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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浮华梦(287)

其他人见苏泠皱眉忍耐的模样,皆忍俊不禁。

燕山府的初冬寒冷刺骨,可苏家姐妹齐聚,满园欢乐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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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苏家四姐妹坐在花厅里用膳,各自诉说着近日发生的事。

苏绾对于苏泠的到来很是诧异,后来才得知她来燕山府也是迫不得已。

这事还得从东京城的中秋宫宴说起。

彼时宫里设中秋宴,五品官府女眷都得入宫参加。此举目的为何,明眼人皆清楚。

新太子已立,册封太子妃的事便也提上议程。只是太子虽心仪苏泠,可定太子妃却并不能做主。而太子之母瑺妃自然不可能让一个五品小官之女当太子妃。毕竟,苏家无权无势,太子妃这样的位置还轮不到苏家女。

是以,太子退而求其次,想让苏泠入宫当侧妃。苏泠哪里愿意?别说是侧妃,就算是太子妃她也不愿。

太子逼得紧,见她死活不愿便想了个主意。中秋宫宴上,他命人在苏泠的酒中动手脚,原是想生米煮成熟饭然后求一道圣旨将此事定下。

但酒水被人掉包了,苏泠没着道,但太子手段卑劣至此,她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中秋宫宴后,当得知百里言玉要带苏瑛出门游玩时,也偷偷跟着逃出了京城。

最后,来到了燕山府。

听完这些,苏绾心头愠怒。

“他好歹也是太子,怎么如此不要脸?”

苏娴道:“正因为他是太子,无人能管束,才如此不要脸。”

“可三姐姐这么躲避也不是法子,难不成能在燕山府躲一辈子么?”

此话一出,气氛有些安静。

确实,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么。苏家在东京城,苏泠总要回东京城。

倒是苏泠淡然得很。

她吃了口酒:“自然不能躲一辈子,我且等到他娶太子妃后再回去。”

三人朝她看去,就听她说:“届时我就在城外尼姑庵里出家,不信他还能不顾伦常逼我入宫。”

苏绾这么一听,更气:“凭什么他犯的错要三姐姐来承担!他现在是太子我们无能为力,倘若哪天他做不成太子未必能为难三姐姐。”

这话很是大逆不道,又大胆之极。

苏娴左右看了看,将婢女们挥退。

“小妹这话是何意?”

苏绾道:“大姐,二姐,三姐,我也不必瞒你们。如今襄王在易州打仗,若这一战胜了,回京后他铁定是要跟太子争上一争的。”

“而且陆安荀已经站队襄王,不论怎样,我只希望襄王能最后登上那个位置。”

闻言,苏娴眼睛一亮:“若是这样再好不过了。”

她说:“我曾听说过这个襄王,在封地一心为民,办了不少好事。在他的治理下,他的封地百姓们丰衣足食,生活安定。而且襄王此人良善谦诚,风姿卓绝,若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对我们苏家,对于天下百姓来说都是福气。”

苏绾点头:“所以,三姐无须这般消极。你且等着就是,说不准太子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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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逃离并安然无恙回到燕山府,此消息耶律泓得知后,怒斩了下属头颅。

“连个人都看不住,我留你何用?”他缓缓擦拭刀刃上的血,面容冷厉而平静。

周边之人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须臾,有人小心翼翼出声问:“可要再去燕山府将人捉回来?”

耶律泓冷笑:“你以为陆安荀是傻的?等我堂而皇之去捉人?”

上次苏绾虽被他捉到手中,且不说费了许多力气,更是令他损失巨大。他花了多年心血在燕山府安插的探子,被一举收拾得干干净净。

原本想着失去这么些人,得了个苏氏女倒也划算。孰料,苏氏女还没捂热乎就逃了。

显得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口气,他真是咽了许久也咽不下去!

“无碍。”过了会,他说:“待这场战事结束,我亲自斩杀陆安荀,再将苏氏女捉回来。”

“大王子英明!”众人立即附和。

想到什么,耶律泓问:“东京城是否有消息?”

“有,”一人从怀里取出书信:“这是东京城飞鸽传书来的,今早刚到。”

耶律泓接过信看了会,唇角缓慢勾起。

“薛乔办得好,大宋太子果真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下属听了,欣喜道:“如此一来,让大宋太子跟襄王斗,大王子只管黄雀在后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大帅!”另一人也高兴:“我们与宋军对峙时日已久,可要现在进攻?”

“不急,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

耶律泓转身盯着军事舆图,在上头圈了个地方。

不紧不慢道:“既然大宋太子已经出手,那我们就再等等。拖他几日,届时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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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军营。

陆安荀早已回来,然而一回来,就提起长枪往演武场走。

演武场里,将士们正在较量。军营里没什么娱乐,比武较量便算是士兵们的最大的乐子了。

这会儿正是午时过后,大家用过膳皆没什么事围在演武场看比试。

不想陆安荀提了把长枪过来,上来就将正在焦灼比试的两人挑开。

“你们两跟我打。”他说。

“啊?”那两人茫然:“为何?”

“别啰嗦!我这会高兴,我一对二单挑你们!”

“.”

中郎将孙小将军讪讪:“陆大人别说笑了,我俩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还不够您塞牙缝呢。”

陆安荀可没管这么多,他心情好,索性对周围的人道:“来来来,你们都上,全部上。”

能有机会跟陆安荀打众人跃跃欲试,且不说能不能赢,回头私下拿去吹牛也是好的。

是以,众人一窝蜂地上,顿时,演武场混战成一片。

没多久,襄王闻声赶来,瞧见十几个人围着陆安荀打,而陆安荀还不落下风。

他转头问同行的人:“他怎么了?今日吃错药了?”

祁渊抱臂站着,面无表情道:“没吃错药,但也差不多了。”

“何意?”

祁渊没答,突然夺过一个士兵手里的长枪,然后也加入战局。

“与他们打有何趣味,我来!”

陆安荀见祁渊加入战局,立即迎上去。

其他人见此,纷纷散开。很快,演武场上就只剩陆安荀和祁渊两人。

这两人比试引起不小轰动,没多久,演武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这些人默契地两厢对峙,站在南边的为祁渊摇旗呐喊,而站在北边的为陆安荀助威。

陆安荀抽空瞟了眼,见助阵祁渊的比他的多,心里不爽。

“这些人怎么回事?一点也没眼光。”他说:“想当年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祁渊冷笑:“别想当年,你想想去年是怎么败在我手上的。”

“.”

去年在东京城时,陆安荀才从牢中出来,大晚上摸去开国公府找祁渊,恰巧遇到祁渊在练武,两人便切磋了几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