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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所欲(37)

“哎呀哎呀,”待闻筹走远后,河边任平觉显露出身形,脸上的表情算是有趣也算是无奈,“现在连上赶着要给人实现愿望都没人理了吗?只要一个梦的话,我还是要收报酬的啊,廉价商品也是商品嘛。”

*

真实与虚幻,梦境与现实。

只要深切地经历过,只要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么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觉醒来,闻筹发了好半天的呆,回味着梦中的幸福,知道那都是假的,但这并不妨碍她脸上的微笑。

挺好的,好久没有做过梦了,尤其是如此美好的梦,似乎在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过。

闻筹伸了个懒腰,大年初一,她决定到街上走走,虽然明知道今天附近的街上人少,九成以上的店都不会开门,尤其还是早上。最热闹的节日,留给某些人的——比如她——也许也是最清冷的时光。

洗漱时闻筹不经意地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个印记,一开始她以为是熟睡中压出来的,仔细一看却没有凹凸的痕迹,更像是皮肤的一部分,精致的火焰形状,带着淡淡的红。

闻筹眨了眨眼,并不探究,自从在那莫名其妙的游戏中死过一次后,很多事情她都不太在意了,尤其是想不通的事情。

走出家门,在空荡荡的街头行走,漫无目的,然后是剧烈的惊诧。

“吴……晋?!”闻筹以为自己是在惊愕中大声喊叫,但实际发出的声音却渺小得仿佛幼猫,不可否认她现在心虚得厉害,毕竟不久前她才刚从美梦中醒来,关于与心上人幸福一生的美梦,而梦中的男主角,嗯,就是眼前的这个。

虽然闻筹发出的声音很小,但由于街上安静非常,吴晋还是听见了,转头看去,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你……”闻筹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开口,“穿便服啊。”

“是,”吴晋说,“我这几天休假。”想了想,吴晋又问,“你还记得那逼真的游戏吗?”

闻筹脸颊微红,因为她一直把那游戏当作梦来着,而想到梦就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个,她力持镇定:“原来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幻想吗,的确有些过于真实了。”

吴晋略微尴尬地咳了一声:“抱歉。”

闻筹一愣,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我死的事跟你又没有关系,其实跟萧夺关系也不大,反正本来就必须死一个,只不过我刚好最适合而已。”

吴晋又咳了一声,他替自家队长道歉真是太习惯的事情了,听人痛斥自家队长更是习惯到耳朵生茧,反而不太习惯有人能理解萧夺的作为,尤其还是直接被害者。

“只是游戏或者梦罢了。”闻筹强调道,要是一点不记恨那是不可能的,但也真的没有恨到念念不忘的地步,尤其是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电脑前,文档中是尚未完成的工作时。谁会跟梦中的人斤斤计较呢,谁又会多在乎游戏中挂掉一次呢?

*

闻筹自从初一那天遇到吴晋后,惊讶发现她与他相遇的频率高得不正常,如果仅仅是归类于缘分她当然会欣喜,但如果每次遇到时她手腕上的火焰印记都会色泽更加鲜红,闻筹就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她喜欢吴晋,但是,还绝没有喜欢到会为了吴晋就忽略一切的地步,基本上她并没有真的认为自己和吴晋会有真正的交集,也许更像是偶像崇拜,与生活关联不大。

“你还在吗?”某天,闻筹洗完澡后,看着手腕上清晰的印记,终于忍不住喃喃自语。

“在啊,要许新的愿望了吗?”立刻,闻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她想要以为是自己喝醉酒幻听但看着突然出现的印记便无法承认这种逃避的声音。

闻筹没有理会那近乎诱拐的语气,皱眉问道:“这个印记是什么?”

“就是个印记啊。”那声音笑道,“意味着你与我缔结过契约的印记。”

闻筹脸色一变,‘缔结契约’这种说法让她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好事。

“我付出了什么?”闻筹冷声问。

“哎呀,别这么紧张,”那声音笑道,“只是一个梦而已,你获得的少,自然需要付出的也少,你看,你并没有感觉到有失去不是吗?”

“难道我最近与吴晋的频繁相遇只是巧合?”闻筹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尤其这还明显牵扯到诡异,以前她也许不信诡异,但在那莫名其妙的游戏中逛了一圈甚至死过一次后,也由不得她固执。

“你可以理解为……”那声音慢悠悠地说,“这是为了让你许下一个愿望而设置的诱惑,怎么样,心动了吗?要不要许愿让他爱上你呢?”

☆、学习力量的控制

闻筹冷笑:“我没那么龌龊。”

“哎哟,只不过是激素而已嘛。”那声音颇为无辜地说。

那声音出现后,闻筹眼看着手上的火焰印记仿佛活过来一般,虽然它一直很精致虽然吴晋出现时它会变色,但是,现在哪怕没有颜色的改变哪怕纹理没有任何变化,火焰印记却给闻筹一种燃烧起来的感觉。

腕上的血管在隐隐发烫。

肯定不是好东西。闻筹定论。

*

“哎呀哎呀,”在自己的假期住处,任平觉自言自语地叹惋,“怎么最近看上眼想给其实现愿望的人类都这么不给面子呢?太胆小了嘛,只是等价交换而已,我收的酬劳未必就是他们在乎的啊,何必连问一下代价都不肯呢?”

她不远处的虚空中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个形状模糊的印记,那是闻筹与魔方间的连接,作为魔方选择游戏中获胜组的一员,她与魔方间的连接算比较高阶的,当然还比不上罗谷,但如果靠近魔方的话,她也是能隐约察觉到魔方存在的,即使她未必能意识到这种察觉,而且魔方在玩出新游戏时也会优先吸入有高阶连接的人。

当然,这种优先吸入对正常人来说未必是好事,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任平觉已经拿走了这种优先权,作为给一个美梦的代价。以闻筹来说,她根本不知道那优先权连接的存在,这代价其实根本可以当没有。只是在任平觉眼中,二者是等价的罢了。

*

半夜突然醒来,不是因为想去洗手间,身体也没有任何地方不舒服,没有打破宁静的噪音,没有冻着也没有热着,头天也没有睡太多,一切正常,就是突然醒来,脑海一片清明,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真是受够了啊……胡茹欲哭无泪,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拉上窗帘的窗户透进微弱的光,时不时有汽车开过的声音传入。

所以说,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一看时间是凌晨三点钟,正常而言正是她睡得最熟的时候,今天却毫无睡意,胡茹倾听着小小的各种声音,闹钟走动的声音,风的声音,滴水声,楼上弹珠落地的声音……

不不不,最后一种声音她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胡茹强迫自己闭上眼,开始数绵羊,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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