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花为煞(56)

“你猜一猜。”

“紫檀堡和明月楼齐名,明月楼要灭掉紫檀堡,不说出动全部实力,也便是大半吧。”花鸢估摸着,答道。

沈青愁一笑,才道:“错了,莫说是明月楼的楼主,就连四大公子也没有出动,便只派了两个‘星君’,和一干司命罢了。”

也就是说,把与之齐名的紫檀堡整的近乎灭门,而明月楼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出了些皮毛之力罢了,由此可想,明月楼可怕到什么地步。

花鸢咋舌,表示惊叹。

“说来……”沈青愁还想说什么,却隐隐听到风声里夹杂着一股异常的动静,就止住了话头,改口道:“算我们倒霉,摊上这事儿,现在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步步紧逼,方才的二人只怕是打先锋的,后面的人快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才是。”

说罢,他便头一侧,示意花鸢跟他去,花鸢知道情况不妙,也不打诨了,乖乖跟在他身后。

话说花鸢和沈青愁好生生的,又怎么陷入紫檀堡和明月楼的厮杀中?这次的事情说到底,还真只能用倒霉二字来形容。

其实原因,无非其他,不过就是他俩打上了紫檀堡武功的主意,紫檀堡的‘紫木剑法’,自有独到之处,而其的‘檀华流香指’也是一门绝技。

他们之前偷学一些门派的武功,武功招式虽然学了不少,却并非都精通,一个是武功本身的问题,各派压箱底的绝学,也并非那么好到手,故而被他们弄到手的多半是一些中上品的武学,对于这样的武学,好高骛远的他们也没兴趣精深的去研习。

另一个,就是他们自身偏向的问题,有的人天生善剑,有的人天生好刀,练来练去,结果沈青愁发现他更适于剑法,而花鸢自阴风爪之后,在手掌上的功夫开了窍,偏好一些掌法,指法,只是苦于没有好的武学可练。

如此这般,他们才把主意打到紫檀堡上了,紫檀堡的又有剑法,又有指法,于他们真是太合适了。

于以往不同,他们这次是真的非绝学不学,先是编了些身份背景的瞎话,前来拜师学艺,以图正大光明的混进来,可惜人家紫檀堡规矩大,也不是随便收弟子,赶了他们出去。

结果无法,还是只得偷偷摸摸的潜入,也不敢再白日里活动,只在晚间四处打探,到现在,已经有数月。而明月楼来袭,正巧发生在他们逗留与紫檀堡的时候。

这事儿如果简单化一点也可以这么说:俩小毛贼正在人家家里偷东西,结果人家的仇人寻上门,拉开架势把门给堵住了,俩小毛贼是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去,为难死了。

看这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背……

紫檀堡?主屋

黎明已至,正是天地间最为黑暗的时刻,而这一夜对于某些人来说,最是漫长和惨烈。

黎明之后,便是破晓,而他们,却再也无法见到天边亮起的第一抹光线了。

紫檀堡自创立以来,以单氏传家,历经两百多年,每一代的堡主,必属当代人杰。

如今的堡主单史崇是第五任,他十六岁始开始闯荡江湖,十九岁单枪匹马,八百里追击,诛杀恶贯满盈,有‘三大害’之称吴氏三兄弟。

二十一岁挑战江湖豪侠,被誉为‘漠北之鹰’的侯天冲侯大侠,以家传剑法‘紫木剑法’中最为神秘莫测的三记杀招,‘断玉’‘飞天’‘碎雪’将其打败,自此一战成名。

在江湖上磨砺数年,二十八岁被其父召回继承堡主之位,到如今已有二十余年。

回想这一生,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成年后胸怀远大,励精图治,使得紫檀堡这面旗帜,始终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人人提及,无不称道。

正所谓半生风光无数,实在难以料到,有一日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局面。

他捂住胸口趴在地上,嘴角血迹未干,脖子上架着一柄剑。

而他四周的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妻妾儿女的尸首,最小的闺女燕儿,是他四十岁才得的掌上明珠,最是会讨他欢心,如今正躺在离他三尺的地方,被人一剑穿心。

“你说,还是不说呢?”有一个人,正坐在以往只有单史崇才能坐的主位上,拿起他平日最喜欢的白描青海兽壶,放在另一个手掌中。

对于他的问题,单史崇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那人并不生气,只是含笑盯着手里的茶壶,片刻之后,那人打开盖子,只见本已经冷了的茶,竟然冒出了热气。

原来他用自身的内力,片刻间就将一壶凉了的茶水熨热,可见这人的功力有多么深厚。

这一幕看在单史崇眼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作想,只见他抬眼,细细打量了那人一眼。

那人很年轻,约摸还不到三十岁,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五官也算俊朗,看上去有几分英气。

红衣人低头闻了闻,一脸陶醉,复而盖上盖子,翻出一个杯子,将茶注入,品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巴,道:“茶叶不错,是一品云海青吧。”

单史崇依旧不答。

他为紫檀堡的堡主,也是一代武学名家,自有风骨,他此时并非武力不及,而是苦于受了暗算,才落在了这般难堪的地步。

想他叱咤江湖多年,一身铁胆傲骨,便是死了也不肯受辱与人,然而……

“火烈,跟他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场另一人,如此说着。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袖口和衣襟上滚着金边,腰间一根金腰带,偏生是面色也是黑里泛着乌金色。

他狰狞一笑,抬手就是一剑,刺进脚下一个年轻人的右脚颈骨中,剑尖穿破皮肉,刺入骨头。

“啊——”年轻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冲破屋顶,至上云霄,在这暗无边际的黎明时分,让人听得不免心惊肉跳。

这年轻人,便是单史崇的大儿子单人杰,也是在场他唯一还活着的亲人。

这在场,一共有五个活人,除去单史崇父子之外,一个是坐在主位上的被唤作‘火烈’的红衣人,另一个是拿着剑刺向单人杰的乌金脸。

还有一个人,至始至终没有过一句话,却一直把剑架在单史崇脖子上,这个人就是单史崇的心腹,紫檀堡的刘大管家。

单史崇会落得如此地步,便是这个人不仅里应外合,还在井水中下毒所致。

乌金脸还觉得不尽兴,握着剑在那年轻人骨肉里左右搅了搅,那年轻人疼得太阳穴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额上冷汗直冒,泪泣横流,哀嚎不止。

单史崇紧握的双拳不住在发抖,儿子如此遭人折磨,怎能让他不心头大乱,痛苦不堪。

“你还坚持什么?有什么事,比你的儿子还重要?”那红衣人循循善诱道:

“你看他多么痛苦,多么难受,他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大把的将来,你怎么舍得让他受这份罪?

不要再坚持了,我这位朋友,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趣味,最好虐人,看到别人难受,他就高兴,他还有一手绝技,叫做活剥人皮,人皮剥下来,那人还可以至少活上三天三夜……”

上一篇: 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下一篇: 九鬼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