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
低头看她,却发觉她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
“我……咳咳咳……”
她捂住嘴剧烈的咳起来,轩辕琉璃急忙抚摸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咳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一抹鲜红刺眼的绽开在她掌间。
轩辕琉璃有一瞬间的窒息。
站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御医苍老的脸,盯得他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还得强拉回心思认真诊脉。南宫允儿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还在轻咳。
一炷香之后,御医站起身,收起脉弦。
“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着他凝重的神色,轩辕琉璃担忧的看了一眼南宫允儿,转身出去,御医也跟了出去。
“她怎么了?”
“身体虚弱,五脏受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是说……”
“她是受了内伤,被人镇伤了内脏,这人的掌法怪异的很,伤了身体,刚开始始却不会有大症状,外表看来只是体虚,内脏却在一点点衰竭……按道理,偶尔会觉得心口痛……”
“你……你是说……”
轩辕琉璃声音不可抑止的有了丝颤抖,心脏一点一点下沉。
“……她已经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如同被当头打了一棍,他说话声音不大,却如同锥子字字刺进她的心脏。一阵冷风吹过,只觉得那冰凉是灌进了心里,要不然怎么会牙齿打颤双腿发软呢?
“你不是太医么?你能救她。轩辕琉璃紧紧盯着他,期望得到一句肯定的答案。”
“皇上……这和病入膏肓的人是一样的……法子是有,可也都是在拖延她的寿命罢了……”
“朕不信!你是断错病了,你再回去诊一遍!”失控的揪住他的衣领,吓得他腿一软跪在地上。,花白的胡子跟着干瘪的嘴唇一起哆嗦。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只是老臣千真万切的仔细诊治了……不敢欺瞒皇上的……”
轩辕琉璃的身子僵硬成冬天里的寒铁。直到御医离开,人还是恍惚着。
她已经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多么希望她只是受了风寒病得重了些,吃些药便会好,可是事实却如此残酷。才表明了心意,才说了要好好照顾她爱护她不要她再受到伤害,她却已经等不了了吗?是自己害的,在她已经那么虚弱的时候,还要给她的身上心上撒盐……
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直刺得麻木鲜血渗出,明明快要立春的天气,为何还是觉得如此寒冷?
异域
轩辕琉璃进屋的时候,脸上是云淡风清的神色,心里却是激流暗涌。
“琉璃……”南宫允儿躺在床上,伸出手。
握住她柔软的手,不敢多一份力气,唯恐一个不小心再伤了她。
“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明明身体很弱……”
“琉璃,我不要紧的。”
伸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轻轻的划过她的嘴角。
“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南宫允儿毫不犹豫的说,却心虚的挪开了视线,望着屋顶精雕细琢的房梁。
“不许骗我。”轩辕琉璃皱起眉头,又生气又心疼,什么时候,你才能为自己想一想?
“不碍事的……忍过去就不疼了……”
“我若是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更担心。”
轩辕琉璃从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无用。痛的时候,有多痛?忍,她又忍了多少次?当她自己独自承受着痛苦的时候自己又在做什么?还要一遍遍换着法子去折磨她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现在明明是想要好好珍惜的,是不是作孽太多,老天你不愿再给我机会去补偿她了?可是为什么不将报应落到我头上来呢?
躺下来,小心的将手臂伸到她颈下让她枕着,将她拉进怀里,肌肤相贴,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是脆弱的瓷娃娃,自己却从来不曾给她安慰。
“允儿……允儿……”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南宫允儿诧异的想扬起脸,被她按住,脸贴在她温暖的颈窝,肩上却感觉到一片湿热。
轩辕国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俯视一切的女帝哭了。没有声音,眼泪却如决堤之水源源不断的流下来,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失态又悲伤的表情,所以将她拥得更紧,无声的流泪,任酸涩的泪水冲刷可耻的懦弱和绝望。很小的时候,她就见惯了皇室中频起的争夺,每个人都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使劲浑身解数,唯恐被她人抢走,直挣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对于那些人她是打从心里鄙夷,觉得她们都像是可笑的小丑。可是现在她也怕了,第一次有了心爱之物被人抢走那种恐惧和彷徨。南宫允儿,是轩辕琉璃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换做别人要抢,她会坚定的去夺,可是这一次,跟她抢夺的是命数。难道注定了是输掉她么?
“琉璃……你哭了?”南宫允儿伸出手,学着自己难受时她的样子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没有。”闷闷的声音自肩上传来。
“马上就到春天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山里看花海好不好?”
“好。只要是你在的地方,就好。”
“你答应过我了,就不可以再反悔了。”
“嗯,不反悔。”
……
朱雀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警惕起来,听到门外的动静,急忙坐起来,结果牵一发而动百,疼得他低呼一声,又栽回去。
“你醒了?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一进门就见他无关扭曲的躺在床上,急忙冲过去查看他的伤势,手被他打掉,手背立即红了一片,下手还重。
“你是谁?”朱雀冷冷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去摸匕首,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你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我要害你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到你醒过来呢?”
久香揉着自己的手背,耐心的跟他解释。
“是你救了我?”
四处打量,无力还有淡淡的药草味。
“我在河边发现你的,你身上被砍了好多到刀,有人追杀你吗?你的左手……”
“谢谢你。”别扭的吐出一句话,沉默。握着自己缠着纱布光秃秃的左手手腕,青龙,你竟会手下留情放过我。
“不想说就算了,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走,我不会赶你的,也不会收你钱,像我这样好心的人你能碰到很有福气了!”
“这里是哪里?”
“看我的装扮你还看不出来吗?这里是苗疆啊。”
确实,眼前的女子身上的衣服绣着独特的花纹,脖子上和手腕上都带着发亮的银器,头发束起裹在方步巾里,大大的耳环挂在耳垂上,唇红齿白,给人很亲近的感觉。只是朱雀对于她本身来说并没有兴趣,他关心的是自己在这待了多久。
“我睡了很久吗?”
“不是很久,是很久很久,你昏迷了十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