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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季(119)

君熹没了言语,低下头看他那些她看不懂的文件。

应晨书挑眉:“嗯?听进去没?小朋友?”

君熹:“应先生三十八岁时,我都不认识了, 还八十八……太远了。”

应晨书微顿, 一下子心中一阵难耐, 说过头了, 忘记这一茬了。

他笑了笑, 开玩笑道:“也许, 以后还有机会呢?”

君熹回去坐到地毯上翻她的书,懒倦一笑,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什么机会呢,我们家应先生还想年过半百出个轨,和我玩这些不伦不类的。”

“……”

应晨书笑了笑,没再去接话。

君熹很快就看书看困了,跑回房间去睡觉。

人刚走十分钟,就有应晨书喊来的律师登门造访。

敲门进他书房,应晨书指着书桌前的椅子示意对方坐。

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解开后抽出里面的一份文件,应晨书递给律师。

律师来之前已经知道他大概要做什么事了,所以拿到文件一看上面的内容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应先生已经提前标记好要转赠的房产了。”

“嗯。”

“那我给您过一遍,您确认一下?”

应晨书本来要说不用,但是想了想,便点头了,“行,我听听还有什么要加的。”

律师微顿,本来看着上面频繁的勾线以为他也许勾多了,想给他确认一下,毕竟这些都是北市和江南地区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一送就要送这么多,难免日后出现反悔的情况,结果他却说,还要看有没有要加的。

“好。那首先是北市的,第一套是咱眼下所在的北市城北区谢安街十号谢安院,共占地面积叁仟玖……”

应晨书低头在工作,随口出声:“念地段名字就好,其他不用。”

“…行。”“北市第二套是城北郊区靠海的竹风别墅;第三套;第……”

“览市……瑚洲……”

“后边是国外的……”

光念他勾选过的房产律师就念了一刻钟,念完还要给他念一遍没有勾选的名字。

他当真又在览市和北市还有德国三个地方又各自加了房子进去。

律师终于确认好所有要转赠的房产,当场拿出电脑拟起了转赠协议。

协议拟了许久,终于完稿,他发给应晨书看。

待应晨书看完没有任何异议后,他到书房中的打印机直接将合同打印出来。

厚厚一沓纸张带着余温交到了应晨书手中。

律师问:“是现在要签吗?”

“回头我和对方签完,再跟你说。其余一系列手续都由你去办。”

“行。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麻烦了。”

人出去了,应晨书最后扫了一眼合同,把它塞入抽屉中。

第二天应晨书带君熹到外面和朋友们吃饭给她过生日,小姑娘说着她好大了,嫌弃这个年龄不想过,但是他们这些男人哪个不比她大,比她小的也就是练安了。

一晚上热热闹闹的也算是把君熹昨日的小抑郁给冲散了。

她晚上喝多了,抱着应晨书一个劲和他说胡话,说她永远爱他,下一秒又说不爱他了。

应晨书一直陪着她聊,她什么无厘头的话他都会给予回应,直到把人成功抱到书房去。

“唔,这什么地方,这不是我房间啊。”君熹被放在沙发后晕得不行,直接趴到了沙发上,痛苦地拧眉,“该死的苏元,跟我说那酒不烈,我喝了他就给我唱歌,啊,头疼。”

应晨书走到书桌去,边走边道:“这是书房,我们马上回去睡觉就不疼了,乖;苏元那混账我已经踹他两脚了,给我们熹熹报仇了。”

“嗯好,我们应先生最好,就不会欺负我。”她笑嘻嘻地趴着,看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应先生干嘛呀?给我找吃的吗?”

“嗯,对,给熹熹找糖吃。”

“ok~”她开心道,“什么糖?”

应晨书把几份协议拿出来,回到沙发坐下,把她捞起来放到怀里靠着,“熹熹乖,我们马上回去睡觉了。”

他把协议摊开在自己的腿上,手里的钢笔打开给她握在手里:“拿着。”

“这,”她举起笔,“这是糖?”

他轻笑:“不是,这是笔。”指了指他腿上的协议,他道,“熹熹,你低头看这是什么?”

君熹垂下脑袋,睁大眼睛,“啊我瞎了,那酒有毒。”

应晨书伸手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心,“你再仔细看看。”

君熹蹙眉:“我看不见,这什么?”

“这是,你之前给我念的诗,还记得吗?”

“诗?”她仰头看天花板,“你是我,生生世世的爱人。”

“对……”应晨书没想到她真的记得那段诗,却唯独忘记她跟他提起的分手。他指尖摩挲了下她的手指,“来,在这里写你的名字,写了送给我,熹熹,我喜欢你那诗。”

“真的?”

“真的。”

君熹听他的话,动起了笔,勾画出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虽醉迷糊了但是这一手好字还是格外漂亮,应晨书心头酥软,又翻开下一页,“这里也写。”

“还有。”

“嗯,多写几个好不好?我喜欢你的名字。”

“嗯好~应先生要就给你。”她慷慨不已,唰唰唰地在他翻开的页面里不断地下笔,不一会儿直接签了十来个名字。

终于应晨书深深松了一大口气,阖上所有协议搬到一边。

君熹迷糊地歪头看他:“糖呢?”

应晨书捧起她的脸,深深对着小姑娘无辜又勾人的一对凤眸看了几秒,她一眨眼,他心塌了下去,凑近就堵住那要张口的唇。

“唔。”

君熹下意识伸手攀上他的脖子。

那一刻脑子里还灵光了一秒,想:是这种糖啊。

小姑娘有个很好的优点,就是每次喝酒,第二天醒来都会断片大部分,重要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她潜意识里不想想起,不敢想起,所以从来没记起来过,从10年那晚跟他说,一个好的伴侣能免除一半的人间疾苦,说她已经遇见那个人了,到后面说分手,到今夜,不知不觉签下了所有转赠协议。

她第二天全盘忘光。

所有协议是2013年02月01日起生效的,虽然只有应晨书和律师知道,当事人不知道。

对君熹来说,她只知道春节过后的日子简直每天都在过年。

应晨书除了出差几乎没有离开过北市,一晃五月份,她和两年前他在这住一样,开心自在地一起欣赏了五月的谢安街梨花。

院里的梨树越长越好,花开得越来越繁密了。

某一夜醒来,满园覆白,仿佛五月飞雪。

君熹那一阵子总能一整天窝在梨树下喝茶看书学习,连头疼的论文也忽然思路顺畅了起来。

应晨书不是每天都下班准时回家,大部分时间他都有应酬,方便带她的场地他就带,她有空就跟着他去玩,不方便的她就自己玩,她也挺忙,不过这一年君熹确实还是见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