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掺着沙哑和疲倦，慕容雪不由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师姐，你醒了？我好担心你，你有没有事？被打的地方疼不疼？”林思楚擦干泪水让视线更清楚些，欣喜又紧张的抓紧莫紫言的手，委屈的唤着，“师姐……”
“哭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的么？”莫紫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抬起手摸摸她的脸，“我没事，别担心。”
“可是你怎么睡那么久？我……”林思楚说了一半的话卡住了，莫紫言刚刚的动作让被子往下滑了一些，露出了敞开的领口。林思楚愕然的发现她的师姐只穿了中衣，领口还松散的敞着，那片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很多红色痕迹，有的已经发紫了，她还在莫紫言的锁骨上辨认出一排牙印。
莫紫言是躺着，自然看不到自己颈子上有什么，她只是奇怪为何林思楚的表情变了，“思楚，你怎么了？”
林思楚感觉脑袋像是被人给了一锤，头昏脑胀嗡嗡作响，她抬头看了一眼慕容雪，又低头看了看莫紫言，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眼眶里的泪越积越多，忽然挣开莫紫言的手跑了。
“思楚……”莫紫言惊诧之下意识的想坐起来，被慕容雪按住，略带嘲讽的说道，“你现在还起得来么？”
“我担心思楚。”
“她没事，只不过是受了刺激。”
“受什么刺激？”
慕容雪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摸着她锁骨上的牙印，轻轻的说，“她喜欢你。”
莫紫言愣住，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虽然知道林思楚对自己很依赖，可她也只当那是姐妹之情，并未往这方面想过。
慕容雪觉得好笑，原来莫紫言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迟钝的，或者说，因为活得太过自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身边人内心是怎么想的。
身上隐隐约约的刺痛提醒着莫紫言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混沌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胸口是闷疼的，莫紫言浑身无力，只得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将视线转到别处去。
这样做，会不会让你心情好一点？莫紫言想问，可是说不出口。只从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恨有多深，所谓的等价交换并不存在，并不是说她补偿了就可以一笔购销，这一点莫紫言早已清楚，但对于自己的选择，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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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小木在身边，找不到人逗弄，日子似乎过得比往日长了些。肖凌儿坐在树上依靠着枝干将整个魍魉门收入眼底，百无聊赖的扯下一片叶子，卷成一团放在唇边当做哨子，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么过的。
“凌儿。”
楚玥瞳远远的就看到树上紫色的人影，知晓是肖凌儿无疑，提着酒坛子就走过来了，站在树下接着叫她，“凌儿。”
肖凌儿坐在树上俯视着楚玥瞳，也不乐意搭理，小木走了，楚玥瞳倒是来得勤快了，她是不是该好好谢谢自己的徒儿？
被人忽视，楚玥瞳也不恼，轻轻松松跃上了树干，抓住她身旁的树枝挨着肖凌儿坐下来，“怎么了，有心事？”
真的有心事，不也是为了你么？肖凌儿翻了个白眼，“没有。”
“我这有一小坛梅子酒，要尝尝么？”
肖凌儿伸手把酒坛拿过来打开风口，浓郁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她就着瓶口喝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像午睡过后慵懒的猫。
“好喝么？”
“嗯，还不错。”肖凌儿眼珠子一转，直勾勾的盯着楚玥瞳，楚玥瞳被她的目光看得发毛，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沾什么东西了？”
“我发现你最近很奇怪。”
“有，有吗？”
“平日里不是很忙的么？最近你怎么常有时间到我这来，还总有好东西给我，”肖凌儿斜着身子靠在楚玥瞳的肩上，抬起头仰视着她，“难不成是想收买我做什么事？”
“凌儿，”楚玥瞳被她故作认真的样子逗乐了，无奈的耸耸肩，“魍魉门主有什么事不能做非要求助师妹的？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嗯，那倒也是。”肖凌儿自言自语，又灌了一口酒，肌肤泛起一层粉色，这酒量似乎是天生的，明明是爱酒之人，却总挺不过五杯，虽然奇怪，但楚玥瞳觉得，这样的肖凌儿更加可爱。
“凌儿，还是少喝点吧，不然又要醉了。”
“你没有当掌门的时候，我们也常在这棵树上偷偷喝酒。”肖凌儿仰着头看着满树翠色，陷入回忆，那个时候的日子比现在过得快乐。“居然一晃，就五年了。”
“嗯，是啊，很久之前的事了。”楚玥瞳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的更舒服，手指把玩着肖凌儿的青丝，堂堂掌门坐在树上，确实没什么形象，可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看上了掌门的一壶酒，后来居然大着胆子给偷回来了，被师父发现之后狠狠责罚了一顿。”
“当然记得。”肖凌儿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咯咯的笑起来，“那次连累你也被罚了，因为我喝完酒之后随手把酒壶扔到了你的被褥里。”
“你还好意思说。”楚玥瞳刮刮她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仿佛两人又回到了过去的日子，她不是掌门，没有责任，没有负担，只单纯的疼爱着自己的师妹。“要不是那次，我也不知道你的酒量那么差，喝着喝着就醉了，还好你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那了，要是你贪杯跑到外面去喝，还指不定碰到什么事。”
“我就是对师姐放心，所以才去你那里的啊。”肖凌儿眼角弯起，唇齿间溢出梅子酒的香气，双颊染上红晕，更加妩媚，楚玥瞳回过神来，急忙去拿她手里的酒坛，这一会儿没看好，已被她喝了快一半了。
肖凌儿伸长了手臂攀着楚玥瞳的颈子爬起来吊在她身上，嘟囔着，“我头好晕，你又把我灌醉了。”
这人，一醉就不讲理，明明是自己喝的嘛。楚玥瞳笑得温和，轻轻拍拍她的脸，“凌儿，你醉了。”
“我没醉，是你醉了。”肖凌儿歪着身子倚着楚玥瞳，闭着眼睛继续咕哝，呼吸喷到楚玥瞳的耳垂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说……楚玥瞳……你真坏……”
楚玥瞳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孩子气的嘟嘟囔囔，直到最后没了声音。
“凌儿？”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发出平稳的呼吸。楚玥瞳低下头，看到她微微嘟起的唇，嗅到她齿间残存的酒香，终于忍不住凑了上去，落下一个极其轻柔的吻。
“如果我不是今日的这种身份，我会牵起你的手，随你说去哪里都好，可是，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温柔的摸着肖凌儿的脸，“你知不知道，我最舍不得伤害的人，就是你……”
【缉拿?】
缉拿
日头逐渐落了山，余晖把天空染得一片橘红，肖凌儿并没有转醒的迹象。这里毕竟不是睡觉的地方，楚玥瞳把她打横抱起来跳下树，绕小路回到肖凌儿的住处，将她放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