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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踪(39)

新朝地皇沿袭了西汉传统,定都长安。这六朝古都,命运多舛,正如其间发生的时代故事一般,跌宕起伏。西汉被外戚篡权,初期虽动荡起伏,但基于百姓被奴役惯了的本性,只要生活还过得去,谁当皇帝还不是一般模样?

城门外守兵对着来往的人流逐个检验,深怕漏了什么重要人物。午间,进来一大一小两位公子,大的那个背着书楼,脸上满是疙瘩,模样丑陋的让不不会想瞧第二眼,倒是那位小公子,生的眉清目秀,就是瞧那眼神凛冽了些,天生便透着一股贵气。士兵们也没多为难这两个人,匆匆搜了身便放行了。

“这里向来如此?”大一些的公子蹙眉问,一进城门便看见了贴在城墙上的布告,依稀看见一人画像。

“嗯,我们快走。”小公子催促道,却不想那人已然不见了踪影,焦急万分之下只得喊:“彦哥哥?!”

“哎,在这里!”稍远处一个人朝着自己摆手,元楚无奈,小跑了过去。她实在没想到彦念青也是这般不稳重的人物,莫不成也是为那高额赏钱去看的不成?

楚令瞪大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榜上人物,心里一边念叨这画像画的也忒丑陋了一些,画了等于没画。下面写的字体也约莫看不太懂,于是便抓了元楚问道:“上面写了一些什么?”

元楚打了一个哈欠,眼角还挂着些许泪珠,看起来可爱的紧。瞄了一眼上边的字,随意道:“就是在抓一个叫刘圣公的人,赏钱一万黄金。”

楚令不免为这个数字惊叹,“一万黄金?这是何人,怎的如此值钱?”

“上面说,他是反贼,前段日子装死逃出牢狱,因此来抓他。”

“原来如此。”楚令回答,他只觉得此人面熟,连名字也熟,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遂带着元楚挤出了人群,望着前面大道,侧过头问远楚道:“哪里走?”

元楚来到了自己地盘,也不忌讳,大大方方拉上了楚令的手,牵着她往前。

“随我来。”

楚令呆呆矗立在一府院大门前,脱落的油漆宣告了当初的繁华,偌大的描金的公主府三个字让她回忆起当初踏入此地的心情。当时,她们都还年轻,当时,为了青戒自己主动踏入了这个地方,去恳求她去利用她去反抗她,借用她的力量达成那唯一的夙愿。

说到底,自己若真对人有愧疚,那便是对此人。

“这里怎会如此……”楚令本想说“荒凉”,但见元楚那奇异的打量自己的眼神,便住了嘴,摇了摇头继续道,“看不出来,你是公主府里的人。你莫不成便是这里的公主?”

元楚摇头,“公主是我的母亲,我自然是郡主。”

楚令听见此语并没有多惊讶,此时站在门口倒有些踟躇不前,这人见还是不见?相隔二十余年,她也做了元楚的母亲,见了自己这般模样会不会非常诧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楚令自嘲的笑了笑。

罢了,自己这幅样子即使她见了也未必能够认出,既然人已到此,不如就见她一面,看看她过得如何。撩开前摆,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一个老人家打开大门,从门缝里打量着楚令。

“老人家,我——”

老人家是这里的管家,他见楚令这副尊容,便要关门,却不想在楚令身后闪出一个小人儿来,那人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老管家遂笑逐颜开,大大方方的打开大门迎了出去。

“小郡主你可回来了!”

“刘管家,母亲呢?”元楚张嘴就问。

“公主她——”刘管家摇了摇头,并不说下去,只是叹气,又瞧了眼楚令,问道:“这位公子是?”

“他是我路上遇上的一个哥哥,叫彦念青,这一路上没少照顾我,此番进京他也没个亲故的,因此才带他来此暂住。”

老管家一听,便连连点头。

“是是是,我这就去安排客房。郡主先去见公主吧,自从你偷偷溜走之后,你母亲很是担心,身子也大不如前了。至于这位公子,请随老奴来。”

“母亲她?!”元楚没料到如此,便丢下楚令匆忙往后院跑去,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楚令无奈,只得遂刘管家慢慢走向另外一个方向。一路上边走边打量,心中不免感叹物是人非。想当初自己还是哀牢王储之时,为了促进哀牢经济,不惜千山王水来到中原,眼见这中原繁华,也见了这元夕公主,那时候的元夕正是大好年华,雍容华贵,虽曾霸道了一些,但也算是倾国倾城。

第二次回到中原,是在青戒被匈奴人掳走之后,自己有求于元夕,进了公主府,倒也不曾留意这亭台楼阁,但依稀记得这里的装饰,无意不是精致非常。

可是此时此刻,眼里见的竟然是满院子的杂草无人去除,雕栏玉砌,毁坏的毁坏,凋零的凋零。楚令一边走着,一边捏紧了拳头,心中担忧尤为浓烈。

是什么让当初权倾朝野的元夕公主落魄到如此地步?!

“到了。”老管家推开了一间寝房,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与别处显然不同。楚令一脚踏入,四处打量,在走入内室的时候,猛然一惊。

“只有这间屋子还算干净,公主特意嘱咐过,通常也不让人进来,这回实在是没有地方了,您对小郡主有恩,也就是对公主府有恩,老奴就安排在此处,请公子莫要嫌弃。”

楚令发怵的身子抖了抖,愣愣的看着前面一幅卷画,上面一个身穿异族男装的人正微笑着拿着弓弩,眼神锐利,无处不透露着威严。眉清目秀,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身上服饰,用独特的印染手法画着盘云,额前更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画卷很干净,没有一点尘埃。

老管家见楚令呆立在画卷前,以为他是被画中人惊吓住了,便上前站在楚令边上,说道:“此人便是公主驸马,柳夜。您瞧这眉这鼻这脸,可不是俊俏的紧?公主当年对驸马可真当是好,可后来……后来驸马出征,便再也没了消息,公主也日渐的消瘦了,她嘴上不说,心里的想法我们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在思念驸马。公主也是个倔强的人,有心事都埋在心里……”

“元夕……”楚令喃喃出口。

“你?!”管家惊诧,“你怎直喊公主名讳?”

楚令才觉不妥,低声道歉。

“也罢也罢,公主府也是大不如前了,公子以后小心点便是。只是公主名讳切莫再胡乱喊着,说到底也还是大不敬。”

“念青知道,谢谢管家。”

刘管家交代了几件不要紧的事情时候便离开了,楚令躺在床榻上,侧边便是自己的那幅画卷,想了想,还是坐了起来,看着门,思量许久。

门前有一人影晃动,楚令惊觉,迅速冲到门前打开,一人因为失去了所靠着的地方猛然滚了进来,躺在地上吆喝。

“疼死了疼死了!”

楚令听这声耳熟,蹲在那人边上,将他翻转了过来,待见到那张脸的时候脸色一变,道:“怎么又是你,你怎的阴魂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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