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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浮欢(34)+番外

此时四月芳菲,春暖花开,可穆双只觉心里寒风瑟瑟一地狼藉。这人生太过的变幻莫测诡异离奇,他沧海一粟红尘一沙太过渺小,经不得这翻手云覆手雨的折腾!

他累了腻了不想再继续了!

你白沉欢飞天遁地要死要活也跟我没半分半厘的干系了!

爱咋咋的吧!

要是以后真的死生再不相见了,我也认了!

穆双攥紧了手中的藤条,恨恨的想。可是想着想着心又不甘,眼圈儿都红了!

白沉欢,白若来,你到底又藏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秋素白很聪明,穆双很纠结。

那么白沉欢,又跑哪里去了?

一切就在下一章......

明天又要小路考了......叹气......

☆、老五面店

永安巷,是延国京城锦安城里的一条小巷,原先是一条专门卖杂货的巷子。

在前朝时候,里面曾住过个落魄书生。书生爱写字爱作画,可始终不为世人所好,郁郁寡欢之下,英年早逝了。谁知他一死,那些字画立马受到世人追捧。世人羡其惊才绝艳,纷纷前来永安巷一探究竟。

这永安巷,便渐渐有了名气。而那些原本卖杂货的铺子也纷纷改头换面卖起了古董字画这些文雅的东西。

只可惜永安巷就该只是个卖杂货的小巷子,字画店开一家亏一家,渐渐的,那些铺子又回转过来开起了杂货铺。

而到了今年四月底的时候,又一家字画店关门了。可不久,那关了门的店又开张了。

这回开得不是字画店,也不是杂货店,而是一家面店。

店里的柜台是由一条长木搭成,朴实而沉稳,上边摆着一些古色古香的小物什,边上墙壁还挂着一些不知出自谁手的字画——这些,是原先字画店的遗迹。

柜台后边是一张高大的橱柜,占据了大半面墙,上面放着一些零碎的杂物,大至竹篾箩筐,小至针线碗筷——这些,便是之前杂货店的余留。

而在柜台之前,摆放着几张桌子几条凳子,桌子上放着筷笼——这些,便是现在面店的布置。

总之,这店不伦不类看着古怪,沾着诗情画意的高雅,又碰着吃喝拉撒的庸俗。

而它的生意,也是温温吞吞,不生不死。

就跟,就跟四平镇上那家若来客栈一样。

脱下棉袄,白米看起来好像比原先见长了点,没那么臃肿圆滚了。小脸也瘦了些,不过这是他初来咋到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缘故。

也算是归故里,谁知竟水土不服,真正是好笑。

此时他正趴在柜台上,拨着算盘,望着门外,百无聊赖。对面字画店的那小子今朝去学堂了,没人跟他吹胡子瞪眼扮鬼脸了,平时嫌着讨厌,现在只觉无聊了。

呜呜呜,刚从柜子里翻出个弹弓准备射他脑门的!

左手托下巴酸了,白米换了个膀子,头一转,就见着老五从厨房走了出来。

“老五,我爹什么时候来啊!”

这话已经问了不下百遍了。

当初听闻要离开四平镇去南疆尹昌时,白米欢呼雀跃不已。这十年,他已将小小的四平镇摸了个透,早已有些腻歪,听着别人的故事戏文,更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所以听说要去遥远陌生的南疆大地,兴奋异常,并且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收拾好,只等出发远行的那一天。

可是等是等到了临行,心情却没了一开始的兴奋。

为何?

因为白若来把他抱上马车后,却没跟上来,只是退了一步站定了。

白米纳闷,说:“爹,你快上来啊!”

白若来却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摸着他滑溜白嫩的小脸,温笑着说:“你先跟老五叔叔走,他会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白米预感不妙,紧紧抓住白若来的手,焦急道:“爹,那你呢?”

白若来说:“我先去尹昌一趟,忙完了就去找你。”

白米不放手,一把跳下马车,瘪着嘴道:“爹不走,我也不走。”

繁华热闹虽然好,可也好不过相依为命的爹爹。

谁知这番暗含着无限深情的话换来的只是脑门一记响,“老子还有事儿,带着你不方便。”

白米委屈极了,小嘴瘪的更厉害了,“爹,咱们从没分开过呢,我舍不得……”

白若来的眼神忽然变了,想要再给个爆栗的手也摊平了。轻轻的抚上他的头,又给他理好衣襟,柔声道:“白米乖,跟老五叔走,爹很快就会去找你的。”

白米撅着嘴不说话,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白若来的眼眶竟似红了,却还是扯着笑道:“爹答应你,一个月后就来找你。”

白米抬头定定的看着白若来,半响后沮丧的垂下头,说:“那好吧。”

说着又伸出手,“我们拉钩!”

白若来一笑,伸出小指,钩住,郑重其事的摇了摇。

拉了钩,便是定下了诺言。白若来常教导他君子当守信,所以白米相信白若来不会骗他。

如此放了心,上了车,一路颠簸到了延国皇都锦安城。盘了店,开了张,一番辛苦后做起了生意。

锦安城繁荣无比,热闹非凡,万事万物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儿,稀奇古怪,新鲜有趣,白米看得花了眼,哑了口,乱了心,直觉自己便是那井底蛙,如今终于开了眼界。

可是一切都好,爹爹不在,这美中就有了不足。

相依为命十来年,日也见,夜也见,何曾有过这么长的分离?

平日里两人虽然没大没小没个正形,可白米知道,爹爹是把自己当宝似的疼,不管多苦多累,都没让他受着半分。

原来四平镇上的左邻右舍就常常念叨,当年爹爹一个男人把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实实的吃了不少苦。

而他白米,虽然还是少不更事的无知年纪,却也把这唯一的至亲当成顶顶重要的人。

可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白若来却始终没有来,那些给他偷偷留着的果子也都坏了不得不扔掉了。白米觉得可惜,又觉得忧虑,所以开始一天几遍的问询。

老五看着白米满含期盼的目光,转头看了看门外狭窄的青石路。路上没人往来,只有几株蔷薇开得娇艳。

一个月期限将至,白若来还没有来,老五的心里也不安。

当初本来是说好白若来带着白米去南疆尹昌,他来锦安城寻个落脚地顺便打探宫里的事的,虽然担忧他们的安危,但看白若来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他也就答应了。可是到了临行的前夜,白若来却突然改变主意,让他带着白米去锦安城,他一个人去尹昌做个幌子。

白若来没说,但老五知道他定是担心白米的安全。跟着他,一把鬼刀在手,白米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跟着白若来,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被追踪到,就是束手就擒的份儿。

白米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闪失,这是老五从他平和的眼神里读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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