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想的是“但去无妨”,可惜这次子相是真正躺在那晕着了,她把子相弄回来,又去看赫连,这厮竟然不在,上官无瑕管他,只得放在那算了。她拖着一家老小(含两个师叔)赶着逃跑,像极了当年带着一家老小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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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碰到纪师父的师伯师叔,二人正拿着零食拌嘴,昝维当然不客气把一家老小丢给他俩闲人。上官见到有长辈坐镇,松了口气,随便打了个招呼又冲了回去找上官越指定地点会和。
昝维虽然松了口气出来,但她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上官扭头往回跑,她也跟着往回跑。
师叔师伯在后面唤道:“子画你给我等等!子画你给我站住!你子宣师妹怎么回事!?”
但是昝维武功天下第一,夜盗百户日行千里,老头老太身子骨脆乎,当然追不上大强盗,很快声音就微弱得听不见了。
“你跟来干啥?”上官不以脚力见长,很快被她追上,于是出口问渐渐和她并排跑的昝维。
“出气。”昝维回答得倒很干脆。
上官知道此人睚眦必报,叹了口气也不再想法阻挡,只是道:“换张脸,别让越老大看出来。”
上官见了上官越,行礼作揖,口称长官。
上官越却没有长官的排场,此时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身上搭着一块褡裢,脚下穿着草鞋,一派挑菜青年的光景。
旁边一群“朝廷走狗”分作两排站,打扮得和越大爷并无二致,都是浑身脏兮兮,一脸白菜色,唯双眼囧囧有神,凶恶无比,看谁都一脸“你是坏人”的表情。
“大郎可搞清怎么回事没?”
“为兄看了你的信,综合了现有的情报分析了一下。薛公说推事院因为这事天天找我们麻烦,正憋了一肚子邪火,要把这帮贼人抓回去一一审清楚。”
薛公正是大理寺卿,底下人干活,薛公负责在朝堂上和御史对骂。
上官撇撇嘴:“那不就是还没搞清么?”
“啊哈哈哈,你身后这位女侠是谁?”
“这位乃是峨眉三剑之一的纪子画纪女侠。”
纪女侠微微颔首,高深莫测,此时不知道用的哪张脸,平凡无奇,看过就忘。上官隐隐觉得和哪家的三小姐长得好像。
“纪女侠可是来给我这不成器的妹子帮忙的么?”上官越拱手道。
“不错不错。”
“您可万事小心,若有损伤,我大理寺原则上是不负责的,不过呢,我可以强迫老三负责……”
上官谴责道:“大郎,你够了。”
越大爷咳嗽一声,点人进去抓人。
“李心翊你们就偷偷给我抓了。姓武的抓,抓不了就尽管杀了提头来领赏。还有凌晨儿,已经派人盯住了,盯着就行,不抓。小喽啰抓三四个,期间得防他们寻死,可以打到只剩一口气,但要活口。老四老五带弩跟老三去找姓武的,老七老八去抓小喽啰。剩下的跟着我来,一柱香之后去支援老三。出发吧。”
越大爷是个眼神阴鸷、身材高大的青年。上官每次看到他威武地站在一群人中间,都不禁感叹“小时候白嫩的上官越哪去了”,现在越大爷穿着挑菜青年的一身粗布衣服,手上提着一把锃亮的大刀,左手一挥,一群抄着种种凶器的“挑菜帮小混混”做鸟兽散。
昝维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好歹穿着绢丝,瞬间觉得自己不仅头脑正常,穿着也很正常,尤其比起“朝廷的走狗”。
周围一片伪装的宁静。
等人都走远了,昝维扭头问上官:“怎么抓法?”
上官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牛哄哄一抖裙子下摆,说道:“我们就冲进李心翊的房间,如果姓武的在,就放箭逼他出来,你在外面等他出来就给他一脚。”
昝维拉住她,问道:“等一下,李心翊怎么办?”
上官颇为愕然,“什么怎么办?过后抓来当证人。”
昝维顿足,“误伤怎么办?”
上官理所当然地说,“他武功那么高,挨几下也不会死的。”
司马昭之心,司马昭之心啊。
☆、此地空余黄鹤楼
上官带着抱狗丫寰和四刀斧手半夜奔袭到李家小楼。李心翊在,武管家却不在。
刀斧手就位,丫寰就位,上官一脚踹开门,沉声问道:“武管家何在?”
李心翊一愣,随即笑道:“你师父呢?她怎么忍心放你一个人?”
“师父自然是去追晨儿姑娘了,对付他我一个人足矣。”
“喏,他就在你身后。”
上官见李心翊脸上呈现一种奇异的扭曲,好像在颤抖,又好像是在笑。又听他这么说,本就疑心李心翊也是一伙的,心中暗道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姑且试你一试。
她向前一拨,同时向李心翊劈出一掌,同时她身后劲风扑来。面前的李心翊却一动不动,两眼略带惊恐,脸上似笑非笑。
上官却放下心来,扭身专心对付武管家。
这武管家看起来五十来岁,身材干瘦,眼睛像是永远也睁不开,上官不信他武功上能有什么大能耐,心想只需注意他的毒便是。
没想到这干瘦老头以慢打快,手上似有黏力,无论上官出拳出掌,出快出慢,都有一双肉掌接着,她心想久斗无益,暗中打出手势,要刀斧手准备放箭,她自己手上刚加重力道,掌掌摧筋断骨。
越悯因机缘巧合在外流浪了一段时间,做了许多下九流的活计,最后做了个贱格的仵作。却因此学了满手狠辣的招式,又悉数传给了妹妹上官。
上官这几下一点也不中正平和,改打肌腱、关节和软档,这本是对付外家硬功的法门,这次却有别种用途。她见时机成熟,假装突然急退几步,胸前卖一空门,一招没挡住。
武管家果然糅身扑上,一脚高高抬起举过头顶,做铁斧入地势。
上官作惊恐状迷惑敌人,耳听崩崩崩几响,几枝箭激射而出,武管家急停步,一枝箭擦着他的鼻尖飞过。上官心里盼着等着他“松一口气”,自己则保持着好似没缓过神来的惊恐。
他“松了一口气”。
蹦!最后一箭终于出了。武管家瞳孔暴缩,千钧一发之际蓦地拔地而起。上官浑身肌肉都绷着,就等着他的变招。对于他腾到空中无处借力这件事自然喜闻乐见,此时当然一拳捕过去。
可惜这老头当真了得,脚尖点上大梁,就靠这一点之力,他破窗飞出。上官心想昝维在外应该万无一失,她做了个手势,两个刀斧手跳下来,她吩咐道:“这人捆走。”
李心翊头上大汗淋漓脸色腊黄,活像大病一场。上官看了他一眼,追了出去,没想到这两人影子都差点跑不见,这东湖庄占地广大,如今到哪里去找?
她茫然回顾之际,一道凄厉的喊声传入耳际。
“得断刀者,号令群雄!”
断刀是个什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