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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热恋(44)

有人这样说,先心动,主动告白,等于将主动权拱手相让,能做的只是沦为爱的囚徒,等待对方的救赎。

陆沉水脸色未变,少有的认真,说:“我只想她好而已,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他拍了一把段修成,推给简景辉:“你们两去角落的小屋睡。”

“我没事。”陆沉水上楼了,简景辉拖着人骂道:“泥马,你吃啥长大的,咋这么沉!”

林莫奈还睡着,被子被踹地上了。

她弓着腰,几乎要把自己抱住,据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陆沉水捡起被子,重新盖好,他站在桌边,盯着黑色笔记本,仿佛有种魔力的声音在催促他:打开,打开看一看。

他站在原地半晌,指尖挑起封面,让他一愣,扉页竟然写着他的名字。

陆沉水三个字,写得秀气工整。

潘多拉的魔盒就在眼前,心底有叫嚣声,让他立刻翻开。

理智尚在,陆沉水合上本子,去楼下拿来电脑,坐在桌边。

一晚上,陆沉水的主要活动,一是看林莫奈睡觉;二是替她盖被;三是在她做噩梦时安抚;四是喂水,顺带哄睡业务……

天色微微亮时,林莫奈被尿憋醒,她扑棱坐起来,先是看见桌边趴着一个人吓一跳,随即看清是陆沉水,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去厕所。

等她回来,她蹑手蹑脚跟小偷似的。

林莫奈头疼,脑袋直嗡嗡,口干舌燥,好像干涸的鱼。

她拿起桌边的水灌了一大口,快咽完时喉咙突然发痒咳嗽,噗的一声,水喷在陆沉水的脸上……

林莫奈吓得不行,见陆沉水没动静,她赶紧抽张纸,慢慢给他擦脸。

擦着擦着,她终于感觉哪里不对,陆沉水的脸越来越红。

最后耳朵都红得不行,她摸了一下,难道发烧了?

林莫奈记得楼下抽屉有体温计,她刚出去,陆沉水直起身,身体一个激灵,使劲儿揉耳朵,痒死了。

楼下头一次关灯,她不知开关附近的开关在哪,只记得角落里面有一个。

林莫奈试探踩一脚,软绵绵的,热烘烘的。

她吓一跳,轻轻踢了一脚,有人哼唧一声,她紧张地站在原地。

等眼睛适应黑暗,朦胧能看清地上一大片黑影,林莫奈意识到什么,蹭着地面往前走,生怕踩到谁。

开了灯,林莫奈看了一眼,厅里的人睡得横七竖八,简直是暗杀现场。

不知谁打起呼噜,还放一连串的屁,林莫奈摇摇头,关灯贴边回楼上。

陆沉水却不在位置上,她歪头看洗手间,松口气。

“陆沉水?”

“嗯。”

“你好像发烧了。”林莫奈把体温计放边上,“你待会记得测下。”

“嗯。”陆沉水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就是头痛。”林莫奈打了哈欠,陆沉水让她回去继续睡,她捂着嘴巴唔一声,含糊不清地说:“那你记得量体温哦。”

她回到床上,头昏沉,等一会等不到陆沉水,她迷迷糊糊又睡着。

陆沉水坐在洗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推开门听动静,几分钟后他出来,身上的热度总算退下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天渐渐亮了。

陆沉水去来一个盒子,放在林莫奈床头,他靠在桌边打瞌睡,听见窸窣声,他眯着眼,见林莫奈起来了。

她看见旁边盒子愣了一下,是一套红红火火的红内衣,绒的,还配了一双红袜子,下面写:踩小人。

盒子上贴了标签,陆沉水龙飞凤舞的字体:赫姨说了,三十早上起来就得穿。

林莫奈心生感动,先小心翼翼地拿被子往他身上盖。

之后抱着盒子去了洗手间,水流声响起,林莫奈很快洗漱完下楼去了。

陆沉水揉揉腰,原来装睡比真睡还累。

他下楼,果然听见厨房里传来声音,他刚想进去帮忙,听见许雯丽的咳嗽声,他转身要走,却在听见许雯丽的问题时步子一顿。

她问:“你真的不喜欢?为什么?”

林莫奈很轻的声音:“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

陆沉水眉眼低垂,转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陆大狗:不喜欢我吗?【已经在哭了.哭得很帅的那种】

哈哈。

第28章 好看

◎晋江文学城首发!◎

风雪夜后的晨曦, 一汪水的蓝蔓延到天际,被朝阳染红。

空气清新,呼吸间一股凉意从鼻腔灌入身体里, 让人精神抖擞。

陆沉水埋头铲雪,衣服敞着, 寒风刮得呼呼响。

门前露出深红地毯, 树根底下堆满积雪。

他直起腰, 从兜里摸出烟点着,眯着眼叼在嘴里,半晌也没抽一口。

年三十的大街,人烟稀少,车影也没一个。

寂静的山城,此刻仿佛一座空城。

陆沉水手拄着铁锹把发呆, 楼与楼缝隙间射出的阳光, 干净明亮,刺眼夺目。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没动, 传来林莫奈疑惑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怎么这么早?”

他拿掉嘴里的烟夹在手里,回头看她,眉眼不由得一蹙:“穿这么少, 赶紧进去。”

“你自己都不拉拉链。”林莫奈站在门缝, 露出巴掌大的的脸:“快把衣服穿好,大过年的别感冒。”

“不冷。”他头顶跟蒸汽机车似的冒热气,干活干得热。

“那待会进来吃饭。”林莫奈话音落下, 许雯丽从她后面挤过来, 探头看一眼, 意外道:“昨晚雪这么大。”

屋里那帮家伙,睡得很沉,打呼噜、放屁、磨牙……许雯丽嫌弃够呛,索性推开门感慨:“还是外面空气好。”

林莫奈回厨房看着锅,许雯丽抱着臂膀,有点冷,但不愿进去。

陆沉水没给她一个眼神,铲雪之后,拾起被风吹倒的扫把,扫尽残余碎雪,店门前干干净净。

清冷的街头,只有他起大早扫雪,干活又利落,侧脸在被晨曦镀上一层金红色,下颌线和她的人生计划一样清晰。

陆沉水扫完雪,直起身,跺跺脚,总算看她一眼。

她故意挑理道:“跟她都能说一声天冷回屋,对我连个眼神都吝啬,见过偏心的,没见过你这么偏心的。”

“冷暖自知。”陆沉水的鞋帮照着台阶磕了磕,头也不抬道:“昨天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是是是。”许雯丽心里头泛酸,偏生说不出一句违心的气人话,只能委屈嘀咕道:“你说清楚也得给我时间不是,我要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从小到大都没人拒绝那么狠,就你。”

她语气自带女孩子的娇嗔,换一般人听了要心疼,再不济哄两句漂亮话。

陆沉水却一言不发,重新点根烟,深吸慢吐,看都不看她,话却是对着她说的,有警告的意思:“别找她说有的没的。”

“谁说了?”许雯丽计较,抓起门把手那坨被落下的雪,气呼呼走到他跟前,往他头顶扬,嗔怒道:“少在那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