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岸染的脑袋此时是一片混沌……
我对小亦……
我对她……
“你们回来了？”序舒忽而叫道。
宋岸染抬起头，一眼就望见了景恒，还有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
我对她……
殊途
这里的空气很潮湿，手所碰触到的地方全都是湿漉漉的苔藓。偶尔还会听见滴答滴答的微弱水声。如果不是后来人的嘈杂，这里肯定会是让宋岸染最为觉得最为诡异的地方。
怎么又是洞穴……
宋岸染算是厌倦了这种低矮的洞穴，之前在黑屋子里就有够她受的，现在还让她来钻这个地方。
“喂……”宋岸染在想自己这种从小就在泥地里打滚的人就算了，但是她无法想象赵之亦那样举止优雅的人是怎么趴着前进的。
于是她就颇为好奇地往后瞧了一眼，却豁然发现在自己身后的是慕容渐。脸色一变，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就要将自己的脖子扭回去。
“喂……”慕容渐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听起来似乎有点儿恼。
宋岸染不明所以，回头答：“啊？”
原本黑漆漆的洞穴里面是不应该看得清任何东西具体的细节，然而此时宋岸染却能够将慕容渐脸上的羞恼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色狼！”慕容渐低骂了一句。
还没等宋岸染反映过来的时候，慕容渐又继续说道：“管你走自己的路，别回头！不然我要你好看。”
“你凭什么管我叫色狼啊，我哪里色了我？”宋岸染很憋屈。她在默默祈祷小亦不要听见这话误会才好，之前就没啥好眼色……
“给我—回头，看前面！”慕容渐命令道。
宋岸染虽然不服，但也是没有另外的办法，只好憋着一口气，腮帮鼓鼓地继续前进。眼前似乎渐渐地出现了一个光亮的出口，心想总算到了。
慕容渐收拢自己襟前的衣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继而跟着宋岸染继续前进。
谁说这个人老实来的？
“到了。”
宋岸染爬出了口子，刚要往前走，却冷不防“啊——”一声坠落了下去。
赵之亦听见宋岸染的叫声，心猛地一紧，“宋岸染？”
前面的慕容渐微笑回头对着赵之亦道：“放心吧，她没事。不过就是跌落到了下面的水池中，暂时要泡泡水而已。”
慕容渐的眼神中透露出狐疑，她盯了赵之亦好一会儿，惹得后者的脸忽冷忽热。
“你好像很关心她？”
“她是我的朋友。”赵之亦的气场毫不逊色于她。
“哦，”慕容渐再瞄了她一眼，“我好像见过你。”
“慕容娘娘，这不可能，您的时代结束，我才出生。”
慕容渐没有答复，她钻了出去。
赵之亦还在想她会不会掉落下去，却忽略了她非人的这一个事实，望着在自己面前漂浮悬空的慕容渐，赵之亦并没有多加发出惊叹，而是后来的人透过缝隙见证了这个奇迹。
“原来她会飞。”景恒的眼神闪烁，似乎发现了一件惊人的秘密。
“妖魔鬼怪。”序舒说了一句，似乎语带不服。
“不足为奇吧。”在最后面的良明道。
景恒回头，却发现看不见良明，眉头皱到了一处。
“她可以非，那我们怎么过去，下面是湖水，难道也要像宋岸染一样做个落水的？”景恒问。
“宋岸染那是倒霉，”慕容渐已经到了对岸，站在那片泥泞的褐色泥土上，“仔细出来，挨着洞口就有路。”
赵之亦向下看了一眼，果真发现了一条细的不能再细的小道，洞口在一片悬崖壁上，而那条道也贴着悬崖，一直从洞口顺延到悬崖底。
一行人顺利到了慕容渐的那个地方站定，一个都没有少。
“接下来往哪儿走？”景恒环顾四周，除了枯枝败叶还是枯枝败叶，几乎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滩涂。
“你们小心，每走一步都会有危险，这片滩涂不知道葬送过多少人，这里有很多冤魂厉鬼，时时刻刻等着人经过，然后将那人拉入这池澡中，和他们化为一体。”慕容渐说的很诡异。
“哦，如此有趣？”良明上前一步道，“我倒看这片地像一种东西。”他的脸上出现了惯有的不屑表情，很是得意的样子。
“良大人，如果你有本事，就请你带她们过去。否则，就是你过于自大了。”慕容渐斜睨良明道。
“说，像什么东西？”序舒脚上的铃铛晃动，声音传达到很远。
良明依旧保持惯有的令人不太舒服的笑，眯着眼睛问：“你想知道？”
序舒哼了一声，转身寻到一块儿大石头，坐了上去，脚在晃动：“我才不想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良明，若成功，你便是大功一件。”景恒搭着良明的肩膀道。
“遵命。”良明垂首作揖。
赵之亦迟迟不开口，低头沉默了许久，“宋岸染到哪里去了？”
慕容渐被她一问，走过来，看着她说道：“你果然很关心她，说，你们到底是何关系？”
“我说了，是朋友。”
“好吧，”慕容渐说道：“你的朋友其实下了水中的世界，那里自有另外一片道路可以通向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如果都顺利，不久就会见到她。”
“如果不顺利呢？”赵之亦抬头问，眼里有着不知名的光。
“对我而言，她活着到了那里就是顺利。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赵之亦听了，抿嘴不语。
“你们走不走？”慕容渐催促道。
几个人都挪动了脚步，自然是良明走在了最前。
景恒走了几步，回头却不见赵之亦，再去找寻，却在那湖边发现了她的身影。只见她轻轻一跃，没入了水中，瞬间便消失了。
“之亦？！”景恒喊，想要跑回去找她，却被一人拦住。
慕容渐也看着那个人，对着身边的景恒道：“她做的选择是对的，你们对我而言活不活都无所谓，因此这条道凶险未知。而跟着宋岸染走，因为我需要宋岸染会希望她活着，因此宋岸染走的会是比你们安全的多的路。”
景恒惊疑地回头看着慕容渐，顿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狡诈非常，她这是让自己这伙人去送死。
“你也别担心，”慕容渐看出了他眼里蕴含的愤怒，安抚道：“原来这路确实九死一生，不过有人似乎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给你们指路，我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的存活比那水下的两个人来得容易的多。”
景恒一把拍开了慕容渐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转身回到了既定的路上，走了几步又再回头，对着慕容渐道。
“之亦不是你想的那样。”
同归
按照慕容渐的说法，通过沼泽地的几率要比另外一条道路安全通过的概率大，而这种概率纯粹归功于良明的帮助。
一行人排成了一列，眼前对着的是广阔的沼泽地，发出难闻的恶臭。不知下面有多少被腐蚀了的肉体正在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