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走吧。”景双微微有些讶异,长鞭一抖,卷着信到了自己手里,转头对雷振生说:“他们居然给咱们写信。”
雷振生皱了皱眉,“朋友一场,别是正派卫道士,指责咱们才好。”
景双原本兴冲冲的在拆信,听了这话,手底下便慢了下来。
雷振生叹了口气,接过信,拆开来先看了看。
方文端信里还夹着方念珠的问候。
其实历岁寒和方文端的这两封信写的大同小异,也还算义气,责怪他们报仇也不说一声,这么大事居然不向他们寻求帮助;同时也有规劝之意,劝他们见好就收。
不过信里倒是提到了很多江湖上最近关于景二姑娘和雷振生的传言,什么好女色啊,残忍好杀拿人做实验取乐啊,还有什么雷振生以色事人做男宠换得报仇的帮助啊之类的。他们很隐晦地提醒两人还是注意一下。
雷振生看完了信简直都不好意思让景双看了。
“他们不会觉得咱们是滥杀无辜吧?”景双看他脸色古怪,心中一沉,拿过信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信景双脸上也讪讪的有些尴尬,
尤其是历岁寒那句调侃——妖女,就算找男宠,我也该是第一个啊。
也不知道雷振生注意到了没有,有没有会意其中的深意。
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他们都清楚两人是什么心性,并不信那些流言,也不认为两人会滥杀。
他们信中语气轻松,如今大家都清楚景双的背景,此地离维心宫如此近,他们自然不会担心他们出事。不过也表示随时愿意提供帮助。
少年心性,快意恩仇,云华派灭了雷家满门,如今景双与雷振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虽然都是名门正派,却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然而合上信,景双却有几分茫然。如今她做的事,他们或许都能理解,甚至支持。可是接下来的事,或许他们真的会把她当成妖女吧?
她甩了甩头,把这些颓丧的想法甩开。快意恩仇,何必顾忌别人的想法?
就算不为立威,这些跳梁小丑一样的小门派最近把她与雷振生逼的如此狼狈,几次在生死边缘游走,她也不会放过他们。
如今追杀他们的,想要杀了他们成名的,想捡便宜的,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只等来年开春,一一报复回去。
过年的时候他们是回维心宫过的。
舒天心又收了个小女徒弟,名字叫江月,才十二岁,小跟班一样跟进跟出。景双指点了下她的药理,她就十分崇拜地瞧着景双,一口一个“师姐”叫的很甜
舒天心明摆着是重新找衣钵传人,放弃了将神医谷传给秦岳斌的打算。景双因此心里稍微有点疙瘩,不太喜欢江月,但相处了一阵,也被她一口一个“师姐”叫的心都软了。
教导小师妹的日子让景双想起了教历岁寒的那些时光,以及师兄。
秦岳斌自从接掌了方义门之后,似乎真的打定了主意与他们划清界限。已经很久没有通信了,她写信过去,他也没回过。这次连方文端和历岁寒都辗转寻了渠道送信过来,秦岳斌明明更方便,却没有只字片语相询。
道不同,终究分道扬镳。
景山青对秦岳斌说过不介意他报仇,然而他与他们,终究渐行渐远。这似乎无关恨不恨,原谅不原谅,只是人与人之间少了那层羁绊,道不同,再也无法亲密如初。
雷振生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敲她,“在想什么呢?你看你小师妹嘴多甜,你做师姐的,要跟师妹好好学学。”
景双瞥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苹果,“雷振生,给我拿个苹果来。”
雷振生挑眉,“自己不会拿吗?”
景双依然坐着不动,语气软了几分,“雷哥,帮我拿一下嘛。”
雷振生有点莫名其妙地帮她拿了一个。
景双伸手抛着苹果,“嗯,果然,嘴甜还是有好处的。”
雷振生:“……”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是急性子啊,还有些琐事要交代一下就放小寒。
乃们真的不打算分给小雷一点目光咩?
正文 51雷哥,你想娶我?
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和,万物复苏,蛰伏了一冬天的毒蛇也从冬眠中醒来。
而那些小门派如今才明白景二姑娘的可怕之处。
她只是一个人,带着雷振生就能瞬息间灭一整个门派,这是哪怕天下第一高手都很难做到的事。她有同整个门派对抗的实力,却没有一般门派人员杂乱的弊端,她手下的蛇完全听从她的指挥,并且不惧牺牲。
这次的教训让整个江湖的门派都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如果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千万不要惹景二姑娘。
景二姑娘携雷霆之势,三日连灭了三个小门派,苗疆附近曾经围堵过她和雷振生的小门派和小世家人人自危。
每次灭完门,景双最喜欢的事便是搜罗人家的库房。
雷振生是见识过维心宫的库房的,那才是珍宝无数,富可敌国。而且据说那还仅仅是景山青的私房,放的多半是些俗物……真正的无价之宝都收在神医谷的库房里。
于是雷振生很不能理解景双怎么会看得上这些小门派那点东西的。
但景双对于寻宝和搜刮很乐此不疲,尤其是小姑娘正是娇嫩的年纪,渐渐知道打扮,尤喜人家库房中珍藏的钗环首饰和稀有的布料。
被小世家当成传家宝的七色锦,找裁缝制成裙子后穿上身一天,就在跟人打斗中被划破了个口子,雷振生看着,觉得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雷振生对于女孩子爱美的心十分无奈,“二宝,相信我,那些被灭的门派世家对于你穿什么来灭他们,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再敢叫二宝我揍你啊。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景双瞥了他一眼。
她刚精心描绘过妆容,云鬓花颜,凤眼斜挑,浅浅的风情绽开,就像是春雨后枝头刚刚盛开的蓓蕾,娇嫩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娇媚又惹人怜惜。
“呃……”雷振生转过脸,低声叹了句,“不是那种死法啊。”
景双挑眉,“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雷振生摇头,心想这么小声她居然也能听得见,不过小丫头片子,估计也不懂什么吧。
景双托腮,“现在那些小门派世家都吓得不敢冒头,大门派一直不动手,咱们是不是该去收拾天业教了?”
雷振生坐在窗台上,懒懒地说:“没有蛇相助,确实是个麻烦,不过问题也不大吧。”
他们这几个月在西南一带纵横,无往不利,让雷振生信心大增,不怎么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但景双是吃过亏的,对天业教始终心存忌惮,犹豫了下又自我否定,“明年吧。不着急。”
雷振生眯了眯眼,问:“你第二次去天业教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你当时被抓了,历岁寒找了西冷关的官兵和沙匪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