忧虑,不过,我们与明朝并无仇怨,在道义上讲还有盟约,况且明朝战事连连正是国库空虚之际,若我们出重金购买,未尝不能如愿。”萧蝶问:“你带了多少金银?”朵阿歹道:“金五万两,银八万两。”萧蝶思拊,道:“这些金银抵得多少税赋?”朵阿歹道:“现在牧民疲于奔命,税赋锐减,这些钱是贵族的私产。”萧蝶叹气道:“若是换成牛羊,可以铺满好几片山坡。”朵阿歹道:“乱世金银如粪土,能够各取所需已属不易。”

萧蝶道:“此事我会从旁协助,过几日你再向皇帝说明来意。”朵阿歹点头,说:“这正是大汗所望。”顿了顿朵阿歹又说:“还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萧蝶说:“但说无妨。”朵阿歹拿出一个木雕小人,递给萧蝶,萧蝶只看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儿时母亲吉雅穆沁皇后雕给自己的小玩具。她接过来,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皇后交给你的?”

朵阿歹沉默了一阵,说:“皇后病重,她想见你。”萧蝶愣住:“病重?”朵阿歹回道:“去年冬天受了风寒便卧床不起,临行之前皇后特意召见,嘱咐微臣要把这个玩偶送到公主手上。”

见阿布就如同见到母亲,所以不准哭鼻子。

这玩偶叫阿布,八年前吉雅穆沁才雕刻了一半,萧蝶就被匆匆带走。现在看来,阿布月牙般美丽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上扬的嘴角,还真像母亲。萧蝶愣神地看了看,问道:“我弟弟额哲呢?”

朵阿歹道:“娜木钟娘娘替皇后照料他。”萧蝶冷笑一声:“娜木钟?”朵阿歹道:“娜木钟娘娘现在是第二大妃,第三大妃是苏泰娘娘……”原来短短几年时间,父亲已经接连娶了七位妃子,母亲虽贵为掌管第一斡儿朵的皇后,面对这么庞大的后宫只怕也是心力交瘁,况且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

萧蝶把玩着玩偶,说:“母亲病重,父汗为何不告诉我。”朵阿歹道:“臣不敢妄加揣测。”萧蝶吸了一口气,把玩偶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踱到一边,道:“我要回去看母亲,不管父亲同不同意。”

朵阿歹道:“公主……”

萧蝶又说:“你既得皇后信赖,我也可信赖你。我意已决,朵阿歹丞相,你可愿助我?”朵阿歹沉吟道:“公主若是离开中原,如何再守建盟之约?”萧蝶道:“丞相,当年在这么多王子公主中为何单单挑我来中原,你是否知道其中缘由?”朵阿歹看看她:“公主明示。”萧蝶道:“以女为质,必有归期,成人之时,返家之日。父汗早就在心里定了八年期限,以丞相的聪明才智,莫非参不透?”

朵阿歹颔首笑道:“好个诡辩!公主,大汗在同臣交谈之中亦透露盼你归乡,只是……”萧蝶缓了缓神,问道:“只是什么?”朵阿歹道:“只是佛朗机的事情仍需着手办,眼下东线上与皇太极的战事吃紧,公主若能以此作为回归见面礼,岂不是好。”

红夷佛朗机,万历年明朝曾向葡萄牙国购买了32台置在神风军营中,能工巧匠们也试图仿制佛朗机,但是没有成功。这留下来的32台原装武器便被崇祯视为镇国之宝。

萧蝶看他一眼,道:“先是花重金购买武器,其后又撤回质子,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你认为皇帝不会生疑?”朵阿歹愣了愣,道:“购买武器所为防御东海朵颜部,公主回朝乃是为皇后尽孝,中原向来讲究礼仪教化,不会如此不通情达理。”萧蝶摇头,道:“崇祯皇帝还不昏庸,我若带着佛朗机回草原,正好给主战派留以口实。只怕会留下祸根。”朵阿歹道:“难道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萧蝶沉默一阵,道:“若是不能两全其美,烦请丞相转告皇后,阿赫郭斡虽人在中原,仍然会向长生天为大汗、皇后祈福。”

作者有话要说:红夷佛朗机……不准笑噢,哈哈,它的俗名就是传说中的红衣大炮啦。当时明朝的军事力量是很强的,观念也很先进,知道从国外进口武器。民间也有能人发明了不少值得称道的兵器和装备,好像有个人还做出了类似木牛流马的东东,但是输在好鞍没配好马,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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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欲爱 ...

宁殊末离开交泰殿径直朝东厂大牢来了,刚才欲闯皇宫的女人姒繁,此时已被石崇秘密收押。

傍晚时分的监牢暮气沉重,拷问房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戴着脚镣面容枯槁的犯人。

在他们中间有自己曾经的政敌,也有毫无瓜葛的小官小吏,有皇亲国戚一品大员,也有黎民百姓鸿儒白丁,那又怎么样呢,在这个皇权威严的朝代,无论是谁,只要触动皇威,甚至只是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都会成为东厂盯上的目标。

在东厂大狱,宁殊末就是掌管生杀大权的神。

“贱妇!你敢咬我?”气急败坏的男声在走廊上格外清晰,随后又是一阵锁链绞动的声响,宁殊末皱皱眉头,问道:“可是交泰殿上的女人?”石崇应道:“就是她,性子刚烈,几个狱卒都靠近不得,手脚都绑上了链子还不老实。”宁殊末道:“严刑拷打我一概不管,不过若是做出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石崇赶紧拱手道:“厂主明鉴,卑职不敢。”宁殊末道:“最好如此,带她出来。”

石崇应道,吩咐手下把姒繁拖了出来,她云鬓半斜衣衫不整,嘴唇上沾有血迹,虽然皱着眉,模样却粉嫩嫩的娇艳。带她的狱卒见了宁殊末一下不知所措,惊慌地整整衣服立在一边。宁殊末自动忽略他,径直伸手扣住姒繁的下巴,道:“是个美人胚子,把你留在这地方实在委屈,怎么样,想不想出去?”姒繁偏头挣开他的手,道:“你会这么好心?”宁殊末笑笑:“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