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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22)

“这像是个人名。”宋岸染喃喃道。

“年轻人~”忽而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宋岸染捂住了耳朵,叫道:“晚辈宋岸染,无意中冒犯高人的话还请见谅。”

“年轻人,你倒是很有礼貌懂规矩嘛。”浑厚的声音又道,“你来此作何,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不为其他,只为了找一个人。”

“哈哈哈……”那人大笑几声,“你身后这一片全都是人,你要寻哪一个?”

宋岸染回头,只看得见挂着密密麻麻茧的树木,“这里哪里有人,只是一片树林……”

“你手上捏的就是一条人命了。”

宋岸染低头去看骨牌上的字,忽而好像明白了什么。“莫非这茧……”

“成一剑已经被你杀死了。”那声音又说,“这一茧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来不及制止你,也怪命运造化。”

“什么?”宋岸染一吃惊,松了手。骨牌就掉落了下去,落入土中,不一会儿就被泥土所吸收,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她回身面对着这一片树林,原来有千千万万生灵就在她的背后而她却浑然不知而且因为好奇而平白无故害死了一个。

“该死,”宋岸染捏着拳头,“前辈,这难道是与那个世界相互联系的一个地方吗,您是谁?”

“我只是一个看门儿的老头儿,你不用管我。”

“那您能够替我找一个人?”

“你来此就是为了寻人,说罢,寻何人?”

“京城赵之亦。”宋岸染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是忐忑不安的,据她所看,这里的茧与树木连接各有不同,有的一阵微风就被吹落,有的却能够坚强地挂在树枝上。

到底哪一个才是属于赵之亦的茧,她的茧会不会就在下一次奇起风的时候被吹落呢?

宋岸染实在拿不准。

“你寻她?”老人说,“你难道是……”

“我就是找她来的,她怎么了,不会……”宋岸染无法继续说下去,她甚至害怕她所揣测的最坏的结果。

“年轻人,给我的土地灌溉你的血气吧。”

“如果这是你的条件,我答应。”

宋岸染没有迟疑,拿起一片石头,用较为薄的一处狠狠地往另外一手的手腕上割下去……

一时间,血液的红色涌现出来,一连串落入脚上的泥土中。

“这样够了么。”宋岸染平举着手,任由自己的血往外涌,不过一会儿她的脸就失去了血色。

脚上的土地渐渐变了颜色,瞬间就长出一些绿色的小草来,上面开了几朵红色的花朵。

“果然是你……”老人又说,“你就是赤子……够了年轻人,你入林去,我相信你能够一眼就认出赵之亦的茧,用你的血去祭奠,她就能够在你们的世界苏醒。”

宋岸染喜悦道:“谢谢您!”她撕了上衣衣角一些布料,用牙咬着捆住了伤口。

不能在这里流光,因为小亦还需要我的血……

宋岸染跌跌转转地进入林中,望着一片白色茧,她的头渐渐有点儿混沌。

“刚才流的血有点儿多了……倒下之前一定要找到之亦。”宋岸染对自己说道。

忽而见到前面隐约有些光亮,那是一种红色的光芒。

是小亦!

宋岸染下意识就这么认定了,那束光一定就是赵之亦。之前那老人让自己用血来灌溉泥土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小亦交流,这样才能够在万千人中找到她。

之亦,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争夺

赵之亦始终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迷迷糊糊之中身体被解去了束缚。耳畔传来的是那个人的声音,一切一切就好像当初她救了她一样。

“宋岸染……我又欠你了。”赵之亦微微张眼对着眼前迷糊的人影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握着她的手,并不答话。

赵之亦觉得脑袋昏沉,不过一会儿又陷入了梦乡当中。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已经死了两次了。

第一次是被丽妃困在了墙壁壁夹层,第二次则是……

喝了赤子的血,想要去挣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出神入死。赵之亦选了一个最为危险也是最为安全的法子,等到蚕茧裹了全身,到最幽暗的地方走一圈,能够活着回来那么自己就已经算是脱胎换骨,就不会再受赤子血的拘束。

没想到,那个傻瓜竟然会傻乎乎冲进来找自己,不过若不是她,自己恐怕真的不能够度过这一劫。

宋岸染轻轻地推门进来,远远望了床上的人一眼。

看来她还没醒。

慢慢走近,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太累了……小亦……

宋岸染小心替她撩开额前的乱发,隔在耳朵后。不知道为何就算只是看着她的脸,自己就觉得特别开心,一扫之前的阴霾。

赵之亦……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惹得我如此慌乱……

一阵冷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宋岸染回头看向窗台,发现那里是开着的。

走到窗前,闭上窗门,在触摸到门板的那一刻,宋岸染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副画面。回首望着床上熟睡的人,有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涌现出来。

他难道回来了?

依旧是皇宫中,静谧的后花园,一个安静神秘的石亭当中矗立一人,手里拿着玉箫,站的笔直,看着远处。

“四皇子。”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怎么又来这儿了?”

“哦,”景恒回头冲着眼前长得很俊秀的一个男子说道:“只是觉得这里很熟悉,我现在开始相信你的话了。”

“良明告诉您的句句都是实话、真话。您是皇子,是天子的儿子,掌握权力的人,谁敢欺骗您愚弄您呢。”

“可是你告诉我的确有人在反抗我。”景恒皱眉,他总觉得少了一点儿什么。

“对,有两个人对您不尊敬。”良明上前一步道,“一个叫宋岸染,另外一个就是赵之亦。”

一听到赵之亦的名字,景恒的头就有一点痛楚,好像有闪电经过一般抽搐。

他抱着自己的头,轻轻敲击。

“四皇子,夜深了,您请回吧,明日还有好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良明作揖,缓缓道。

景恒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将手背在身后,顺着小路离开。

赵之亦……这个名字好熟悉……

“四皇子!”赵之亦忽而叫喊着,坐在床榻上。扭头看向四周才发现刚才的是梦。

“怎么了?”宋岸染被惊醒,睡眼惺忪。

赵之亦侧首,看见身边的那个人,自己的手紧紧拽住她的,而她则靠在床榻边,抬头看着自己。

难道她一晚上都是这么睡的?

“是不是做噩梦了,你梦见四皇子了?”宋岸染问,可是心里却不是那么好受。

“嗯。”赵之亦想起梦中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她梦见了四皇子被追杀,一直跑到了悬崖边,一直往后退,一直到—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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