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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233)+番外

朱投依喜道:“你要来助我一臂之力吗?”

唐三彩点头称是,昝维向二人深望一眼,笑道:“是嘛。”

两人告别唐三彩与朱投依,带着小阿肥马不停蹄到常州找越悯。越悯果在与他那帮“同期进士”宴乐,听说上官来了,他撇下那群同僚,赶紧出来,把上官拉到旁边,道:“三妹,这是个硬点子,跟我去看看尸体。”

上官跟在他后面,问道:“李心翊杀了人,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越悯叹了口气,道:“我有好几个同期的进士都在这一带做县令,你是知道的。”

上官道:“我知道。”

越悯道:“我来了之后,他们自然是少不了请我喝酒的。”

上官又道:“我也知道。”

“昨日武进县令和晋陵县令吵起来,原因乃是两县交界之处发现十一具尸体,这两人谁也不愿意去看,就这样在堂中争吵不休,只得我亲自出马了。”

越悯带着她与昝维二人直接进了衙署后院,院后有一阴冷的地下室,里面发出奇怪的臭味。越悯给了她一把香豆叫她塞鼻子,她分了昝维两颗。

室中整齐摆着一张张木架,架上陈了十一具尸体,皆覆白布。越悯招呼她过去,掀开一块白布,道:“所有尸体,都是一刀毙命,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他将这具尸体翻过来,道:“你瞧这刀,直接砍在背上,中刀的地方……”

他手中拿着铁钩匕首,轻轻拨开伤口,伤口深可见骨,周围骨骼碎裂,呈渣状刺在肉中。伤口跨过脊骨,整块脊骨裂为六块,内里被血染成暗红色。

上官道:“这人力道大得异乎寻常……”

昝维道:“不错,骨头简直是砸碎的。”

上官掀开另一块白布,另一只手正要去翻尸体,忽然奇道:“咦,这人怎么是胸前中刀?”

越悯道:“是啊,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中刀之处各不相同……”

昝维插嘴道:“你不是猜凶手是李心翊吗?”

上官道:“不错,我以为他暗中收买武林豪客替他杀人卖命,到抛弃武林白道统领身份,到他武艺大成,是有某些神秘联系的。那么他杀袁家诸人,也就有迹可循。”

越悯惊道:“李心翊没死?可是剑阁送来的卷宗说他烧死了?”

上官道:“没死,不过烧得面目全非了。我现下交代一声:李心翊武功绝顶,连天下第一也不是他对手,你与大郎千万要远远离开,有消息先通知我们,莫要被盯上。”

越悯点点头。上官又问:“我听说不会武功的倒还活下来了?”

越悯道:“不错,单几个女眷与小孩留下来了,还算李心翊是个英雄。”

“问出什么了?”

“说来人是个光头,声音像个破风箱,说要杀尽会使袁家刀法的人,又说袁家刀法不值一提,唯有剑神林宵青才可与他一战。”

上官道:“李心翊先祖李图远败在剑神林宵青手上,端德也因此碎成六块,李心翊身为李家后人,怀恨在心也情有可原,只是林宵青作古多年,乃是南齐时人,他是疯了么?却往哪里找林宵青?”

昝维笑道:“找不到林宵青,可以找林宵青后人,人虽然死了,剑法却能流传下来。”

上官沉吟道:“林宵青生前神出鬼没,居无定所,死后连墓碑也没有留下。且并未听说有人以林氏神剑独步武林,真有人传下他的不世剑法吗?”

昝维道:“当然有!大家不知道,不代表他没有扎下根来。我刚说了,他是姑苏人,晚年他回了家乡,曾在姑苏城中住了一段时间,可惜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便在太湖孤山上买了一块地,起了一座院落,称‘蛉停坞’,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从此不问江湖事。他儿子生孙子孙子生重孙子,代代单传,终于有一天没传下去,生了个女儿,嫁到一户姓白的人家,因此林家传到现在,已然改姓白了。唔,好臭。”

上官笑道:“这些隐秘的事情你都知道,该不会是在诓我?”

昝维亦笑道:“诓得如此有鼻子有眼?你便是要骗我说话,臭死了。”

上官笑而不语,显然已经默认了此事。

昝维道:“林宵青是姑苏人,晚年在太湖畔隐居。林氏神剑传到现在,主人已经改姓白了,这人倒不是别人,你见过的。”

“我见过?”上官一脸疑惑。

昝维道:“是啊,你还问过我,我和他谁厉害。”

“啧,但凡是个高手,我都这么问过。”

“我提示你一下,最近一次问的那个。”

上官又低头沉思,忽然抬起头来:“白头翁?白头翁是使剑的?白头翁真的姓白?”

昝维点点头:“正是,此事说来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知道的人太少,不传于世。如若他真的说了林宵青才能与他一战,那我们可得快点去这个蛉停坞瞧一瞧。”

越悯什么也不问,当即给上官备马。

作者有话要说:窝知道窝一飙古文就木有人看

☆、孤山之战 1

武进在姑苏西北百四十里处,半日不到二人就到了姑苏城西的港口。

天高云低,视线所及之处尽皆茫茫一片,中有二三点山头,似是在极远极远的地方。

此处渔船有之,画舫有之,普通渡客船也有之。两人指名要去孤山,不少艄公避之不及,都往远处挪了挪。

昝维眼珠一转,揪住一个面相朴实的年轻艄公道:“我给你四倍工钱,只需你划到离岛五丈,不需你靠岸,去是不去?”

这小艄公满脸为难,上官适时说道:“我劝你还是答应了吧,这位小娘子可不好惹,如若她下一步想要把你打晕然后开走你的船,开到湖中间再把你扔下去,我也拦不住她。”

小艄公强笑道:“怎么可能,打晕了我谁给你们开船。”

上官笑道:“她自己开。”

小艄公彻底吓住了,哭着说:“我不去,我不去!”

昝维作势要出手,上官依旧说着风凉话:“不去就是死路一条,去么,我还能帮你劝劝她。”

小艄公哭道:“我去我去我去……”

昝维很满意,拍拍衣摆跳上了船,还回头伸手要搭一把上官,上官拱手道:“免了,他还哭呢。”

昝维要上前安慰,小艄公边哭边拼命摇头:“客官坐好,船、船要开了!”

她转过身来,对上官吐了吐舌头,上官憋着笑,摇头看着她。

艄公一人操帆划船,手艺颇纯熟。

等昝维到上官身边坐好,船已离岸。她道:“相传勾践灭吴之后,西施复归范蠡怀抱,才子佳人,泛舟太湖之上。”

上官瞥了她一眼,笑道:“相传勾践的妃子妒忌西施貌美,就想在此处将她沉湖……”

昝维斥道:“又拆我台!”

眼角却是在笑。

她心中有话,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好效法古风,先来比兴,未曾想比的不好,叫上官抢白一番,倒把后面要说的话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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