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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热恋(97)

简景辉都傻眼了,死都猜不到的理由,一时也不知该说点啥。

“那、那……”他那了半天,“那你打算啥时候告诉她啊,你瞅瞅你爱得死去活来,面上装得跟没事人似的,不难受吗?”

他不吭声,简景辉一旁直叹气,早晚得憋疯。

段修成很快拎着泡面、面包和火腿肠回来,两人去走廊吃泡面,陆沉水被他们逼着吃面包。

天边浮云被染成金红色,朝阳射出耀眼的光,结束连日来的暴雨天气。

医院的早上,多的是家属买早餐,行色匆匆,很少有笑模样的。

镜子里的陆沉水,脸色冷清,他也笑不出来。

甘露寺的师父说得没错,林莫奈差点被大水夺去生命,他懊恼自己居然忙得忘记了。

林莫奈如医生所料,上午开始发烧,最高烧到40°。

她脸色潮红,难受得直哼唧,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淌。

陆沉水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大概是感觉到他的手微凉,她胡乱划拉,松垮垮地按着他的手,不想他挪开。

简景辉和段修成对看一眼,目光移开几秒,又移回来。

林莫奈红扑扑的脸颊,贴在陆沉水的掌心,小鸟依人的模样,任谁看都会心软。

陆沉水的耳朵红得滴血似的,被喜欢的人抓着不放,谁又会不喜欢呢?

段修成看得想谈恋爱,直捅咕简景辉让他看,简景辉也怼他,意思我不瞎,他不想吃狗粮,转身出去了。

段修成站在那没动,陆沉水抬眼看他,“你怎么还不出去”的意味明显。

他无奈地耸肩,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不忘跟简景辉吐槽:“重色轻友。”

林莫奈输液,陆沉水用毛巾擦她的耳朵和脖子以及锁骨,她的温度慢慢降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忙活,鼻尖冒出一层汗。

她的锁骨漂亮精致,肤色白皙,像是极好的白绸,如此近距离,更显得她还是偏瘦,那些好吃好喝也不知吃到哪里去了。

中午阳光强烈,照得白色墙壁刺眼,他拉上半个窗帘,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脸出神。

林莫奈的体温不稳定,接近傍晚时,温度又升上去,她一阵阵地说胡话,大多时听不清,偶尔会夹杂着陆沉水三个字。

晚上,段修成让他去吃饭:“我看这架势,晚上估计还有的熬,你去吃饭吧,卷毛去看杜煦了,听说他奶奶好像醒了。”

陆沉水捧着盒饭,站在门口,顺着门缝留意里面。

段修成和简景辉都说他陷入得太快,这次段修成还是这番话,简景辉却没搭茬儿,这根本不是陷入得太快,是打小就在爱情漩涡的底儿。

晚些时候,简景辉带来消息。

不幸中的万幸,房子倒塌时,杜煦的奶奶感觉到不对,钻到床下面。

年龄大动作慢,老人家的腿被扭伤,其他没有大碍,杜煦哭得跟泪人似的。

陆沉水晚上留下来陪护,他们两个在走廊打瞌睡。

每隔一段时间,他给她测体温,好在人睡着,怎么摆弄怎么是,乖得过分。

如此对比,他倒还是更希望她不要太乖,甚至会大胆地拧他耳朵,跟他叫板,让他的生命也开始鲜活起来。

体温升升降降,烧得难受她哭腔哼唧,他隔着被子轻轻拍。

退烧能睡得安稳些,他不拍,她又哼哼,像是闹人的宝宝,需要家长一直哄着。

后半夜,简景辉进来替他,他摇摇头。

“哥们儿,你都几个十小时没睡过了,熬鹰呢?”简景辉拉他,两人推搡,林莫奈哼哼唧唧不太乐意,简景辉大手拍了拍被子:“不就是拍拍吗?这玩意我会,我哄我侄子就这样。”

可惜,林莫奈依旧哼哼,越来越委屈,陆沉水一把扯开他:“你可拉倒吧,你拍得不对。”

陆沉水拍得轻柔,有节奏,每次落下都会稍微重点,能让林莫奈感知到,这一刻,身边有人,她不孤单,也无需害怕。

一晚上的折腾有了效果,林莫奈天亮时退烧,人也迷迷糊糊地开始翻身。

医生推测,上午应该就能醒:“给她准备点温水和小米粥。”

段修成出去买早餐,顺带给杜煦他们带了一份,简景辉在窗边吹风,打了个呵欠道:“你快点,老子饿死了。”

他们在走廊吃,陆沉水在屋里守着,林莫奈翻身次数多了,他用勺子往她唇上蘸水,她舔舔唇,越喝越渴的感觉逼得人醒过来了。

她迷瞪眼睁开,一瞬间有些迷茫,陆沉水俯身盯着她,她眨眨眼,眼睛愈发明亮,也露出熟悉的笑:“陆沉水。”

总算醒了,陆沉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坐在窗边,喂水喂粥,段修成剥好茶叶蛋递过来,陆沉水吹了吹粥,沉声道:“她吃不了,你吃吧。”

“鸡蛋有营养。”简景辉以为她挑食,陆沉水舀一勺粥递过去,嗯了一声,“但是她过敏。”

她抿着唇,嗯嗯两声,心里兀自欢喜。

她醒来他在,他记得她吃蛋过敏,不说她作,不说她挑食,他尊重她的饮食习惯。

赫苏青终于忍不住,做了吃喝拎过来,见三个大小伙子不是头发乱糟糟,就是黑眼圈,心疼道:“都回去休息,我在这就行。”

最后,林莫奈跟他们道谢,两人先走了。

陆沉水去跟医生打招呼,看看能不能回家养着。

“你都不知道,那天可把阿水急坏了,给你打了不知多少个电话。”赫苏青忧心道:“我都差点要报警了。”

她埋头道歉,满脸歉意,赫苏青摸摸她的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给他打电话,听他声儿都不对,真把我吓坏了。”

陆沉水推门进来:“医生说可以回家,但是得养几天,你要回家就得听话,要不然就得继续在医院。”

她连忙举手:“我听话。”

临走前,他们去看了一眼杜煦和他奶奶。

老人家张罗出院,陆沉水主动站出来:“我今天刚交过钱,不花完就浪费了,您再住几天,钱花完再出院。”

林莫奈没想到,他还挺会“胡说八道”的。

下午,林莫奈终于能走了。

几天不走路,腿软发沉,泥泞的坑洼处还没干,林莫奈差点迈进坑里。

“别动。”陆沉水抓着她的肩膀,“我抱你到门口。”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她往后躲,陆沉水嘶了一声:“不听话?那就住院吧。”

她扁了扁嘴,陆沉水不容分说,抱起她往门口走。

路人投来窥探的眼神,她脸色发烫,干脆埋在他的肩窝,反正大家看不见她的脸。

他们先去了趟超市,取回书包,手机里接近上百通未接来电。

到店里,让她也着实一愣。

门口的防汛袋子堆在台阶下面,赫苏青回忆那晚的暴雨,后怕道:“要不是阿水用袋子堵住,一层就得淹了。”

她躺太久,不愿回楼上,陆沉水打开电视,她坐沙发上看中央台,看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