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沉默了片刻,有些迟疑的开口,“端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过于亲近了?”
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或许还要在一起更长的时间,可是终究是会有尽头的。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
丁柔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短暂的沉溺之后便会提醒自己清醒。
她相信端木耀心里也同样有个界限,可是这段时间回想起来,她应该已经越过这个界限了,他却并没有像去年一样忽冷忽热的让彼此冷静下来。她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他。
“丁柔。”端木耀叹了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挂断了电话。
想要更加亲近,想要时刻见到,听到她的声音觉得心安,忍不住干预她的事情,仿佛永远在一起也不会腻,端木耀觉得怵然心惊。
所谓动心,大约就是这样。
有什么正在脱离他的掌握。
丁柔挂了电话,看着天花板。白色的病房总是让人觉得冷清。有些事情总是不能不正视,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端、木、耀。”丁柔自言自语的念着他的名字,想起新年时自己说过的话,笑容里带了些心酸。
那一刻祈望天长地久,终归是她贪心了。
门外似乎有说话的声音,过了片刻护士推门进来查房,同时拿出她之前出的专辑和几个本子请求她帮忙签名
于是丁柔收起心思,好脾气的拿了厚本子垫着坐在床上签名。
护士一边看她签名一边八卦的问,“刚才门口那个男人是来看你的吗?”
“谁?”丁柔觉得有些诧异。
“高高瘦瘦的,穿深蓝色西装,眼睛有点像余克,站在门外半天。”护士描述。
余克是“光耀传媒”跟苏穆刚齐名的一哥,不过他这几年一直在海外发展,丁柔没见过他。
“像余克?”丁柔想了想,也没想起来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哪个像余克的,“大概是路过吧。”
过了一会儿穆萝莉蹦蹦跳跳的带着夜宵上来,说:“刚才那个喜欢潜规则的邵总来过了么?我买夜宵回来碰到他了。他还问我你伤的怎么样呢,不过我什么也没说。”
“没有人来啊。”丁柔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刚才那个护士说的眼睛像余克的男人是邵承祥。
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竟然能让风度翩翩的邵承祥过门而不敢入。
丁柔摇了摇头苦笑,心情有些糟糕。
“云清,你跟我一样大的吧?”丁柔忍不住想说说心事。
“是啊。”萝莉吃着薯条吮着手指点头。
丁柔别过脸不看她那副幼稚的样子,问她:“有男朋友了吗?”
“最近在相亲啊,不过没有合适的。”穆萝莉说。
“你失恋过吗?会不会觉得再也不会爱了?”丁柔不自觉的用了哄小孩的语气。
穆萝莉抬头望天,忧伤的说:“小的时候玩过家家,邻家哥哥说要娶我,让我当孩儿他妈。可是第二天他就跟别人玩新郎新娘的游戏,从那以后我就觉得再也不会爱了。”
“……”丁柔不爽的看着穆萝莉。
穆萝莉无辜的回望她,握拳加强自己的语气,“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被你打败了。”丁柔抚额,同样是二十七岁的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其实穆萝莉才是真正强大的人。有些事,郁结于心最终成一道不可碰触的伤口,可是看开了,也不过如同年少时的一场游戏,风过无痕,年少轻狂付之一笑,挥挥手便可以开心的继续前行。
只是丁柔没有那么强大。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了,以后不用存稿箱了,写多少发多少,更新时间可能会稍晚。~~~~(>_<)~~~~
☆、冷静
紧锣密鼓的,丁柔终于在八月份结束了手头上所有的工作,可以休息一阵子。
茹姐也觉得丁柔前段时间太忙了,下半年没有给她安排太多的工作,只是几个宣传活动和友情客串演出。
丁柔并没有去找端木耀,虽然已经经过了漫长的分离,可是她仍然觉的自己需要时间冷静。
有什么正在她不知不觉中变得不可控制。
思念,依靠,想要天长地久。
如果不是那天在车里说起炒绯闻的事,端木耀提醒她如果公开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为将来埋雷,或许她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失常。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也许是漫天焰火绚烂绽放那一刻,女人总是这么幼稚,对那些毫无意义的浪漫没有抵抗力;也许是某一次的依偎,短暂的温暖慰藉了空虚的心;也许是更早的时候,他们纠缠的太久,实在是已经有了太多牵扯。
成年男女的暧昧游戏,丁柔自以为是高手,时刻保持抽身的姿态,然而终究沉溺。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那天倪小琬邀请丁柔去参加她孩子的满月酒,丁柔同性缘差到不能再差,但秦桧尚有几个知己,倪小琬便是她的知己
倪小琬是个被父母兄长保护的十分妥帖的乖乖女,嫁的又是把她看成眼珠子的青梅竹马,过的一直顺遂。丁柔跟她性格南辕北辙,丁柔也不明白怎么会跟她成为朋友的。
倪小琬老公是搞实业的,兄长是做风投的,都是不差钱的人物,直接在“意”包了一整层,却只请了亲戚朋友,开了两桌。
丁柔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有些无语,“暴发户也不是你们这样的吧。”
“哎呀都是我哥了,这么大人了,也不会办事。我早说让你拿下他好好管教管教了。”倪小琬低声抱怨着拉丁柔在自己身边坐下。
旁边的倪双城很显然听到了,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丁柔一眼。
丁柔立刻寒毛直竖,说:“别,你哥这样的,我可消受不起。”
倪双城这个人本身到也没什么,自从几年前他打算结婚最后无疾而终之后,他就越发的游戏人生起来,感情生活跟一般的花花公子没太大区别。
只是这男人喜欢那些高风险投资,还喜欢蛊惑身边的朋友跟他一起做。
丁柔前些年被他忽悠着投资过一些,虽然后来也确实赚钱了,可是那跟过山车一样的过程,她心脏实在是受不了。
这种妖孽,还是敬而远之吧,不然时时在眼前放着,那就是两种结果,一种是受他诱惑做投资,那是跟自己过不去;另一种是忍住不受他诱惑,可看着赚钱的机会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那是跟钱过不去。
“我哥怎么了?你说这话我可不乐意听啊。来来来,先罚三杯。”倪小琬笑眯眯的又转头对倪双城说:“哥,你表现不好哦,来陪丁柔三杯,改善一下印象。”
“喂。”丁柔瞥了倪小琬一眼。
“来来,美女,咱们喝一杯。”倪双城笑嘻嘻的打断丁柔的抗议,端起了酒杯。
丁柔也就只能咽下嘴边的话,举起了酒杯。别看倪双城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实际上他可不是个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