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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换一具新身体(62)

他们还在一楼哼哧哼哧地搬运桌椅板凳,二楼的丧尸早已按捺不住,一些好歹还知道从楼梯原路返回,另一些急性子的污染者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落丧尸雨一般噗通噗通、前赴后继地跳,把自己摔得缺胳膊断腿污血乱飙,然后身残志坚地张着嘴往活人的方向蠕动。

解临渊白天消耗弹药过多,机械战神系统发出抗议锁定了所有枪械图谱,他只好改为长刀,切西瓜一样切着地上阴暗扭曲爬行污染者的脑袋。

老胡也想像解哥这么潇洒,凶狠地持刀往丧尸脑袋上一捅,然后他的匕首就卡在了污染者的颅骨里面,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中途还差点被咬伤手,吓得他躲过一劫只好心有余悸地在一旁疯狂拍胸口,安抚受惊的小心脏。

他们花了三十分钟扫荡干净了整栋三层别墅包括底下影音室的丧尸,只出了三楼一间朝南的卧室因为门被反锁,而且门后明显顶着重物而被放过。

确认安全之后,解临渊从屋外爬墙上了二楼,高密度切割刀划开窗玻璃,拉开厚重的窗帘,侧身一跃翻了进去。

秦玥和老胡一个去准备晚饭,一个去收拾等下他们睡觉的地方,黑骑士在楼下搬运尸体,只有无所事事的戊寅抄着手等在门外,等待解临渊挪开抵门的衣柜,从内部打开卧室的门。

过了好一会,解临渊才出现在门后,戊寅看他脸色有异,狐疑地问:“怎么了?里面什么情况?”

“……你,”解临渊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着戊寅,欲言又止,似乎不想让他进去,但犹豫了不超过一秒,他就侧过申,“自己进来看吧。”

戊寅的好奇心向来旺盛,解临渊话音未落他脑袋就伸出了进去。

相比于乱得像施工现场的一楼,这间卧室内是难得的温馨与整洁,一切摆件陈设都井然有序地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脚下是柔软厚实的地毯,墙壁上挂着一排的错落有致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没有一点褪色,一一观察过去,就会发现相片的人物都是同样的两个人。

一个总是穿着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看模样三四十岁,不苟言笑地望着镜头。

另一人脑袋两侧有着一对罕见的猫耳朵,顶替了原本弧形的人耳,显然是做过动物形态改良。他很年轻,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相片初始他的神情淡淡,还有些忧郁,到后面笑容越来越多,最后一张定格在了猫耳男人搂着西装男人对镜头比耶的动作中。

戊寅一张一张看过去,最终才将视线投向了卧室中央的床上——

两具成年男性干尸紧紧相拥,蜷缩着躺在其中,床单上满是尸体腐败后融化渗透的脏污。干枯萎缩的尸体非常丑陋,已经无法和相片里风华正茂时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可以想象这两个人是如何被一整幢别墅内外的污染者逼得走投无路,只能缩在一隅内等死,但他们临死前抱得非常紧,一定是互相依偎着,半点不孤单地离开了人世。

“你知道他们的关系吗?”解临渊问。

他做好了得到各种离谱答案的准备,譬如父子,兄弟,叔侄,主人和宠物……就是没想到戊寅不假思索又平静地给出了答案:“他们是情人。”

“……”解临渊讶然地望着戊寅,“你居然知道什么是情人?”

“嗯,”戊寅点点头,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紧接着又指向床上的干尸问道,“他们这样的……才是真正的陪/睡,对吗?”

解临渊:“……”

不得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进化的?

解临渊淡定地移开视线,“不是。”

“你说谎。”

“绝对是实话。”

戊寅没有再反驳他,而是一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模样。

“既然他们临死前还要保持这种姿势,”他说,“那你之前确实没有骗我,陪/睡果然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解临渊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戊寅抬起眼,黑色的眼珠深沉如渊,专注地望着他,:“我从没和别人用这种姿势睡过觉,今晚我们试一试。”

“……不了。”解临渊神色一僵,断然拒绝道,“你现在在杨蓦体内,抱着你我一直觉得抱的是杨蓦,太奇怪了。”

“那我寄生秦玥。”

“别了吧,女孩子活到现在不容易。”

“胡宏博。”

“更奇怪了!”

“黑——”

解临渊捂住了戊寅的嘴:“你自己的身体,等你回到你自己身体里之后,我们再继续陪/睡的话题,可以吗?”

“我的身体?”戊寅眨了下眼,垂眸思考一会,点了点头,“好吧。”

谁知道你找到自己身体得是什么时候了,解临渊诡计得逞,扬起个满意的笑容,那个时候他们怕不是早就分道扬镳了。

他们在卧室内搜寻了一番,把衣柜里的衣服和床头柜里能用的资源一扫而空,确认没有一处落下之后,一前一后走出卧室,带上了门,从外部上了锁,留下这对有情人继续在此处沉睡。

晚餐是黑骑士中途下车捕的野鸡和鸡蛋,他们在后院挖了个坑做烤鸡,烤出油之后香味扑面而来,惹得一只长得像草莓上扎了四根牙签,满脸坑洞的畸变体翻墙跳了进来。

第41章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草莓畸变体在草坪上四分五裂地躺板板,剩下的四名人类和一头大黑狗坐在它的尸体旁边,面不改色地啃鸡肉。

“这几天怎么运气这么背?”老胡舔了下手指上的油,“都快把我这辈子能遇到的畸变体都碰了个遍。幸亏有解哥在,不然我都在地府排队准备投胎了……”

拍完一个马屁他感觉不对,连忙再加一个:“更幸亏有先生在,不然解哥也不可能保护我们。”

“不,你应该说这些天我们运气真不错。”戊寅打断他的彩虹屁,“我以前一天就能撞到两只,相互之间还会打配合,并且还带了一群的污染者小弟。”

“!!!”老胡惊恐地抬起头,想要向解临渊求证这句话的真伪。

但他敬爱的解哥今日为了给他们的车开路,从早打到晚,子弹消耗量太大身体透支,正在埋头苦啃鸡腿补充营养,根本顾不上他。啃完鸡腿他又去剥鸡蛋,七个蛋除了戊寅吃了一个之外,其他全部落到他肚子里。剥完鸡蛋解临渊又去行李里面掏巧克力,整一个饿死鬼投胎。

太阳方一落山,戊寅的“太阳能眼珠子”瞬间断闸,他摸瞎吃完自己的那份晚餐,安静地在篝火旁边坐着,等待解临渊吃完之后把他拎回房间。

可是他左等右等,耳边咀嚼的声音就没停过,也不见解临渊有要饱的趋势,他甚至怀疑解临渊把他们明天要开走的房车都给啃了。

怎么比他过度消耗能力之后还能吃?日后他们要是临时起意合作抢劫一个基地,结束之后出门不得吃空一座山头?戊寅头一回感受到养家的压力。

打开所有窗户通了两个小时的风,别墅内各个房间里令人窒息的霉味和腐朽的气味总算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