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茫然地左右环顾,视线落在Ban手里的数码相机上,吓得失声尖叫:“相片!那些相片!”
“放心放心,那些相片我已经全部删除。”Ban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连忙将相机递给她看,“瞧,里面什么都没有。”
女孩子猛地抢过相机,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用脚拼命踩踏,样子就像发疯一样。
乐乐和Ban都不敢上前,等到女孩终于安静下来,才小心翼翼地问:“小姐,需要帮你叫计程车吗?”
女孩这才如梦初醒,一下扑到还昏迷不醒的同伴身上,哭喊道:“她们把蛋糕打死了,天啊,我一定会被蛋糕的爸爸妈妈掐死的,呜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Ban有点受不了这个女孩的竭斯底里,走过去拍拍她的背说:“她只是晕过去而已。”
“呜呜呜,但她有心脏病,晕过去就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呜。”
“保安已经来看过她,不像是心脏病发作,只是普通昏迷,你不用担心。”
“呜呜呜呜,她不醒的话我要怎么回去啊?我不想在这里过夜,呜呜呜呜。”
乐乐被她的哭声烦得没办法,指着Ban说:“这个人会负责送你们回家,我现在就帮你们叫车。”
语毕,不等Ban同意就转身溜了出去。
女孩转过猪头一样的脸面对着Ban,泪流满面:“呜呜呜呜,谢谢你。”
“……不客气。”
如果只是把人送回家,倒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问题是,当车子开到目的地的时候,哭个不停的那个女孩却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喂,等等,不是应该先把这个昏迷的送回家吗?你走了我怎么知道她住哪里?”Ban一把拉住想离开的人。
“呜呜呜,我把她的地址告诉你。”
“问题是她的家人不认识我,而她现在又是这样的状况,万一她的家人对我有什么误会怎么办?”
“呜呜呜呜,不会的,蛋糕的爸爸妈妈今晚都不在家,否则她就不敢跟我出来玩了。”
“她家里没有人那我要怎么把她送进门?”
“呜呜呜,她家的钥匙在门口的花盆底下。”
“……”
放走那个爱哭鬼,Ban总觉得有点后悔,但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超过三点,第二天她还要上课,只得叫司机尽快开车。
一路上,昏迷的女孩始终没有醒,车子停下来后,Ban只能背着她向不远处的建筑物走去。
耸立在眼前的分明是一座豪华的私人别墅。
Ban停在铁栏栅门外,发现从这里到大门起码有三四米的距离,大门前面只有草,没有花,更找不到半个花盆。
女孩子的父母的确不在家,可是保安和佣人却彻夜不眠地等候着自家小姐归来。所以Ban并不需要苦恼如何才能登堂入室,事实上,她的身影才刚出现在别墅前面,两名身材魁梧的保安便已经出门迎接,一左一右地压着她进入屋内,并且不理会她如何解释,坚持一定要等到自家小姐醒来后才肯放她离开。
“好吧,我等她醒了再走。”Ban最后只能妥协,“那么,请问我今晚要睡哪里?”
她被带到了女孩卧室隔壁的小客房里,舒适的床,松软的枕头,散发着花香的被子,一切都是如此陌生。
她本以为,这一晚注定难以成眠,岂料却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第37章 谁帮我灭的火?
Ban是被一阵凄厉的叫声吵醒的。
她抓过帽子戴上,迅速跳下床跑去开门,发现噪音来自隔壁的那个卧室。
“我的脸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Ban走过去,正好看见女孩手捧镜子跪在床上的背影。
“我猜,是你昨晚忘记敷面膜。”Ban自认为幽默地替她解答。
女孩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你是谁?”
Ban登时被那张比猪头还要肿胀的脸吓得连退三步,与此同时,被惨叫声惊动的佣人已经飞奔而至,诚惶诚恐地冲到床边急问:“小姐,出了什么事?”
女孩指着自己的脸脾气暴躁地反问:“你说出了什么事!”
佣人会意过来,连忙道:“昨夜我已经替小姐冷敷了好几遍,现在还要不要继续?”
“你说要不要继续?”如果一只猪懂得怎么发怒,估计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是的,继续继续,我这就去拿冰块。”佣人飞一样惶恐退场。
女孩的目光于是落到Ban的身上,眼神仿佛在看杀父仇人。
“我想起你是谁了!”她撩开落在肩膀上的长发,动作很美,可惜面目丑陋,Ban不忍再看,稍稍将目光移开。
“知道心虚了?”女孩冷笑一声,慢慢从床上下来,走到Ban的面前大声谴责,“就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所以才害我变成现在这副尊容!”
Ban看着她很努力地挺直腰板却仍未能够和她平视,心里有点替她辛苦,于是配合着低头弯腰。
“小姐,你以为昨晚是你自己梦游飘回来的吗?”如果她真的见死不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被人精神抖擞地指责。
女孩一愣,随即严厉诘问:“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Ban终于知道,当一个人的脸变得像猪头时,连脑子也不能幸免。
“我是‘play’的服务生,昨晚你昏迷不醒,是我和你朋友将你送回来的。”
女孩盯着Ban看了很久,似乎在考虑她话语中的真实成分。
“那帮人怎么会放过我们?”
“我的同事报了警,她们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就吓跑了,相机也没顾得上拿。”
“现在那个相机呢?”女孩激动地抓住Ban的双臂,指甲隔着布料深深地陷进皮肉中。
“被你朋友砸得尸骨无存。”
女孩拍拍胸口,长长地吐一口气:“幸好幸好。”
佣人提着一小桶冰块跑过来,对女孩说:“小姐请坐好,我现在就帮你冰敷。”
女孩指指Ban,说:“让她敷,你去把早餐送过来。”
待佣人走后,Ban才说:“不好意思,我还要上学,没有时间帮你,你可不可以自己对着镜子动手?”
女孩一把将Ban拉住,态度强横:“打电话去请假,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你不能走。”
“我刚才所说的已是事实之全部,绝无虚言。”过程虽然略有出入,但结果毕竟皆大欢喜,何不一切到此为止,免得越问越伤心。
女孩拉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Ban直到现在才真正打量起这个卧室,装修就如电视剧里的有钱小姐闺房,如梦似幻,富丽堂皇。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一改先前暴躁傲慢的态度,嘴角带笑,语调平和,三百六十五度大变脸,只不过猪头还是那个猪头。
Ban带着受宠若惊表情道:“叫我阿Ban就好。”
“我最讨厌中国人取英文名,崇洋媚外,不知所谓。”
“……中文名也叫阿便。”
“你就不能一次过把姓名全部说完?真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