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熹转头进屋,换了身衣服后就下楼去了。
酒店楼下她记得有一个自助取款机。
君熹插了卡,显示出余额后,她算了算她应拿的工资,除去这部分,把剩下的钱转入应晨书的账号。
几乎是刚输入他的卡号,点击确认,机器还没跳回原界面,君熹就收到应晨书的电话。
她摁了接通按钮,拿起来放耳边听:“喂?”
“大晚上的,小姑娘不睡觉在做什么?”
他连质问都是温柔的。君熹笑了:“在……花钱。”
应晨书徐徐问道:“你给我花钱?”
“嗯,包养您。”
“……”
君熹抽出卡,弯起了一双明媚眼眸,“我就是睡不着,又忽然想起来这事,恰好酒店有取款机,就来了。”
“还天时地利人和了,是吗?”
“嗯呢。”
“……”
电话中传来深深地一记叹息,“我该怎么说你好?熹熹,赵高启的那笔钱你可以不要,我知道你不会要,但是我的钱,我的钱可以拿,熹熹。”
“他的感谢费我不要,您的感谢费不也一个性质,我也不要。”
“我的钱,你不需要分那么清是什么名头,你拿着就是了。”
“我不要~!”她撒娇。
应晨书似乎也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沉默了几许,无奈地转头问她:“那你转这么多回来做什么?最近几个月的工资都转过来了?”
“开玩笑,还剩点下个月的伙食费,住的话,反正是免费的。”
“……”
应晨书伸手按了按微酸眉心:“回去休息吧,别在楼下逗留,大半夜一个人危险。”
“嗯嗯嗯,我很乖的,马上滚回去,拜拜。”
“晚安。”
君熹拿下手机,看到银行的短信提醒她剩余的余额,转而想起上个月和家里打电话,她妈妈问她有没有钱,她妹妹要开学了。
上个月她其实也有钱了,就是没时间去银行,加上她打了电话给妹妹,小姑娘说她学费要不了几个钱,就是课本费,才不到一百块,她自己暑假赚的都能交好几年了,不用跟父母拿,让她自己花就行不用给家里转。
所以她上个月就没转,说等她有空再说。
君熹想了想,转身把卡重新插入取款机,又输入一个账号,转了三千块钱过去,又换了妹妹的卡号,转了两千。
家里没有消息来,倒是在上初中的妹妹大半夜给她来了电话。
君熹抽出卡后走到大堂沙发坐下,“喂?”
“姐?是不是你给我转钱了?”
“嗯,收到了?”
“到了。你转钱干嘛呀?我有得花的。”
“没事,可以多花点,别省着。”
“就高雨这能花什么啊?”她惆怅地嘀咕,“你别转了,附近也没银行我没法子给你转回去呢。”
“不用转回来,我有。”
“你是不是还给家里转了?你也别转了,你国庆要买机票,你别回头买不起来回的机票。”
“我国庆不回,我现在在览市出差,我周末回去一趟。”
“你周末回来?”女孩子有点惊喜,“真的啊?”
“嗯。”
“但是……他们,爸妈最近都不在家。”
“为什么?”
母亲薛月芳曾是高雨县医院的一位急诊科护士,已经退休了,父亲是个中学老师,但他不在高雨教学,在览市靠近瑚州的一个区。也是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君熹高中才能去览市读,但他们都退休了。
妹妹说:“上周说到我高中去哪儿读,妈妈不让我去览市,两人吵起来了。所以现在不对付呢,一个回学校去一个走亲戚去了。”
“为什么?览市的教育资源绝对比瑚州好,爸肯定知道的。”
“因为妈说你还上北市读了,那又怎么样?也没什么用,毕业了还一个钱也没看到。”
君熹沉默下去。
“反正你别给他们转钱了,你才毕业还没赚钱怎么给他们转啊,他们以为北市和高雨一样是个花都没地方花的地方吗?那儿连呼吸都要钱。你别管他们俩,你从高中到现在七年了也没花过家里一分钱,他们挣了半辈子如果自己都养不起,一退休就饿死那就奇了怪了,反正我暑假赚的钱也都被拿走了,说什么我在外面会乱花。你别给他们转太多就是了,就算没存款还有退休金呢。”
君熹“嗯”了声,“你缺钱就跟我说吧,姐姐有。”
“你不是说那个很不错的家教已经快没了吗?而且你要租房子要吃饭,你哪来的钱啊?”
“换工作了,涨了点薪,而且我现在住在……朋友家,不需要房租,没怎么花钱。”
“这样吗?你还能在北市认识本地的朋友啊?”妹妹很新奇。
君熹浅笑:“算起来,他是览市的,只是在北市有房子。”
“这么有钱……男的女的啊?”
君熹静默了下去。
妹妹:“男的?”
君熹轻吁口气,道:“就是普通朋友,但是关系不错,因为认识很多很多年了,因缘巧合今年又遇见了。我和他一起去高雨。”
“你要带男朋友回家?”
“……”
君熹:“我说了那么长一段,你愣是一个字都没进耳朵啊?”
妹妹嘿嘿笑了两声,“你这,太那个不真实了,没关系那人家跟你回高雨干嘛?”
“他有事,顺道和我一起来而已。”
“哦,那你男朋友住哪儿啊?”
“……”
君熹也懒得解释,只是嘱咐道:“你见到他了就别胡说了,我都得称呼他一声应先生,你别给我没大没小的说话没个正经。”
“知道啦知道啦~”
“我给他订酒店了。”
“行~不过也可以住家里呀,反正也没人。”
“哪里有空房,我俩没睡一起,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脑瓜子别胡思乱想了。”
“没有,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睡我房间呗,让他睡你房间。”
君熹觉得还是不太妥当,也不想让她家应先生又回味一遍当年在瑚州基层工作时的辛苦,所以挂了电话也没有去把酒店取消掉。
这趟回房一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随领导出去见客户,在外待了一天,晚餐在览市老城区一家私人菜馆吃的,味道虽说不上绝美但是有个蒜蓉虾味道和应晨书做的差不多,也就那个虾最好吃。
回酒店已经不早,挺累的,但也是一个新鲜体验,君熹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她想起应晨书说的,离开了学校重要的不是成绩,而是为人处世,今晚饭局上客户非要给领导倒酒,她这上司貌似身体喝不了多少酒,她挡了两杯,自己也喝不了了。
眼看冯冠霆在按眉心,对这局面有点头疼,毕竟虽然下属挡酒天经地义,可是她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酒量撑死也就那样,加上她之于冯冠霆来说,到底是应晨书的人,他哪里好真的拿她当助手做牛做马地差遣,要是喝出个好歹,他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