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也想忘记，但是我做不到！”
她用力晃着她的身子，晃得她觉得身子都要散掉了，撑不住的南宫允儿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轩辕的大军浩浩荡荡的驶出离国的边境，女帝下了白马，坐进篷车，带着一个伤痕累累的战利品回到故国。
十几日的路程，南宫允儿羸弱的身子受不住沿途颠簸，吐得一塌糊涂，面色蜡黄的瘫在车里，不省人事，轩辕琉璃冷冷的看着她，想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永远睡下去，又想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安抚。伸出的手几经犹豫，终是又缩了回去。
那是她该受的。她心里说。
对不起……她在昏迷中喃喃的说。
皇帝回来了。紫影得到这个消息，快乐的要飞起来。梳妆打扮，急急奔至东门，却见皇帝的坐骑被士兵牵着回来。
“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在篷车里。”
篷车在城门停下，她朝思暮想的人下了马车，怀里却还抱着一个人。
“皇上！“她迎过去，看着缩在她怀中像小猫一样的女子。
“皇上，她是谁？”
“她？”轩辕琉璃低头看看怀里昏迷的南宫允儿，讥诮的笑了。
“朕从离皇那里抢来的玩物。”
说完迈开步子上了辇车，向合欢殿行去。
紫影站在那里，眉锋渐渐拧紧。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子失去依靠，随后背上一疼，摔在一个有些软又有些硬的东西上。她轻哼一声，下意识的想蜷起身子，又被一双手强行拉直，一个柔然的东西贴上嘴唇，苦涩的带着药味的液体滑进口中，湿滑霸道的舌撬开她的齿滑了进去。
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挣扎，那唇却是越贴越紧，口中的舌头越发霸道粗鲁的侵犯，卷住她的舌不断翻动。她合上齿关，咬了她。
唔……吃痛的退出去，南宫允儿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轩辕琉璃愠怒的脸，才惊觉自己咬错了人。
“对……”想了想，硬生生将剩下的两个字吞进肚子。
轩辕琉璃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了。
动作恢复温柔，将她扶起来搂在怀中，端起桌上的粥。
“药是不是很苦？那就喝点粥压一压。”
顺从的喝下几口，眼皮又沉甸甸的合上了。肩上一阵刺痛，她的指甲抠进她的肉里，掐出一道血痕，逼她又睁开眼睛，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温柔。
“乖，喝完再睡好么？”
小小的一碗粥，她喝了半个时辰，喝完之后出了一身虚汗。肩上是大大小小七八个指甲掐出来的血印。她脑袋迷糊着想起自己是想要说什么的，只是身子实在太累了，还没想起，她就又睡着了。
轩辕琉璃坐在床前，拳头紧紧的攥住，松开，攥住，松开，最后拿起汗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汗水。指节因极力克制的情绪而发白。
“你欠朕的，朕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妒忌
南宫允儿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四周还是灰灰的，依稀看得见屋内物件的轮廓。银白的月光通过雪地反射进来，床前像撒了一层白霜。浑身是酸疼酸疼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难受。寒气刺透被褥将她包围，畏寒的身子在被子里蜷成一团，仍是冷。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以为她还睡着，轻轻将手中的被褥添在她身上，掖好被角。
轻轻叹一口气，那人转身出去，带上门走了。
淡淡的香气还在鼻翼间。她知道那人是谁，却再没有勇气拉住她。
第二日，天气晴好，宫女太监忙着扫雪，玩心突起，在空地上堆起雪人，用砍来的竹子做四肢，梅花当眼睛，玩得不亦乐乎。听着窗外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南宫允儿心里满是羡慕。离国的皇宫里是从来不会这么热闹的，冰冷的宫殿冰冷的柱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常年不变的漠然。
想坐起身子，还未痊愈的手腕抓住床柱，一点一点往上挪，终于看得到窗子外面的景色。银装素裹，梅花遍地，幽香阵阵。一阵风吹来，带着冬天的寒冷和泥土和着雪花的气息。思绪幽幽的飘出去，印象里，小时候的母妃是温和的，美丽，妖娆，却并不快乐。漫长的冬天，她坐在院落中抱着自己，摘下一朵梅花放在她小小的掌心，微微一笑。
“允儿，好看吗？”
“她们开在枝头的时候娇艳诱人，却也只能藏在这深宫里，寂寞的绽放，人都是有贪念的，总想将最美的东西藏为己有，太过耀眼，便躲不过被采摘的命运，离了枝头，失了汲取养分的根基，是活不下去的。”
“母妃。”
低下头，对坐在怀里的小小的人嫣然一笑。
“要是允儿以后遇到了可以托付的人，能带你出皇宫过平凡的日子就好了。”
“什么是可以托付的人，不是哥哥吗？”她歪着头，满是童真。
“ 值得托付的人，不会把你从枝头摘下插在金玉花瓶中欣赏，他会小心翼翼的把你挖出来，将你种到更适合你的地方。”
那时候，她甚至够不到母妃的膝盖，所以也听不大懂她说的话，多年过去，当自己一点点努力成长起来的时候，那个带着自己看雪的人已经不在了，那张绝美的脸也渐渐模糊了，只记得，那双带着幽怨在雪中闪烁的眼睛。
紫影带着丫鬟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软软的靠在床边望着窗外，小小的身子缩在一起，眼睛是毫无杂质的清澄，不由心生怜惜。
“你醒了？”
她没有动。是没有听到吗？
端着药粥走过去，放在桌上，床上的人才猛然发觉，带着七分疑惑三分警惕的看向她。
有些好笑，竟是和她一样的神情。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肚子饿了吧，我给你送了粥来。”
“你是谁？”
“她是紫影娘娘，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可不是你随便唤的，知道吗？”丫鬟抢先说道。
“贵妃是什么？”她疑惑的看着她。
丫鬟愣了一下，随即俯身在紫影耳边问。
“娘娘，她是不是傻子啊？”
“小玉。”嗔怪的看她一眼，温和的拉住南宫允儿的手。
“我叫紫影，你就不要叫我娘娘了，叫我姐姐好么？”
娘娘？这个名字倒是熟悉的，在轩辕的时候黄泉经常这样叫自己，只是贵妃是什么倒真的不知道。
“姐姐。”
她乖巧的模样让人怜爱，紫影不由自主去握她的手，手的主人僵硬了一下，没有动。
“多大了？”
“……十六。”
“果真还小，比皇帝还小几岁呢。”
“宫里的女子都叫娘娘吗？”
“娘娘这个称呼可是尊贵的象征，怎么可能是谁都可以叫的，只有和皇上有夫妻名分的贵妃才可以叫她们娘娘，再往上就是皇后，你懂吗？”
小玉一脸不屑的看着她。
“夫妻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