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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216)+番外

“唐琪?!你怎地在这?他们做了个局,坑你师父……”

上官猛地起身,正要出去,朱投依续道:“没坑到你师父,却坑了我。”

上官看着她,又缓缓坐下来。

唐琪正是两人初见面时用的化名。那时她自称唐琪,是昝维的徒弟,而昝维顶了她的名字,自称大理寺从六品评事郎上官。

她如今仍能这么叫,看来银长老并未露陷。居然能替晚辈保密,银长老真乃一代长辈表率。

“朱夫人,你此番到这来?”

朱投依笑道:“来杀李心翊。”

上官奇道:“李心翊?李心翊在这?”

朱投依道:“是啊,他头脸都烧了,现如今长得可怕得很,他化成灰我也认得,瞒不过我。只可惜在宣城的时候,叫他抢了我的端德,还让他跑了。不过不要紧,我自有法子杀他。”

上官道:“李心翊毁了容,还扛了一把大刀……莫非是……心悦?!”

朱夫人冷笑道:“心悦?这名字起的真娘气。怎么,你们要对付他么?”

上官点点头。

朱夫人道:“那正好,我也要杀他,我们合作如何?他比霍先生好杀的多。评事郎的伤如何了?你二人那日来与我告别,我都没有好好送送你们。”

上官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需得等我师父回来商议……哦,我现在的师父是峨眉纪子画,并不是真的师父,是假扮的,她统共也大不了我一两岁。”

作者有话要说:窝又要开始加班了,幸甚写得差不多了……

☆、南湖夜战 10

帝座谁人堪,英雄共逐鹿。

江淮返寒之时,伴着寒风洒下的还有飘飞的纸片,这一张纸片一夜之间便洒满了扬州到洛阳的官道。千里快骑载此文,送各州郡府衙。

文称: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

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 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作此文者,乃初唐四杰“王杨卢骆”中的骆宾王,以才高位卑不平于心,因而此文锋如出鞘锐剑,千百年来士大夫均尊此为上。此中是非功过,留予后人评说。

大理寺推丞上官越奉旨暗查英国公谋反案,已有线索:一名常八()九之人,暗中勒索富商钱财,恐为谋反筹集资金;剑南道有成批精良武器运入扬州,不知所踪,恐充其军备。二月,令其妹大理寺评事上官,至南湖山庄,阴查江湖豪杰云集,是否与此案有关。

上官查到此处,却只是江淮绿林总瓢把子南东南旭阳要做武林盟主一事。

南东此人家境殷实,急公好义,乐善好施,常常做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然则水至清则无鱼,南东这种人,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天下盗匪受一人管束,比之天下盗匪不受管束要好得多。

但在南东当上武林盟主这一条路上,却引出几条大鱼。其一,此处正有一人名常八()九,欲暗中控制武林盟主;其二,此处正有一人名成端,四处替英国公徐敬业招揽人才。

因上官越调查有功,朝廷于谋反之事有所察觉,英国公不得不仓促起兵。此檄文由骆宾王一蹴而至,想来不平之心已久,逮到机会,终于发泄出来。

天下动荡之时,却有人忧心忡忡。这人不是别人,正在南湖山庄之中。

心悦、常八()九、唐三彩三人凑在一处,互相皆是不服。气氛十分诡异,八尺之内,杳无人烟,恐受波及。

唐三彩与三堂主常八()九本相看不惯,互相拆台的事情已经干了十多个春秋。

而心悦毫无骨气,不但与唐三彩前去暗杀之时火速投诚,更奉上家传宝刀,且当即出卖了结发妻子,令唐三彩不得不鄙视其为人。

三堂主流年不利,不小心耽搁了霍先生的大事,在天枢影阁之内的地位岌岌可危,只好抱住心悦这棵浮木,心悦对他就有了微妙的鄙视。

李心翊烧脸投诚,改名心悦,霍先生对他这番作为很是中意,喜爱之心,甚或盖过了唐三彩。因此他亦有些瞧不上唐三彩。

这三人愁眉不展,带着互相的不屑,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这张纸就在刚刚心悦砍人脑袋不成还被人打回来的时候送来的,最右边写着大大的题目。

《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唐三彩看罢,将桌子一拍,走了出去。

常八()九盯着她的背影,虽说不忿,但也莫可奈何。因为唐三彩擅长搜查搜索,像朱投依这种匪夷所思的妖孽躲法都能让唐三彩抓住踪迹,昝维到底是人,用的还是人的躲藏方式,听说两人昔日还有一段牵扯不清的旧情,让她去查,最好不过。

他站起来走出去,道:“我去巡视一下外面,准备迎接先生。”

上官一心想把消息送到外面去,但小阿肥总是不来,屋里倒总有一头小猪拱来拱去。天上猎隼终日盘旋,怕是小阿肥就在左近不敢妄动。

朱夫人又不见了,上官受昝维所托,镇守屋里,昝维回来睡觉,她想了想,也躺了下来。

俄而耳边听到响动,似是有人捅破了窗子在窥视,她本想起身查看,忽然心有所悟,暗道旁人已然全被放倒,唯有我与昝维是未吃未喝而离席,他们怕我们有所异动,前来探查,真是老天保佑。

朱投依醒来的时候却正好看见唐三彩,她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正在唐三彩怀里,两人藏在一处墙根下。唐三彩正望着她,见她醒了,问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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