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的担心随即落进眼帘,景岚摸了摸鼻尖,“大概是天气太凉了。”
“可是天气再冷,你的手也不会这么冰呀!”菊丸大惊小怪地叫嚷着,抓住景岚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样子好像要帮她把手给捂热了才肯放手,关切的表情不似作家。
景岚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我自己知道。你没必要多管闲事。”她一说完,菊丸少年那双纯净如琉璃般的眸子流露出受伤。
半天,他才低声说道,“那天。我是真的相信你。”
“没必要说这些话了。”反正她也不是那么稀罕,“再说了,你相不相信,与我有很大的关系吗?”按照月堂家族成员该有的定义,主人没必要在意宠物的想法。不过,景岚还是在心里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讨厌这个孩子。
“我现在要帮八喜把身体弄干。你……”到嘴边赶人的话在菊丸低落的表情下绕了舌头好几圈,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身上也湿了,再不会去换衣服,感冒的人就该是你了。”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让菊丸少年那本该无论何时都灿烂若花的表情迅速凋落了。
“那我就——”
正值关门离开时,一道熟悉已久的身影收了伞走进了玄关。
“原来是景岚的宠物小猫,弄得这么狼狈。作为主人,不该表示一下关心吗?景岚?”月堂叶子那和蔼的笑容里,隐隐透着的严厉让景岚暗暗惊心。
“宠物?”菊丸少年不太懂地看了看月堂叶子又看向景岚,而夏树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接受得如此顺理成章。
这样的夏树。景岚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彻骨的冷漠似雪,这样下去的夏树绝对不行,也绝对不可以,也许是在这一刻,景岚才算是真的下了决定,或是说,重新决定。
“该怎么处理宠物,这好像只是主人的事。”
景岚和月堂叶子面对面站着,态度温和疏离。
“英二。进屋把衣服换了,夏树把你的衣服先借给他。”
她摸不透月堂叶子的想法,就先这样吧。她没料到月堂叶子会在这时进屋,但也不太惊讶。用一句笼统的话来说就是:毕竟是月堂家的女人。
“景岚!?”
夏树和菊丸英二两人同时对景岚改变了的决定而疑惑。
“进来,或者出去。”说这句时,景岚的态度依旧温和,不同往日的冷漠和淡然。
在门外的菊丸犹豫了一下,在八喜轻柔地叫唤中,还是走了进来。他还是有些舍不得,曾经的景岚,不是说现在的景岚不好,只是……他还是会想念以前那个陪他和八喜一块玩的女孩,笑容柔弱轻声细语。现在的景岚,总感觉很远。
“夏树,带他上二楼换衣服。我和叶子夫人有话要说。”
景岚未看夏树一眼吩咐道。
夏树别扭地皱了眉,但还是顺从了。
他以为她没有看到吗?在夏树带着菊丸英二上楼后,景岚别有深意地看了夏树的背影一眼。
楼上。菊丸少年跟在内海夏树身后,结果他扔过来的衣服。
“快点!”说完,夏树就把门给关上了,其态度非常不好,他完全不明白景岚为什么要让他带青学这个家伙上来换衣服。她不生气吗?这个小鬼在选择的时候摇摆不定的样子看着就来气,既然喜欢景岚,那不就该坚定不移地相信景岚吗?这点向日岳人做得好多了,就算是丸井文太来也不会太差吧。
反正,夏树就是替景岚不值。
在门关上后,菊丸吐了吐舌头,边换衣服边打量起这间房。不会是景岚的房间,那就是内海夏树的了?两个人已经到了同居的地步了吗?少年为自己的发现大吃了一惊,房间的布置很简洁,桌子、椅子、电脑、书柜、床,几乎看不到其他多余的东西,比如像他房间里的熊宝宝大五郎。
哦。有一样。如果照片也算的话。菊丸赶紧将裤子题号,走到床头俯□,那里支着一张巴掌大的照片,从背景上看像是从哪里截下来的。上面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态度冷漠,女孩笑容可爱,都有着黑色的头发和深灰色的眼睛,七分相像的脸,好像……双胞胎。
菊丸的呼吸顿时僵住了,景岚……和……内海难道……可能……也许……
少年凌乱了。
此刻的景岚完全不知道菊丸少年的凌乱,和无边延伸开来的思想,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
“是喝茶?咖啡?还是饮料?如果要喝啤酒的话,那可没有。咖啡也是速溶的,你要确定你能喝得下。”景岚熟练的打开冰箱问道。
月堂叶子笑了,“一杯清水就可以。”她将雨伞搁在了门外,小心地将湿了的鞋脱下,直接走进客厅坐了下来。
景岚端过来一杯清水,顺带来一块干毛巾搭在了八喜身上,为它细细擦拭起来。
“这只猫,实在不漂亮。女孩不应该爱好美丽的物种吗?我那里有只送来没多久的波斯猫。”
边擦拭,景岚边笑,“宠物不但只需要漂亮,它更重要的是忠诚。不是吗?叶子夫人。”
“所以说,刚刚你在惩罚那只不听话的宠物小猫啰。”月堂叶子笑容意味深长。
景岚也再这方面继续往下扯,自然也不会问她为何会这么想,以月堂叶子手中的情报怎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算是惩罚吗?景岚嘴角勾起。
目前,她还没有占有他,所以还不算所有物吧。
“我还以为景岚会比较喜欢景吾那孩子,无论从外貌、性格还是能力,都很不错。”
迹部景吾?景岚有种扶额的冲动,她可是从来不觉得迹部景吾哪方面会让她比较喜欢,“你不觉得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会打架吗?”
“因此才选择宠物?”
“这方面,我记得你们说过,我有自主选择权。”
“那是自然。您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但我怎么就听到一些对我很不好的流言。”
提到流言之时,景岚明显看到了月堂叶子嘴角的笑容诡异了起来,眨了眨眼,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看错了吗?
“那些,我也听到了一些。说什么现在的月堂景岚不是真的月堂景岚,而是由别人冒充的。景岚,你说,这些流言好不好笑。”说着,月堂叶子自顾着笑了,但那双眼睛仍紧盯着景岚,恍若要将她给穿透了般。
心里紧了紧,景岚从置物柜里拿出了吹风机,在和煦的吹风中,八喜舒服地把肚子翻了过来。
“叶子夫人又是怎么想的呐?”
“我只是很好奇。”月堂叶子端坐着,双手托着杯子,稳稳笑道,“如果你是冒充的。又是什么时候调换的,那么真的景岚又在哪里。”
景岚的手停顿了,缓缓抬起头,一双深灰色的眸子流动着瑰丽的色彩,“如果说,她死了呢?”
屋子里,瞬间寂静了。
只有窗外的风雨声,没有停歇的预兆。
良久。
月堂叶子掩着口轻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