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岸染顿了一下,但还是渐渐地松开了赵之亦。
看见后者依旧完美无缺的脸庞之后,宋岸染笑了。
“小亦!”
赵之亦见了她,也带着微笑,抬手拂去她脸上的风尘,微笑道:“傻瓜。”
“小亦,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会是谁?”
“是她!”一个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是序舒在说话。
那么她所指的人是……
宋岸染的瞳孔渐渐的放大了,边摇头便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只见小花稚嫩的脸上早就没有了痴傻的表情,洁白的额头正中渐渐凸显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紫色的标记。
“是小花……”
慕容
慕容
小花额头上紫色的印记在迷雾中闪耀着,悠悠发出光来。
周身一群人都盯着小花,一时间倒还反应不过来。倒是离她最近的序舒说话了。
“宋岸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一条绳子!”
“啊?”
“不给我绳子就给我把刀结果了她吧。”
“不行!”
“不行!”
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宋岸染,而另外一个则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一直在一边看冷笑话的良明。
宋岸染奇怪地看着这个人,不知道为啥会阻止序舒杀小花,小花只是一个守卫禁地的小宫女,犯不着他良明大动干戈呀?
此时的良明一副欲言而止的神态,“我是说……”
宋岸染这些人都在等着他的解释,连景恒都觉得很有兴致,侧目望着他。
“哈哈哈……”
忽而小花大笑起来,那笑声说不出的凄厉。
“小花!”宋岸染叫道,迟疑了一下,“还是应该叫你慕容渐?”
“大胆,”小花的声音变了,连带着脸色也改变。“你这毛头小孩,竟然直呼本宫名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序舒闪了过来,双手从背后抱住小花,着急道:“要么就杀了她,要么就捆住她,你们选!”
“您先抱着我去找绳子呀。”宋岸染说。
“宋岸染,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宋岸染抛下一句话,嘿嘿一笑,继而拉起赵之亦的手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赵之亦不明所以,只当她是让自己当帮手一起去找绳索。
她对小花倒是挺好的……赵之亦想。
“从很久以前我就想带你从那里跑出来,拉着你一直跑一直跑,只有我们两个人,属于我们两个人……”
“嗯?”赵之亦抬头,看见她长长的尾法在自己眼前飘荡,偶尔拂到自己脸上,轻轻的痒痒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在低吟。
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宋岸染,我也想和你一直这样跑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小花怎么办?”赵之亦将自己拉回了现实,宋岸染不像是那种会抛掉朋友不顾的人。
听到赵之亦的话,宋岸染缓下了脚步,最后停住了。回过身,两眼盯着赵之亦许久,喃喃道。
“看来属于你我的世界已经消失了……”宋岸染笑了,在赵之亦的眼中,这个笑却显得很无奈。
“走吧,顺着这条路,一路捡起残破的枯枝,回到原处我们就能够搓成一条绳子了。
赵之亦望着满地的竹条,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赵之亦问。
宋岸染微笑,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小花还在等着我们呢。”
“嗯。”
顺着原路回来的时候,见到序舒蜷曲着腿,气鼓鼓地坐靠在一棵粗壮的竹子前。
而小花好像睡着了一般眯着眼平躺在被枯枝败叶铺满的软塌上。
“主人!”赵之亦一回来就冲到了序舒前面,蹲下去摇晃她。
“她们这是怎么了?”宋岸染跑到了小花那儿,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怎么没有呼吸了?”
“是这个异族女子施术,让小花假死了吧。”景恒说。
良明的脸色不是很好,扶着竹子在垂着头按着胸口拼命喘息。
“主人!”赵之亦继续摇晃着序舒,发现她的额头微微渗出了细汗,好像明白了她在做的事情,试探性地探脉,果然跳动不寻常。
望着序舒的脸,赵之亦有些发怵:“主人你……”
“小花你醒醒呀!”宋岸染也只能试图叫醒小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别动她!”
“谁知道那个妖女做了什么,我必须要救小花!”宋岸染大喊。
赵之亦用更为严厉的声音反驳道,“序舒主人在里面,她想要揪出慕容渐的魂灵,她在救小花!”
这一句话把宋岸染弄醒了,她低头再去看好像在熟睡的那个人,才发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纠结,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轻声对着她讲话。
“小花,你这么善良,不应该受这种折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赵之亦不愿见到这种场面,撇回头去照看序舒。
地上铺了一个人影,挪移到赵之亦眼前,赵之亦回头,发现是良明。
“良大人有何贵干?”
良明脸上的表情极为奇怪,瞟了一眼序舒继而摆手道:“没事。”
宋岸染眼前的小花,此时此刻极为安静,仔细去看,其实小花是一个长的极为秀气的姑娘,只要平时的傻气不要外露,那么也算得上是一个佳人了。
“啊!”突然小花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怎么了?”宋岸染扶住她的肩膀,脸却侧向了赵之亦那边,向她去寻求答案。
序舒睁开了眼睛,“没怎么,我出来了,你们两个家伙管自己跑了也不顾着一点儿我的感受,一点礼节都不懂。”
“你的礼节难道就是在别人的食物里面下蛊吗?”宋岸染反驳。
“宋岸染!”赵之亦一边制止她继续说话一边低头对序舒道歉:“主人,赤子她年少无知,请您……”
“我才不年少无知呢!”
“她年少无知?”
那两个人同时道。
“好了好了,那个……很奇怪的姑娘,这个宫女没事儿了吗?”景恒挑眉问。
序舒知道这个奇怪的姑娘指的就是自己,不过至少比妖女要顺耳多了,也就不和景恒计较。
歪过头抱手道:“慕容渐说了,带我们去拿棋谱。”
“她会如此轻易带我们去?”
序舒斜了良明一眼,不屑道:“我说我们当中有人能拿着棋谱,她不信。于是就打了个赌,若拿的走棋谱就放我们出去,若拿不走的话……”
“拿不走如何?”景恒问。
“还能如何……”宋岸染侧首微微抬头面向大家,“无非是要了我们的命而已。”
“那你说的能够拿走棋谱的人是谁?”景恒再问。
“我倒觉得我们这里有人最有可能。”良明的目光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就是她!”
被指着的宋岸染并没有显出吃惊的样子,而是一脸淡漠,“我早就知道是我了,还用得着你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