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范先生站了起来，“在哪里？”
“就在这房子里。”
密码
王小沫扶着楼梯扶手下楼的时候，感觉地到下面的人全部都在虎视眈眈她怀中的纸盒子。范先生带着渴望，谢伟民带着期待，独是柳沐的眼神，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就在这里了，不过请诸位小心一点，里面都是我父亲的遗物。请你们尊重死者，尤其是—作为战友的范先生。”
范先生点点头，假笑。“那是当然，对于他，我还是尊敬的。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他还算是清白……”
“请注意措辞，我父亲原本就清白，他并没有和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他之前所保护的东西。”
“呵呵，可能是这样吧。”范先生把双手放在了拐杖上，支撑自己的身体，头微微向前探视。
那是一个泛黄的箱子，破损多处，但表面光洁，没有积累灰尘。看来经常被人清理过。
“那么就请我们这里的专家来吧。”范先生侧开身子，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受邀的谢伟民不客气，径直走到近前，顺便掏出口袋里的白手套，套好手再去打开盒子。
“谢局长果然小心。”范先生说。
“习惯了。”
柳沐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大腿，手掌托着自己的脑袋，没有说话。
谢伟民打开盒盖，发现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
一根细旧的绳索胡乱摆放在最上层，下面有一个破旧的只剩下一只深蓝色眼睛的布娃娃，再来是一根细小的木棍，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谢伟民在最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信封的边角，于是就直接把那东西拽了出来。
“应该就是这个了。”谢伟民看着信封上的署名说，“是黄耀辉写给他儿子的信。”
“干的不错，”范先生微笑着拍了拍谢伟民的肩膀，后者推开一步，弹了弹刚才他触及到的地方。
“多亏了王小姐我们才找得到这东西。不过为什么这信会在这儿？难道你父亲曾经和黄家再有过接触？”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柳沐忽而插口，引起周围人的注视，“不用盯着我，打开信封吧，希望东西就在里面，否则还是空欢喜一场。”
“说的是。”谢伟民打开信封，眉开眼笑说，“果然在这里。”
范先生凑了过去，和他一起看纸条上的内容。
柳沐似乎并不在意那张纸条，而是站了起来走到纸盒子边上，低头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皱眉。
一条细绳……一个奇怪的布娃娃……这些奇怪的组合难道真的只是留给女儿的遗物，这些东西承载了什么，是亲情和思念么？
王小沫呆呆地在一边望着前面矗立的人，这个角度刚刚好，这个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
刚见她的时候，以为又是一个混吃混喝的坏蛋，她的确也是个坏蛋。恶劣的交通，差劲的伙食，漆黑的房间都没有把她吓走……
或许就是注定的吧，让她来到自己，陪伴自己……
柳沐拿起细绳。
奇怪，上面怎么画了一条条的细线，不仔细看还真不会发现。
侧首再回望盒子，盯着那个布娃娃发呆许久。那布娃娃好像也有灵性一样，用深邃的蓝眼睛回望她。
“我在日出时分惊喜，在中午彷徨，在傍晚哀愁，在夜晚惊恐……光与影在彷徨，日月不停变换……所到之处，泠泠星光……”
“在念什么？”柳沐问。
“纸条上写的东西，怎么样，挺有感觉的吧。”谢伟民扬了扬手里的纸条，“没想到这位仁兄还挺诗情画意，写的东西这么深奥。我大老粗一个看不懂。”
范先生哈哈大笑：“这种事情只能交给年轻人。柳沐，你能解读出来吗？”
柳沐感觉到一种炽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回身去找，赫然发现那眼神来自王小沫。
小沫你……
“柳沐？”范先生看了一眼王小沫，又在柳沐眼前晃了晃手指，“发现什么了？”
“哦……”柳沐回神，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有一件事情要和那人说，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看这纸条上的内容，你能够替我们解读吗？”范先生再问了一次。
柳沐拿过纸条，细细看着，眉头渐渐蹙拢到一块儿，在额间隆成一座小山丘。
这纸的材质……
柳沐疾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帘布，刺眼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将纸条高高举起，阳光透过纸条照射，柳沐对着纸条，嘴角轻起。
“原来是这样……”
其余的几个人也凑了上来，清清楚楚看见纸条上淡淡的几个字符。
I=4,U=8,
K,G,A,B,D,E,F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解数字谜团？”谢伟明惊呼。
柳沐侧首去问范先生，“你知道这些字母的意思吗？”
“你是问在部队里的暗号？”范先生摇了摇头，“不，我不记得有这些东西。”
“小沫，你爸爸临终前有没有提过特别奇怪的事情？”柳沐问。
王小沫沉思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他除了在院子前种些花草以外，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也没提过。”
“这样……”
这些字母和数字搭配在一起的奇怪组合，不像是已经知道的密码设置方式，这张纸条藏着好多谜团……
“王小姐，有纸笔吗？”谢伟民开口问。
“有，我去拿。”
“多拿一点。”谢伟民说。
“好。”
临走前再瞄了一眼柳沐，她正拿着纸条低头沉思，那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尊雕塑。
等王小沫拿来了纸笔，谢伟民在茶几上铺开，继而开始涂涂画画。范先生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谢伟民在忙碌。
“你不帮忙吗？”
“我帮不上忙，就看你们忙。”范先生说，脸上没有一点儿着急的神色。
“你倒是挺精明的，不过也难怪，不精明怎么做得成生意。”
范先生再没插口，偌大的屋子瞬间就因为忙碌而安静下来。
“毕——”
不知道谁的手机开的过于大声，或者是由于现场太安静，这声铃音显得格外刺耳。
柳沐被吸引了过来，愣愣朝着茶几上的手机去看。
“不是我的……”范先生摇手。
谢伟民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打开看短讯，随手扔到一边说：“这般家伙不得安生，都说了今天我休假……”
柳沐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那个问题的答案。
“等等！我知道了！”
告白
柳沐对着发愣的诸人没有多话，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迅速朝大门的方向跑去。
谢伟民最先反应过来，迈开脚步跟上去。王小沫在后，而范先生则依旧很逍遥地慢慢踱步。
“这树什么时候被砍的？”柳沐背对着他们说。
王小沫走到她的侧面，发现柳沐对着的是一个偌大的树桩，看年轮已经有三十年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