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微愣了愣：“可以这样？”
姒熙子继续看电视，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省得你一晚上牵肠挂肚。”
宁蔚撇撇嘴：“看你样子不像同意。”
姒熙子叹口气，转过身来正对着宁蔚，说：“我是口是心非的人吗，说了你可以去就是可以去。我知道她平时对你挺照顾，这个时候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这样说够不够清楚？”
宁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蹲下来搂过她来亲了一口说：“你真好。”
出了公寓，姒熙子送宁蔚一路来到荀立颜的住处，把车停好，姒熙子往后一靠，说：“我在这儿等你。”
宁蔚了然，点了点头，开了车门出去了。
接连按了三次门铃，才听到荀立颜勉勉强强地应答声：“谁啊？”
宁蔚说：“立颜，是我。”
荀立颜顿了顿说：“我已经睡了……”
宁蔚问：“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你……没事吗？”
荀立颜声音很轻：“没关系，就是手机摔了一下，再拿起来就没信号了。你快回去吧，大晚上的。”
宁蔚盯着门沿看了一会儿：“那好，你早点休息，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荀立颜嗯了一声，说：“晚安。”
宁蔚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返回车里，姒熙子坐起来：“这么快？”
宁蔚说：“她已经睡了。”
姒熙子隔着窗子望了望荀立颜的住所，说：“这地方看起来治安不错，我说你多担心了。”
宁蔚笑笑：“是是，你说得对，我们回去了吧。”
姒熙子笑了一下，踩了油门驶出小区。
在门边呆了好一会儿，荀立颜才转身慢慢走进客厅，空荡荡的客厅里只亮了一盏台灯，橘黄灯光把周围映衬得一片氤氲，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得很清凉的女人，白色吊带衫外露出了大半个肩膀，牛仔热裤包裹着两条长腿，姿势潇洒地交叠着放着茶几上，颀瘦的脚背上是一双晃荡着的黑色金属链凉鞋。
压低了的灯罩让她的脸隐藏在黑暗里，从这边看过去只能看到脖颈以下的部分，她的锁骨很精致，在灯光的包裹下轮廓清晰，双臂边垂了几缕头发。
“打发走了？”女人漫不经心地开口。
荀立颜一言不发，顾自抱着手靠在门边：“你来干什么？”
女人笑了一下：“你干嘛这副表情，哪儿是我不能去的？”
荀立颜冷笑一声：“你厉害，要不要我拿那句老话送你，神龙见首不见尾？”
女人一点不恼，利落地倾身站起来，高高扎起来的长发立刻偏到左肩，一直垂到胸部以下，她慢慢走到荀立颜跟前，说：“讲话不要这么冲，可惜了你这张漂亮的脸。”
说着就伸手要扣她的下巴，荀立颜蓦地偏头躲开：“你自重。”
女人扬了扬嘴角：“都是女人，自重什么？”
“你……！！”荀立颜看了她一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顾自走了两步，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女人倒也没跟上去，只站在原地，说：“你就这么欢迎我？”
荀立颜说：“我不知道要怎么欢迎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的客人。”
女人笑了笑，走近了一点，一手撑在沙发边，一边放低了声音，凑在荀立颜跟前说：“我叫宁馨。”
荀立颜抬眼，此时柔黄灯光正好照在她脸上，她的脸廓硬朗，五官精致，眉眼之间自有一抹遮掩不住的飞扬神采，薄薄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得自然又放肆。
不知不觉，就多看了几秒，女人出声道：“我这么好看？”
荀立颜回过神来，移开目光，脸色恢复刚才的冷意：“别自恋了。”
女人笑笑，直起身子，轻巧地坐在沙发扶手上，半倚着身子，说：“我还记得四年前，你也是这么看我，目光一点没有变。”
“这几年我都以无名氏命名你，这也没变。”荀立颜语气略带嘲讽。
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揽住她的肩膀：“看来你对我念念不忘嘛。”
荀立颜身子一僵，蓦地站起身来，走出几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搂了个空，撇了撇嘴，说：“来看看你啊，没想到你把公司还打理得不错。”
荀立颜说：“不劳夸奖。”
女人笑笑：“不过最近出了点小麻烦，对不对？”
荀立颜回过头来看她，女人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报纸，点了点，说：“上面都写着，童颜记面临危机，荀立颜小姐昙花一现。”
荀立颜面不改色：“那又怎么样？”
女人笑了一下，神色依旧：“不怎么样，想帮帮你。”
荀立颜心头一跳，忽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最近山石蝶出的事……”
女人做了个嘘的动作，含笑不语，荀立颜快步走到她身边：“这种事……”
女人满不在乎地起身道：“与你无关。”
荀立颜愣愣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女人勾了勾她的鼻子，说：“我说过吧，无论你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荀立颜努力按捺住内心情绪，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女人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手机响了，她拿出来边看边喃喃道：“我得走了。”说完抱歉地朝荀立颜笑笑，三两步走到侧窗边，开窗就跳了出去，荀立颜追到床边，压着声音喂了一声，女人早已经没有影踪，窗外是黑压压一片，还有不知疲倦的阵阵蝉鸣。
荀立颜望着前方，默默念出声：“宁……馨”
由于有了之前的警告，警方无法大张旗鼓地展开调查，说也奇怪，姒心衍被劫持已经有两天，劫匪竟然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直到第三天下午，一直守在电话机旁边的吴姨才接到电话，不到一分钟，电话挂断。内容也简洁明了，只要求姒家在十天之内准备50亿赎金，当面交易。
听到这个数字，不仅是姒家上下，连张警官都被骇到，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绑匪敢这么狮子大开口，别说十天之内准备这么多现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这么多钱，一次-□易起来对绑匪也是一个巨大负担。
负责监听的警员气得一把摔了耳机，张警官反复听了几遍录音，说：“听起来是用电脑合成人声，绑匪很狡猾。”
“那我家心衍……”古月华早已经哭得两眼肿得像桃子，泣不成声。
姒之山沉默一阵，出声道：“钱还是要早作打算，十天……”顿了顿又对姒熙子道：“熙丫头，十天能准备多少？”
姒熙子说：“如果与欧洲的户头交替取钱，能有两千五百万。”
姒之山点点头：“先这么做，其余的再看看有没有回旋余地。”
商量之后，张警官撤了小队，只留下监听人员和值班警员。见人散得差不多，姒之山叫过姒熙子，问：“熙丫头，五十亿要准备多久？”
姒熙子似乎早料到姒之山会这么问，只平静地回答：“两个月，如果要得急的话，只有出买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