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吃得嘴边都是冰沙,小松田翻了个白眼,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真是个傻妹妹。”
松田阵平就这么跟着两个孩子,看着小松田一手提着收音机残骸,一手牵着小雨宫,把人送回家。
雨宫音符并不是这的原住民。
是一个多月前搬来的。据说是有钱人家过来度假。
小松田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
那时候他的父亲因为被警察误抓,错过拳击的冠军赛,整日酗酒。虽然父亲被抓的嫌疑洗清了,可原先被当嫌疑犯的报道已经报出来了,总有些没脑子的人,会拿这些来说事。就像某些看他不顺眼的家伙。
“哟~这不是杀人犯的儿子么。”
小松田出来买工具,路过某个巷子时,几个比他大两岁的小孩发出肆意的恶意。
“你爸是杀人犯怎么还没被带走啊。”
“杀人犯的儿子还有脸住在这。”
“你看他脸色好可怕,是不是要杀人了。”
两个小孩兴奋地又叫又跳的。难听的话源源不断。
松田阵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听到‘杀人犯的儿子也会是杀人犯’,忍无可忍正要冲了上去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喂~杀人犯的儿子可不一定会是杀人犯哦~而且这个哥哥的爸爸,不是真的杀人犯。难不成你们想说警察包庇罪犯?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说话的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质地柔软的蓝色的连衣裙,上面点缀着明亮的向日葵,白净秀丽的小脸蛋上挂着可爱的笑容,一付人小鬼大的样子,口齿清晰道:“而且你们这么乱说话,可是会构成‘名誉毁损罪’。”
“根据《日本刑法典》规定,公然指摘事实、毁损他人名誉的,不问有无该事实,处三年以下惩役、监.禁或者五十万日元以下的罚金。*难道你们想一起去监狱作伴吗?”
“如果这件事你们家长知道了,说不定要负连带责任哦~教唆罪?”
一连串的惩役、监.禁、五十万罚款、连带责任等词汇,听得不明觉厉。几个才十多岁的小孩面面相窥了下,哄的就散开了。
“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把人一吓走,小女孩扬起可爱的脸蛋说道。她可是很认真地查了资料又做了排演。
小松田从头到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你是谁啊。”
“我叫雨宫音符。是新搬来这边的。哥哥你叫什么。”
“松田阵平。”
“是阵平哥啊~我们做朋友吧。阵平哥。”
当萩原研二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好友竟多了条围着他团团转的小尾巴。
“阵平哥给你螺丝刀。”
“原来阵平哥喜欢拆东西,我可以把家里的东西拿给你拆哦~只要阵平哥愿意陪我一块玩。”
听到雨宫音符的这句话,本来有点不太耐烦的小松田,难得松口了:“真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可不是想要你家的东西拆哦。”
“嗯嗯。阵平哥才不是想要拆我家的东西,是我有坏掉的东西,要阵平哥帮忙。”雨宫音符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般。
几乎被撇在一边的萩原研二,再也忍不住了:“小音符,为什么老围着小阵平转啊。你就不想陪研二哥哥玩吗?”向来在人际关系上,和小朋友间特别是小女孩之间无往不利的萩原研二,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闭门羹。
“因为我先遇到阵平哥呀。”
小女孩的声音又脆又甜:“而且阵平哥拆家的时候超厉害!”
萩原研二当场大笑。这是在说小阵平像二哈吗。
小松田一脸无语地敲了敲雨宫音符的脑袋瓜:“喂!那不叫拆家!那叫研究好不好!不拆怎么知道怎么装!”
“哈哈哈哈哈。咳。”
在幼驯染怒瞪的目光下,萩原研二总算止住了笑:“小音符的家人怎么会带你来这里度假呢。”
“不是度假哦~爸爸说我们在迷藏。”雨宫音符小脸紧绷,口气严肃道,“我们在跟一群黑漆漆的乌鸦捉迷藏。爸爸妈妈说,如果我们被乌鸦发现了,音符就要被抓走关在笼子里了。到时候会天天打针。”
小松田和同样年幼的萩原研二相视一眼,满脸的不解。
而站在他们不远处,全程听到的松田阵平眼神陡然锋锐起来。
“是了。黑漆漆的乌鸦。以前我和萩听到这些,只以为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原来一开始音符就把答案告诉我们了。”
松田阵平渐渐变得虚幻的梦境,这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从伊达班长那里得到黑衣人线索后,他追查这件事太久了。
日本穿黑衣的人多不胜数。何况是外国人的人数加进来更是多得惊人。唯有银色长发可以稍微掠过些。
可就是这样,连轴转的他都没有找到相关的可疑人员。
监控更不用说。十多年前坏掉的监控,足以证明对方的谨慎。而且监控这东西会定时覆盖,根本帮不上半点忙。
从音符的话来说,他猜得没错。
“那场火灾果然是人为。和黑漆漆的乌鸦捉迷藏,这说明雨宫一家在逃避一群黑衣人的追踪。为了哄孩子,雨宫夫妇才会跟音符说,是在捉迷藏。而一旦被抓住,后果很严重。”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被抓后会关在笼子里,天天打针。
关在笼子、天天打针。很可能只是吓唬小孩的。但后果一定很严重,否则以雨宫夫妇对雨宫音符的疼爱,是不会说这些的。
“那么……音符是不是,没死呢。”
松田阵平心里涌出一种期待。音符说过,被抓的后果是关起来而非死掉。那他是不是可以这么期待一下。
同时涌出的还有另一个想法。
音符会不会就是松原旋律。
噗通噗通。
心跳声加快了。
松原旋律猛地从梦境中惊醒。
看向时间,早上五点半。比她平常噩梦惊醒的时间要早。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徐徐清风中能隐约听到花匠咔嚓修剪花木的声音,哗哗的扫地声。
有种自然的幽静。
松原旋律长吐了口气:“我这是看着看着睡着了?”她还坐在书桌前,系统的版面地图和监控图片,全部都呈现在上面。
关掉虚拟投影。
她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打开了手机。手机里大部分都是工藤新一和萩原研二两人的邮件。几乎每隔一个来小时他们就会发来一封,说明最新的进度。
“没找到新的线索。”
“绑匪一直都没有打电话。”
“铃木财团已派人连夜搜索整个米花町。”
“松原姐姐。园子失踪前后的监控录像,我发给你了。看视频,我更肯定绑匪就是野木,没人比他对米花町更熟悉。这个男人为了杀人,可是将整个米花町每家每户每条街道,包括监控的位置角度都摸得一清二楚。”
“……铃木家二小姐失踪的事在网上发酵了。松原同学不要被网上的言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