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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令(36)

“朝廷?”

“我们的公主殿下,在阻挠我们进军。”

“可是,公主怎么能抛下将军,她不是您的妻子么?”

楚令苦笑着摇头,“恐怕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恨不得杀了我呢……”

“将军?”

“你别担心,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而且,天子还算英明,不会任由国家大事让公主胡闹。”

楚令的眼神变得凛冽。

“没想到匈奴人的城墙也如此坚硬,这么高。我们的云梯根本够不到,该怎么办?”

“将军,能不能叫士兵们把梯子绑在一起?”

“不行,”楚令一甩手否决,“城内守卫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上千。我们架梯的时候,就会被击落,莫说爬上去了。”

“而且他们将水泼在了城墙上,结成冰,那样便更滑……”楚令托腮深思。

“将军,末将派人去砸冰。”

“万万不可。”楚令急忙制止,“你砸的快还是他们泼水快?”

副将的热情瞬间被熄灭。

“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呆在此处等匈奴王庭派援军来吧?将军,机不可失啊!”

楚令忽而一笑,拍拍副将的肩膀,低头嘱咐如此如此即可。

副将会心一笑,立刻作揖回答:“末将这就去办!”

“唉~~~我说你这着急的性子何时能改?能现在就去么,天黑好办事是不是?”

“遵命!”副将羞红了脸,领命而去。

楚令看着他离开,低头呼出一口气。这个副将似乎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头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走出主帅营帐,下意识按住胸口,她害怕那里再次疼痛起来。我的心啊,请你在我见到青戒之前安分点。

抬头,望着眼前高大的城墙,像是一道屏障,将自己和青戒隔在了天涯两端。

苦笑着,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

攻城

“楚将军!”副将一进来就抱拳。

楚令放下手中的毛笔,墨水滴在竹简上,渗透下去,留下漆黑一片。楚令用袖子轻轻擦拭,一边低头回答。

“恩?说——”

“末将已经做好将军吩咐的事情了。”

“好!”楚令甩袖,“传我命令,今夜子时,攻城!”

营帐外,军旗随风飞舞,啪嗒啪嗒卷打着旗杆。一个瘦削的身影忽而出现在军旗下,望着旗子好一会儿,又盯着面前的城墙,听见了巡逻的士兵的声响,才再次悄悄没去在黑暗中。

耶律齐被倒掉在其中的一个军帐中,双脚被捆绑的结实,连双手也被束缚了。

他的脑袋开始昏沉充血,脸红透。

该死的楚令,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来胁迫自己开城门!

“你是谁?”耶律齐忽而发现自己跟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耶律齐。”那个人影说话了。

耶律齐眯了眯眼,认出了这个人。“原来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放你,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的话。”那个人说。

“什么条件说罢。”耶律齐并不犹豫。

“给我彦青戒。”

“她?你也要她?”

“ 什么叫我也要?难道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其他人?”

“原来你不知道啊?”耶律齐大笑几声。

“快说,还有什么人在觊觎青戒?”

“你们的将军,楚令。”耶律齐瞄了一眼那个人的脸色,发现他顿时变得苍白,“怎么,不信?”

“他是驸马,怎么会?”

“他就是驸马?哦~难怪我找不到随军的驸马爷呢。可是,他的的确确是冲着那个汉人女子来的,我知道。”

“恩?”

“他在我带走汉人女人的那天,单枪匹马冲上来要人,被我束在马车后头玩了好久,皮开肉绽的,但是还是不肯放弃……”耶律齐再看了一眼那人,继续说,“我瞧着汉人女人也对他挺有意思的。”

“胡说!青戒……她……”

“哈哈,我看你很喜欢那个女人。”耶律齐接着笑,“咱们来个交易,你放了我,我把那女人送给你,区区一个女人,我耶律齐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

“本王也是说话算话,大漠之上谁人不晓?”

影子沉默了一会儿,捏捏拳头,上前一步,“好!”

楚令走出营帐远远看着那座城池,她的青戒,就在里面。“啊!”忽而捂住胸口,又是一阵疼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希仁!”林雨大叫着冲到林希仁面前,按住他腹部上的伤口。一边回头望着那头怪物。

“你不是说它是水里的么,怎么会上岸来?”林雨着急问。

那个怪物面目狰狞,体型硕大,身上是可怕的脓疮,流着恶心的毒液。四只像象脚一样的足,每走一步,都是巨大的声响和晃动。张口便能看见长长的獠牙。

“它很愤怒,有意思。”林希仁吐掉口中的一口血。刚才太大意了,竟然就被它一抓抓住扔了出来。

腹部,好热,血流不止……应该马上止血……必须马上止血……

抬手,才发现刀柄上也还都是血迹,粘糊糊的。那应该不是自己的血,而是这堵透明墙的血迹。

怪物突然仰头大叫,振聋发聩。

“我带你走,快!”林雨想要扶起林希仁,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扶不起一个一米八的小伙子,勉勉强强站立起来,但林希仁失血过多,没了力气,就又跌落坐在地上,只不过这次是连着林雨。

“呀!”林雨叫。

“你怎么不走,你可以先走。”林希仁苦笑。

“废话少说。”林雨说完就又要扶起林希仁。

“用不着你好心。”林希仁一甩手,不让林雨抓着他。

“你是我哥哥,我,不能丢下你。”林雨低下头喃喃说,“爸爸也不会丢下你的。”

“哼,”林希仁沉默了一下,才用鼻子哼出一句。

怪物渐渐靠近,咆哮着,震怒着。

“它生气了,你看见没,它是在生气。”林希仁忽而激动起来。

“恩?”林雨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怪物生气就生气,关他们俩逃命什么事情。

“它肯定是在保护某种东西,它肯定在守护什么……”林希仁抓耳挠腮,开始思索,喃喃自语。

忽而眼角瞥见刀柄上的血迹,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他在守护的是这堵墙!”

两千年的世界,一场阴谋在酝酿。

楚令推开案桌上所有东西,脸憋的通红。

“你们知不知道失去耶律齐意味着什么?!”

下面几位兵长全部脸色灰暗,一言不语。丢了耶律齐是他们看守不力,耶律齐是制约匈奴兵马的保障,没了他,城中的守卫便会放开手来打,而且,匈奴王庭的兵也快到了……

“全部,混账!”楚令怒不可遏。眼见着就要攻入城门,眼见着就要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为什么,总是在这紧要的关头出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