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则优则唱,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为了博出名,更是宣传走台,以及参加娱乐节目的需要。
丁柔的声音条件还行,别人飙高音的曲目她降几个调还是能唱下来的,至少是在调上的么。
这个唱片的事茹姐其实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公司给她买断了“十里洋场”插曲和主题曲的版权,以这几首歌为主,如今又凑了几首歌。
公司的意思是趁热打铁,趁着“十里洋场”热播,先出单曲打榜,然后尽快出个专辑。不出外景的时候,丁柔就不得不尽量挤出时间进录音棚。
忙的昏天暗地,拍戏的时候,还不太顺。
丁柔发现自己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演的不顺。
那段时间哭戏集中,丁柔有个好处,就是说哭就能哭,说笑就能笑,哪怕因为演对手戏的配角的原因NG了几次,她依然情绪说来就能来。
刚开始尹岚导演还没觉得什么,结果因为配角的原因NG了几次之后,尹岚导演就发现问题了。
因为不断NG和天气的原因,剧组的人都有些焦躁。
当时尹岚导演说话便有些不客气,“你哭的时候在想什么?随便想想悲惨过往眼里流下几滴水就叫哭戏吗?连自己都感动不了,你如何能感动别人?”
事后尹岚导演也向她道歉了,说自己是有些迁怒了。
丁柔倒不介意尹岚导演这种对事不对人的责骂,更难听的话她都听得多了。只是尹岚导演却让她意识到她演这部戏时候的一些问题。确实是在“演”,而没有“入戏”。
她的演技进步很大,哪怕是这么忙的时候,她都挤出时间去公司听针对新人的培训课。而且在旁边等戏的时候她也很认真观摩别人的演技。
可是正如尹岚导演总是批评她的,演的太过用力,有时候会显得假。
可是入戏?这部戏总是能牵扯到她年少时的那些回忆,让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她几乎有些庆幸端木耀及时抽身,否则以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没精力去应付他。
那天拍哭戏,终于让尹岚导演满意,可是丁柔却收不住情绪,到拍下一场的时候还泪流不止,心里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悲伤委屈,随着眼泪不停的流出来,她控制不住的,在所有剧组的人面前,不停的哭泣。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软弱的一塌糊涂。
“抱歉,尹岚导演,我需要安静一下。”丁柔抽噎着表达自己拖延进度的歉意。
尹岚导演有些无奈,难得的对她温言软语了几句,夸她进步很大,不压力太大,放她去化妆间休息。然后叫其他人准备下一场戏。
吴逸天进来陪了她一会儿,然后就被叫走拍戏了。
丁柔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化妆间,捂着脸,眼泪不停的从指缝间流出。那些干净清澈的过往,父母捧在手心的疼爱,不谙世事的纯净,始终在象牙塔对理想目标明确的追求……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回忆让人软弱。
她索性不再控制情绪,痛痛快快的大哭。
模糊间有人给她递了纸巾,然后抱住了她。
她仿佛抓住一块浮木一般汲取那个人身上的温暖,是谁都好,只要能陪伴她一段时光,别让她这么孑然一身的,一个人飘零。
“好了,好了。一切有我,别伤心了。”男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孩子一般安抚她。
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开始面对现实。
那是邵承祥,身上的白衬衫被她脸上的妆蹭的乱七八糟,带着痛惜的温柔神色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丁柔抽了旁边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呼吸平缓,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过好歹开始冷静理智起来。
这个男人,她不想、也不能再沾惹。
“来探班。这部戏我是投资人。”邵承祥淡淡的解释,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问:“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这个男人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定位,跟她想的显然不一样。
丁柔别开目光,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力的直接挑明,“承祥,别傻了。你跟我,不是一路人。我们之前为什么分手?如今原因还在。甚至情况更为糟糕。离我远一点吧。”
他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凝视她,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仿佛给他渡了一层金边,从丁柔仰视的视角看过去,他高大完美的仿若天神。
他低头看着她,最后只是淡淡的说:“晚上我请剧组的人一起吃饭。你补下妆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你们怎么看出邵承祥不是男主哒!我要把他塑造成一个很强大的角色,然后跟端木耀龙虎斗,让你们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知道谁是男主!握拳……不知道我这强大的信念能坚持几天……
☆、拒绝
丁柔补了个浓妆,也没遮住红肿的眼睛。剧组聚餐,她原本打算以此为借口说不去的,结果邵承祥开口挽留,不知内情的尹岚导演也难得的劝她一起。她便跟着剧组的人去了。
邵承祥是从来不知柴米贵的世家公子,出手就是包下了“古意坊”全场。
“古意坊”做的是仿古装修,老板是个雅人,墙壁上挂满了字画。丁柔略略看了下,发现有名人的,也有名不见经传的,甚至还有S大艺术系学生的。剧组有懂行的人点评,不管有名的还是没名气的字画,都各有特色。
酒过三巡,老板来敬酒,向邵承祥求字。
邵承祥外公的字极为出名,不过自矜身份,很少会给人题字。邵承祥自小由外公启蒙,如今也得他七八分真传,这些年向他求字的人就越来越多。
丁柔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声名还不显,有人向他求字,他表面上没什么,背地里却还是会沾沾自喜一番的。不过这种事,也就是个新鲜,多了,就开始烦了。
今日“古意居”的老板求字,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邵承祥张口就应了,喜出望外之下,连忙吩咐人准备笔墨。
邵承祥喝尽了杯中酒,抬头隔着觥筹交错,看了丁柔一眼。两人眸光交错,那一眼专注的,仿佛这场饭局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实只是一瞬间,在座的那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常。可是丁柔却觉得仿佛中了定身术,一眼万年。
邵承祥收回目光,提笔运气,一挥而就——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丁柔微微垂下眸,觉得心里闷得几乎不能呼吸,放下酒杯到外面的走廊里透透气。
邵承祥很快跟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开口,“丁柔,你走以后,我始终一个人。”
丁柔看着脚下的地面,脚尖轻轻踢了下走廊上红漆的柱子,叹了口气,“承祥,我现在跟你想的不一样。放过我吧。”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眸子里含了丝忧伤,带着笑质问她。他身上的气质跟这条挂满字画的仿古长廊相得益彰,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