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双无语的看着他,“太肤浅了吧?我以为男人喜欢的应该是色艺双绝的花魁,难道只要漂亮就好么?”
话题好像转到一个诡异的方向去了,雷振生轻咳一声,“都是年少轻狂时候的事了么。当然有才艺,或者温柔可人也能加分,也看当时有没有心情。”
景双摸着下巴想了想,恍惚间觉得仿佛有一扇大门在为自己打开,喃喃的自言自语,“也是啊,为什么不能都喜欢呢?”
雷振生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后来几天雷振生在景双案头看到《女帝传》《盟主艳史》之类的话本的时候,当真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这姑娘绝对是个敢想敢做,无法无天的主。
雷振生抹着冷汗,忍着尴尬找她谈,“女孩子呢,还是要乖乖嫁人比较好。这些书就不要看了。”
景双看他那表情,忍不住笑,“随便翻两眼而已。”
雷振生又跟她聊了两句,走的时候随手收走了书,等第二天景双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己案上的书变成了《烈女传》什么的。
景双用手指点着书皮,有些无奈。
天气渐冷,第一场雪落下的那一天,景双收到了关于历岁寒的消息。
她的探子大多数派往了文昌国,只是交代他们顺便留意一下江湖上有没有关于历岁寒的消息。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他是个无名小卒,在茫茫江湖中,就像沙子一样不起眼。
消息是关于他爹的。景双的探子听说江湖节度使换人了,于是跟人多问了几句,听说是原本的江湖节度使死了。至于历岁寒的去向,就没人知道了。
虽然一直以来,历岁寒的言谈之中,对于家里并没有多少感情,景双还是有些担心。特意吩咐了人去找寻他,看他是否安好。
景双一直都有失眠的毛病,心里有事,更是睡不着,听着外面的雪簌簌的落着,房里添了三个火盆,还是觉得冷。
索性唤在外间值夜的纯儿,“纯儿,来。”
“二姑娘,要喝水么?”纯儿穿着小衣披着外套进来,一脸的倦意。今天晚上已经折腾了两次了,一会儿让添火盆,一会儿又要汤婆子,到底要怎样啊!
“过来。”景双招了招手。
纯儿走近几步,在离床一步远的地方停住。景双天天与毒药为伍,还因为雷振生的事吓她们,她们都害怕她。
景双有些不耐烦,“上床来。”
“啊?”纯儿惊讶的张大嘴。
景双直接伸手捞住纯儿拖上了床。
纯儿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二……二姑娘,你要干什么?”
“抖什么?”景双皱眉,伸手抱住了小姑娘,“睡吧,帮我暖暖被窝。”
景双打了个哈欠,觉得还是人比较暖。小姑娘娇娇软软的,抱着的触感跟历岁寒一点也不一样。
生着三个火盆的室内温暖如春,纯儿穿着小衣都觉得冒汗。然而景双的手冷的像冰,无端的让纯儿想起那天蛇爬到胳膊上的感觉。
她害怕的上下牙齿打颤,却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景双不解,“我又不是男的,又不会占你便宜?你怕什么?”
纯儿带着哭腔抽抽噎噎的解释,“我,我错了,再也不敢勾引雷公子了。都是代宫主让我做的。”
“这茬不是早就过去了么?让你来暖暖床而已。”景双缺乏睡眠,心里也烦,“不愿意就出去给我找别人来。”
纯儿如蒙大赦,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然而找别人?别人也不愿意啊!轮班伺候景双的几个小丫鬟早就被她吓破了胆,平时都恨不能离她八丈远,如非必要绝不出现在她眼前。
然而景泽年少执掌维心宫,怕不能服众,手段一直比较刚硬,这些小丫鬟也不敢违背景泽的命令。
最后还是倒霉的纯儿被推了出来。
景双就不明白了,怎么就那么多事!纯儿怕的厉害,她心烦,索性伸手点了纯儿的睡穴,然后抱着温温软软的小丫鬟汲取温暖。
身边有陌生人,她不由自主的警醒,也就不会做梦,景双自觉后半夜睡得倒还不错。
而小丫鬟醒来之后简直是毛骨悚然,在她被点了睡穴的这段时间,这个妖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未知最可怕,早上的时候她哭的简直要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是一张死一个人的节奏么……
秋风秋雨愁杀人啊,在家宅了两天,约朋友逛街被放鸽子,老公不在家……各种寂寞伤心,急需大家的得留言安慰支持啊,嘤嘤嘤嘤。
正文 46方子白
第二天这事就捅到了景泽那里。
日理万机的代宫主阁下有些头疼,“景双,你能不能成熟些?那些人是我的下属,也算是你的。实在不喜欢,你打也行,骂也行。哪怕你杀了她,我也不说你什么。你这算什么?别总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什么叫不入流的手段?”景双发现自己跟景泽越发没有共同语言,不成熟的人是他好吧!
景泽皱了皱眉,“你对纯儿做了什么?”
景双反问:“我一女人,能对她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冷,找她陪睡而已。”
奈何她前科累累,可信度不高,尤其早上纯儿哭的都快抽过去了。景泽叹气,“明天我把看你的人都换成男的。”
景双翻了个白眼,自然不同意,威胁,“你敢换,我就找男的陪睡。”
景泽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景泽真的把纯儿他们调走,派了一队少年去伺候景双。
雷振生看他们兄妹斗法有点眼花缭乱,“小双,你这又是要干嘛?”
景双懒洋洋的靠着火盆坐,披着狐裘,手里还捧着手炉。这几天她练武时间都缩短了,天太冷,一点也不想出门。
“不我挑事啊。我一直有点失眠畏寒,就叫那小丫鬟陪我睡一晚。感觉还不错。谁知道我哥生什么气。”景双觉得自己有点无辜,“那小丫鬟也不知道在哭什么,话也说不清楚。我是个女的,能对她怎样啊。”
就是因为是女的,所以才可怕吧。雷振生摇头,那小丫鬟听了景泽吩咐,便能来勾引自己,想来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如果景双是男人,她恐怕还不会这么怕。
雷振生斟酌着词句开口,“景双,你自己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那些神出鬼没的毒药,还有制毒药时接触的蛇虫毒蚁,在外人看来都是很恐怖神秘的东西。你天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别人不自觉的,就会害怕你。”
害怕?景双愣了下,很多人害怕她,她一直都知道,而且还为此觉得得意。她想起当初在方家做客的时候,年夜饭上,他们那一桌都没人敢来坐。
师兄劝诫过她,历岁寒也说过女孩子让人怕没什么好的。
当她无意间亲近的举动,吓的小丫鬟几近崩溃的时候,她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雷振生,你害怕我吗?”她问。
“怕。”雷振生不假思索地回答,笑了笑又补充,“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你,你随便撒了些药粉,就让一个消瘦的男人像吹气球一样变成了壮汉?当时我就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随便得罪你。后来一路同行,我也不大敢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