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了,也应该结束了。我答应你,我见过他之后,就去转世,不再留在这世上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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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钟,许潇涵带着一个瓷罐随许旭踏上了去往Y市的飞机。经过许母神通广大的人脉关系和洛寒在警局的努力,终于在一天之内凭借一个签名和一张照片找到了张霞丈夫的消息。他于13年前已经出家为僧,现在Y市的云罗寺当和尚。
瓷罐里封着张霞母女,许旭为防止她出尔反尔,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她们,特地将这两鬼封进瓷罐,方便出行。
“爷爷,你这段时间都到哪里跑去了?”
“嗯,先去云南大理跑了段时间,接着又去了广州,然后是越南,接着是……”
“停停停停,我就知道你不会在一个地方安生,都60多岁的老头子了还跑那么勤快做什么,都不知道关心关心你孙女。”
“嘿嘿,趁着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出去多玩玩么,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自家孙女啊,我从越南给你带了好东西哦,已经放在你家里去了。”
“切,又是那些驱邪镇鬼的玩意,这次是金的还是玛瑙的?卖了也值不少钱。”
“哎,卖这种阴气重的东西会倒霉的,你妈又不是没给你零花钱,还有啊,你自己在外面开家装公司,自己当幕后老总,别以为我和你妈不知道。”
“啊?她又知道了?”许潇涵郁闷的靠在椅子上,自家老妈还还真是无所不知。
“你说,这次去Y市能找得到张霞的老公吗?”
“应该可以啦,我们掌握的信息可是多方查证的,你爷爷宝刀不老,捉鬼都可以,找人又有何难?”
鬼魂的爱情
洛寒端着药走到床边,看井上雪还在睡,不忍心打扰,就在一边坐了下了。
受伤的女人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害怕被识破身份,她死活都不住院,出于好心及内疚,洛寒就把她带回了家。于是井上雪堂而皇之的分享了洛寒的床,没事再刺激刺激一下在屋子里飘来飘去的尤金,气得尤金牙根都是痒痒的。
看着她安静的睡着,象牙色的肌肤细腻光滑,鼻梁高挺,嘴唇抿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升腾,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碰碎一件珍贵的瓷器。为什么看到她虚弱的躺在这里会觉得心有一丝丝的疼痛呢?为什么自己被鬼婴制住走向陷阱的时候想到的人会是她呢?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对她有了一丝动摇?摇摇头扶住额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这样不就中了她的计了么?她不就是想要自己爱上她吗?两个女人之间尚且很难白头偕老,更何况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吸血鬼的混血?
手指被微凉的温度包围,洛寒抬起头,井上雪正含着笑容看着她,蔚蓝的眼睛清澈见底,包含着她看得到的柔情。
“ 你醒了?”洛寒轻轻的问,声音里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嗯。”
“那把药喝了吧,喝中药好得快,你不愿意住院只能在家里换药了,这一不小心,伤口就会发炎的。”
“那不是还有你么?”井上雪狡黠的笑笑,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哇,好苦啊。”
瞧她吐着舌头委屈的看着自己,洛寒笑了,“剥了一块糖塞进她嘴里,吃块糖就不苦了。”
井上雪呷了呷嘴,“这个不够甜。我不喜欢,我想吃别的。”
“你想吃什么?”
井上雪朝她勾了勾手指,洛寒诧异的倾过身子,冷不防唇被她啄了一下。
“就是这个。”
洛寒怔怔的看着她,抿着嘴唇低下头,手指绞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要是往常,早就一巴掌打上来了,今天怎么没反应了?井上雪疑惑的坐起身子,歪着脑袋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洛寒低着头闷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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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寺,是这儿吗?”
“嗯,整个Y市就这一个,不会错的啦,走了走了,赶快进去了。”
见了方丈,说明自己的来意,方丈便差人去叫人。10分钟后,一个40多岁身着灰色僧服的和尚随一个小和尚进了大厅。
“方丈,您找我?”
张广朝方丈行了礼,恭敬的站在一边。
“不是老衲,是这两位客人有事见你,皆空,你接待一下,我就不干扰了。”
张广扫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一老一少,这两个陌生人怎么会找自己?明明就不认识她们啊。
“两位施主,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似乎没有见过面吧。”
许旭摸了摸胡子,“你是不认识我,不过,张霞你肯定认识吧?”
张广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平静下来。
“当然认识,她是我出家前的结发夫妻,只是,这又与你们有何关系,你们认识她吗?”
“你知道她13年前自杀的事情吗?”
张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别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是这样的,有个人痴痴等了你13年,只是为了再见上你一面,要你给她个交代,我只是来帮她完成心愿的,你告诉我,你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给她一个交代么?”
张广闭了闭眼,淡淡的说,“我此生只欠一个人,那人在13年前便已过世,又何来什么人苦苦等了我13年?”片刻之后,他忽然开口,“你说的,是我妻子吗?她是不是还没死?”
张广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都颤抖了。
许旭摇摇头,在捕捉到他眼里失落的神色之后接着说,“皆空是你的法号吧,你,相信人死了以后还有来世么?”
张广苦笑,“怎么不相信,我相信人有来生,也自然相信善恶有报,13年前我遁入空门,就是为了赎罪,因为我欠了别人的情,所以不敢到下面去见她,怕她不肯原谅我,这13年,我日日吃斋念佛,平日到村子里去帮那些孤寡老人做活,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真的宁静。也许,真的要等到下辈子,我才能赎得清自己的罪孽了。”
“你知不知道12年前,张霞在医院里为你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张霞在医院里住了一年有余,就是为了等你回去接她,为什么你当初没有履行承诺?”
张广下意识的握住手腕,抬起眼睛盯着许旭,“我可以相信你么?”
许旭摸了摸胡子,“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害你,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张霞的遗愿。”
张广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开始讲他和张霞的故事。
10年前,他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父亲是地产开发商,母亲在政府机关工作,他自是养尊处优的被供着,整日里挥金如土,目中无人,直到有一次和朋友去歌厅唱歌,见到了当时做服务生的张霞,他一时起了色心,明言要用10万块买张霞的一个晚上,换来的是狠狠的一个耳光和一顿臭骂。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这个骄傲的女人让他有了征服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