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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浮欢(11)+番外

冷秋叶惊道,师尊那么多剑,你为什么挑了这把!

白沉欢回道,初次见面,我怎么好意思要人东西,可师尊坚持着,我也没办法,就想着这把剑挺破的,应该不值什么钱,就挑了这把了。

虽然得到古剑的理由足够让人抚额,但师尊对白沉欢的另眼相待是不容置喙的。想师尊十三个徒弟,只有首徒得了把剑,还只是把三十两银子从山下打铁铺子里买来的普通货色。

既然师尊都重视了,那他这个师父就不能再敷衍了事了。冷秋叶想着这回一定要好好教授,可是很快山顶上又来了旨意——

让这孩子每个月中旬上山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师尊要亲自教授了!

冷秋叶不禁欣喜自己又可以省去一桩麻烦了,同时又感慨当初真是慧眼识人啊!

得赶紧写个信告诉白凤山去!

若不是嫌四这个尾数不吉利,师尊还真想把白沉欢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不过自己的七徒弟的性子他了解,成为剑术大家毫无问题,但要他教授徒弟,那委实是让师父痛苦又让徒弟痛苦的事。既然如此,他就麻烦一下,亲自教那小孩学点东西吧。

这是个奇才,极有自己当年的风范。除了他,给谁教都是糟蹋了这么块璞玉!

师尊站在山顶,看着云海滔滔,似乎看到自己百年后,剑庐依然会光芒万丈!

可是白沉欢想不到那么久远,他只是有些迷茫,不说一年半载,这三年五载都过去了,为什么他还不学满归家呢?若说这剑术,他也有所成啊!

他把这疑问跟小师姐秦自若说了。

秦自若一笑道:“你是正经设了香案拜了师的,那这辈子就是剑庐的人了,也就没业成出师之说。”

原来,剑庐弟子有编内编外之分,编内的拜师时很正统,你只要拜了,这辈子就是剑庐的人了,就跟你被人领养了似的,再回不到原来了;而编外的,就是那些拜了三拜,只为学点技艺的,这些人,学个三年五载,学的差不多的,就离开剑庐各奔东西去了。

知道这点区别后,白沉欢终于明白当初他爹看到他点头答应时为什么会懊恼的捶胸顿足了。

可是,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白沉欢很委屈,很受伤,很是郁郁寡欢。他想家了,想他的兄长阿姊了,想他的父亲娘亲了。

师尊看出了他的消沉,打探完后,笑道:“成为编内弟子并非不得归家,你大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回江南跟令尊令堂团圆。唉,老七这人心思只放在了剑上,是忘了跟你说这回事了。”

听了这话,白沉欢嘟了三天的嘴总算瘪了回来。

然后,赶紧跟师尊师父告了假,匆匆奔回江南。

他很想就此待在家中不再回剑庐,奈何还没过半个月,师父冷秋叶就又顺道而来接了他回去。

白沉欢嘴巴瘪了。

冷秋叶看了看日头,淡淡道:“不回去也没事,让师尊天天惦记着也没事。”

白沉欢赶紧平了嘴角,回头收拾东西跟着走了。

他很喜欢师尊,舍不得他一个人在山顶上孤独的过着。

作者有话要说:TAT倒桩过了,小路挂了,呜呜呜呜%>_<%

本来还很高兴抽到起伏路,滚两下就过去了,谁知pia的一下,死侧方停车上了

死在侧方停车上的人真心少啊!!!我是真的怂了啊!!!我的人品啊!!!你回娘家了嘛!!!

☆、只若初见

如此,光阴似水,白沉欢转瞬就成了十三将过十四未满的少年。然后,在那年的初夏,他遇到了裴玉。

彼时花开满树,他躺在树枝上琢磨着太阳为何东升西落的深刻问题,听到树下传来脚步声,低下头,就看见师父带着两个俊朗少年一路走来,一直停到了树下。

一人着月白锦衣,一人着竹青便衫。明明是白衣少年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且还微仰着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可白沉欢的目光却偏偏掠过他停在了他身后那位青衫少年身上。

青衫少年正认真听着师父的话,似乎并不知道树上还有个人。他长得很是白皙,肤如凝脂,只是五官长得并不精致,可是在蹙眉勾唇的瞬息间,却别有一番风情流露。

白沉欢看得心动,一时兴起,微微摇头树枝,那红色的花瓣便扑扑簌簌落满了青衫少年一身。

白衣少年微笑,师父薄嗔,白沉欢也不管,只是盯着青衫少年看。

青衫少年听到树上的笑声才似知道上面有人,仰起头,便跟白沉欢打了个照面。

方才垂首间,白沉欢只觉青衫少年长相普通,但一看到他那双眼,便觉他整个人都变得与众不同。

那是一双漂亮的眸子,却无端的深不可测。被他直直的盯着,白沉欢没来由的心一颤,然后很快沦陷。

白沉欢轻盈的跳下树,又颤落漫天飞红,他却只是站在两个少年面前,笑吟吟的道:“你好,我是白沉欢。”

话是对两人说的,目光却始终看着青衫少年。

青衫少年没有应答,白衣少年却惊道:“你就是白七少名沉欢者?”

“是我。”对于在外的盛名,白沉欢早已耳闻。

白衣少年目光灼灼,对着身侧青衫少年道:“裴玉,你看,他果真这般年少。”

裴玉,由此,白沉欢记住了青衫少年的名字。

青衫少年正是裴玉,当今圣上第九子,后来被封王,再后来,皇城惊变,登上宝座。而他身边的这位白衣少年,却是圣上第二子,后来皇城惊变被废自杀的太子裴瑾。

之后手足相残世人怅然,而现在,却只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好场面。

延国尚武,武中尚剑,无论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都以习剑为荣。而延国皇室还有一传统,便是但凡皇子,皆要在成人大典上舞剑祝乐。

此时,太子裴瑾年方十七,离十八成年只有一载时间,而九皇子裴玉年方十六,还有两年。

因此,两人特来剑庐勤修剑艺,以期成年大典上能惊艳全场。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说辞。为着成人大典练剑固然是一个理由,但若只是为这缘由,两位身份尊贵无比的皇子大可不必亲自来到剑庐。以往,都是剑庐派遣优秀剑师亲自前往皇宫授教。

而这两位皇子亲自前来,并且还要待上一年时间,只是因为太子贪玩,触怒圣上,又出言顶撞,使得龙颜大怒,便下旨让他前往剑庐吃些苦头受些磨练。

太子无德被罚,九皇子陪伴同行,却是因为皇后怕自己的儿子在剑庐受苦,贱婢的儿子伺机讨好陛下获得恩宠,所以干脆寻了个“九儿亦快到成年,倒不如一同上山修炼,两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将隐患远远打发了。

这些宫廷争斗对于当时的白沉欢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与复杂。他甚至连他们是皇子都只是怔了怔然后很快接受了,只是在听师父说这两人皆是自己同门师兄时不由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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