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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篮球同人)迟早(94)

像我这种体育废,在狂奔三分钟后就开始喘粗气了。黄濑凉太本就跑在我前头,再往前一瞅,这会儿快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我扶着墙决定休息下再跑,这个小命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可没等我缓过气儿,跑在前头的人就折了回来,跑到我跟前、二话没说就直接拽着我往前冲。

就这么拉扯的一瞬间,路口拐角的地方就传来了几声重型机车特有的呼啸声。

眼前是黄濑凉太转头后惊恐的表情,睁大的双目,紧缩的瞳孔,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我竟然能读出一种世界末日了的意味。

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手里的书包因为冲力脱手,接下去是包内的东西甩出,凌乱了一地的声音。

浑身跟散架了似的疼,只是身下不是我以为的坚硬粗糙的水泥硬地,而是温暖的怀抱。

“小枝子,你没事吧?”头顶上方是熟悉的声音。

黄濑凉太两只手紧紧护住我,见我没事才舒了一口气,移开手转而扶我,自己又撑着地站了起来。

放空的脑子开始运转。

凉太……黄濑凉太你没事吧。

我像疯了一样拉过他,上上下下检查他是否有受伤,心凉透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不停地祈求不要让自己看到他有事。

“小枝子,我没事啦。”

我没有听进他的话,一言不发。

黄濑凉太忽然使力拉住我,两只手牢牢地扣住我的手臂不让我再动,他黄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我:“我真的没事。”

我这才恍然惊醒,不再挣扎,犹豫着还是不安地问了句:“……真的没事?”

黄濑凉太抓住我双臂的手倏得加大了力气,眉间微皱,嘴也抿得紧紧的,没有回我的话。

“凉太?”我见他这样,又试探地叫了他的名字。

他嘴巴张合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这种时候出声不太好。”

忽然打断这边的是刚才那个开机车的家伙,戴着头盔看不到脸,但是听声音意外得耳熟。

“但是我们是不是先收拾下现场。”

他正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是刚才掉散在地上的书包,他已经帮我收了里面的东西,整理好又向我晃晃。

我接过自己的书包后,看着他有点儿猜到他是谁了。

但当我跟黄濑凉太眼看着他取下头盔露出标志性的小平头的时候,我和他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叹了口气。

哪儿有麻烦哪儿就有你。

大概我跟黄濑凉太在这一瞬间都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抱歉啊,我新买的车子,一激动油门儿给踩过了头。”

我看着小平头笑得跟什么似的,冷哼了一声:“还差点把我也给踩过去了。”

“这是意外嘛意外!”他抱着头盔在手,还转悠转悠的,“这不是还顺便给黄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吗嘛。”

黄濑凉太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又掏出手机瞅瞅,说了句:“还给我们一次迟到的机会。”

小平头终于意识到我们可没有好心情跟他开玩笑,捏着下巴一想后,屁股往自己的车垫上挪了挪,伸手在后座拍拍。

“来吧,我载你们过去。”

撇开他的技术不谈,就这车能不能载上三个人都是问题。

两个一米八以上的汉子,跟我这么一个女生里的大高个?

这是要做夹心饼干吗?

但眼下似乎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我发誓,这是我最疯狂的一次早间出行。

要不是坐在后面的黄濑凉太紧紧把我护住,我都觉得自己要随风而去了。

停在值班老师眼睛看不到的校门一侧。

下车后来不及多说一句话,我跟黄濑凉太就直奔教学楼,身后是小平头“考试加油啊”的大声叫嚷。

安全上垒。

当我坐到作座位上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活了。

比较纠结的两门分在上下午,数学是稍早些考的。

当我在考场上拿到试卷时候,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篮球部的那帮混小子能在前两天看到老师闪金光了。

真的,只要心里有了底,连监考老师都变得特别亲切。上午的数学考试基本就是怀着愉悦的心情刷刷刷写完的。

原本以为已经万事大吉的时候,还是有糟糕透顶的事不期而至——

绿间的滚滚铅笔不见了。

下午国文考试的时候,我把整个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翻找,什么都在,就是那支铅笔没了。

大脑开始穿插着回忆早上的片段。

我猛地一拍桌子。

铅笔是差点被小平头撞到后丢的,他什么都没有忘记放回书包,偏偏就落下了滚滚铅笔。

在家里做国文习题的时候测试过滚滚铅笔是不是真的靠谱,得出的结论是绿间在我心中的存在已经直逼小叮当。

而客串大雄的我也抱着有了滚滚铅笔就完全没有问题的心态全复习了数学,国文也就大概扫了几眼。

我没有心情感慨世事难料,生活就跟电视剧似的离谱。

因为我知道自己完了。

考完试基本就像是被人一棍子打闷了一样,脑袋乱乱的,已经不会思考了。

“青木同学,考得怎么样?”黑子收拾完东西问了我一声。

我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没吱声。

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不在状态,走到我跟前微皱了下眉。

“我有事,今天不参加部活了,你帮我请个假吧。”我对黑子这么说完就拎着包打算走。

“青木同学,你……”

黑子叫住了我,但他一出声我就已经捂住了耳朵,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教室门。

时间算早,街上也不是太热闹。

手机一直在震个不停,那是赤司打来的。

我猛然间想到托利还在他那儿,但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接电话,只是在最后一次震动后发了条短信,故作淡定的回了句“托利暂时先拜托照顾一下”后就没再提其他的。

我捏着手机走到了路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别扭,我知道自己矫情得可怕,但拿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等交通灯红转绿,我的目光扫过附近一所名声不太好的高中的一些个学生,再眼尖地瞅一眼,还有熟悉的校服。

那几个打扮流气的高中生正围着一个身穿帝光校服的女生嬉笑着说些什么。

单身女性在大街上被流氓调戏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个不幸的女生我认识,而且算熟。

“加山千裕。”我默念了一声她的名字。

交通灯红转绿,绿再转红,我看了看那边的情景,最后还是没有踏过人行道,脚一拐循着他们那儿走了过去。

那些高中生拉着不断挣扎的加山千裕走向这条街上人流更为稀少的方向。

我没出声,在后面默默地跟着,终于看见他们一转脚步,拐进了邻街的一条暗巷。 我站在巷口,望着黑暗的前方,听着他们的脚步声逐渐淡去,没有立刻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