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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煞(68)

可是她看起来好喜欢……

待到与三分堂的人分别后,沈青愁在一旁的树下蹲了下来,把肥鸡腿拿出来啃,边啃边道:“花丫头,你知不知道咱们刚才杀的是什么人。”

花丫头已经把‘红绡一丈绫’收拢好,一边抚摸一边笑得荡漾:“知道啊,九幽堂的人嘛,方才穆伯伯已经告诉我了。”

话说这东西真是好啊,厉害不说,又轻又薄,真乃是宜家宜室,杀人越货,必带法宝呢。

沈青愁卡住了,咳了半天,脸上都憋红了,七上八下终于吐出一小块鸡骨头,抬头望着花鸢道:“穆伯伯?”

“是啊,他叫我这么叫他啊,还叫我以后小心点九幽堂的人呢。”花鸢灿烂的笑着:

“我知道我们拿了这东西,九幽堂的人只怕要追回,虽然是有些麻烦,可谁叫我喜欢呢,反正就算我们不拿,九幽堂未必不把帐算到我们头上,再说……我们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某人继续轻飘飘的道。

“我们杀了人家的人,还拿人家的东西四处招摇,不妥不妥,还是丢掉好。”

“不嘛,我会小心的,不轻易拿出来现眼。”花鸢推了他一把,道:“看在我喜欢的份上,你就从了我吧。”

沈青愁正蹲着,被她一推差点推倒,好容易稳住,只好道:“得得,我从,我从,你就收好吧,小姑娘家的,哪里学得这么怪强怪调。”

这时候,他也吃完了,伸着油腻腻的手,四处看有什么可以擦手,最后视线落在花鸢身上。

花鸢赶紧捂住胸口,后退一步,她胸口的暗袋里面有帕子。

“别看了,我又不是那拇指姑娘,才不会把帕子借给你呢,怪恶心的,你随便找几片树叶撮一撮吧!”

“……”沈青愁淡定的,抓起衣衫的下摆,抹了抹手:“是小指姑娘。”

花鸢一脸嫌恶:“那姑娘该自插双目才是,怎么对你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看上眼了。”

“哦?你怎么知道她对我看上眼了?”

花鸢打了个哆嗦,道:“那含羞带臊让人不寒而栗的娇怯小神情儿,还有春波荡漾勾着天雷地火的小眼神儿,便是帽下隔着十二层的纱,也挡不住一波一波的席卷过来的视线,所谓小伙子十八狗尾巴花,惹得姑娘芳心乱如麻,啧啧。”

沈青愁只是一笑:“这些你倒清楚明白。”

顿了顿,突然神色一敛,严肃的问:“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那你有没注意那姑娘手上戴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透着一股非常的讯息,似乎这是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

花鸢一听,皱眉回忆了片刻:“仿佛……仿佛……是一只手串吧。”

“什么质地?”

“金……不,玉的!”

沈青愁摇头一叹,抬手揉揉花鸢的头发:“哎,错了,的确是一串手串,不过不是金银的,也不是玉的,而是一串十八珠的乌紫色手串,质地是木的。”

花鸢有些奇怪,他把这倒看得分明,不过小指姑娘带木珠手串不嫌太寒碜吗?那几人衣着都很不俗啊。

可是突然会意过来,掐住正在她头上揉的爪子,恶狠狠道:“把你这恶心的爪子拿开。”

沈青愁憋着笑收回爪子,看着花鸢一边掏出手帕擦头发,一边对他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继续道:

“记得我们上次去潘阳郡守那里偷给你打武器的材料么?”

“记得,怎么了。”花鸢还在恼怒中,沈青愁提到的是‘流光麒麟趾’,正在她的荷包里。

“我们在收罗金银珠宝的时候,在一个上锁的小匣子里发现一枚木戒指,当时我们以为这东西不值钱,就放过去了……”

这么一说,花鸢倒想起了这件事。那一日他们连撬几个箱子,收获不小,唯独放过那一枚木戒指。

花鸢虽然是女孩子,实则心却还没有沈青愁细致,这事儿她都已经抛之脑后了,可沈青愁却仍然记得。

“后来,我去变卖珠宝的时候,特地问了一个行家才知道,我们走了宝。那戒指乃是紫金木的,此木长在南蛮深处,瘴气丛中,十年才长一寸,质硬无比,其色乌中泛紫,香味淡而幽……它最特别的地方在于,任何蛇虫毒蚁之类的毒物,见之必定远远退避……带着它,也可自由往来毒瘴中,简单的说,就有避毒的作用。”

沈青愁说着抬起头,此时他们站在树下,一根树枝低垂,末端几片绿叶翠绿可爱,正好在他抬手可及的地方。

同样都是木头,可是有的,却比有的珍贵太多。

在南蛮地区,到处都是深山密林,且气候潮湿,瘴气毒虫多不胜数,便是连蚊子也比其他地方毒性大,也厉害得多。

当地有“三只蚊子一盘菜”的说法,虽是夸张,却也说明那儿的蚊子个头大,与别的地方不同,叮咬上一口,轻则红肿大片,瘙痒难耐,至少半月不休,运气不好的发热不退,一命呜呼的都有。

蚊子尚且都如此彪悍,何况其他毒虫。

因此,由于紫金木的作用和产量的稀少,对于当地人来说,有着无以伦比的珍贵价值,只有当地头人,而且还是势力非常大的头人,才有资格拥有,甚少流传出来。

而物以稀为贵,又因为甚少流传出来,就造成了市面上有价无市的局面,于是就更加珍贵了。

“也就是说,我们当时拿出来的所有东西加起来,只怕也抵不上那木戒指值钱……不过也难怪我们有宝不识,这东西本就是等闲人不得见的。”

沈青愁抬起手,一手拉着树枝,一手去摘那几片可爱的叶子。

花鸢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个拇指姑娘手上的木串,便是紫金木的?”

“一个潘阳郡守,得到那么点的木料,都珍视无比,可那姑娘手上却随随便便的戴着一串,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追上去,把那手串抢过来?!”花鸢接着道,目里泛着光。

啪——沈青愁一不小心捏断了树枝,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花鸢:“我是说,这姑娘身份可能不一般,抢、枪、抢,你啥时候变得这样贪财好色了?”

这丫头,当初也算一颗好苗子,怎么如今长成这样的德性了?他心道,全然忘记了是这两年和他狼狈为奸,可劲儿纵容的结果。

“我贪财好色?我啥时候贪财好色啦?!”花鸢怒了,眼睛瞪成牛眼。

“叫你不要那张破网,你非要,这不是贪财么?”

“你也知道那只是张网,算得了贪财么?顶多是占点小便宜而已!还有好色,我又哪里好色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我说明吗?”

“自然要说明,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好色了!凭什么说我好色呀!”

“你进门的时候盯着别人的光膀子看,你这不叫好色叫什么?”

“光膀子又有什么,又不是光屁股,你还盯着人家拇指姑娘看呢,眼睛都快长上去了,人家帕子掉了一屋子人都不去捡,就你屁颠屁颠去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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