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很好奇他的见面礼。
谁知他却说:“这份见面礼没法搬上台面,你回家就知道啦。”
“回家?”三月诧异,“宁府?”
卓饮风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回去吧。”
三月望着卓饮风的背影直到消失,难道他送给自己的礼物,就在家中不成?
陈府是万万去不得的,恐怕新娘子丢了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吧。
那倒不如先回家,随机应变!
宁府,正厅。
宁真急的团团转。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女儿怎么会无故消失?
难道三月不甘于此,也逃婚了?
不至于啊,若是三月不肯,她肯定不会上轿的!
现在三月下落不明,陈家居然也不来问罪?
厅堂内的众人盯着老爷的表情,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陈素兰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便已经晕了过去,现正在内堂昏迷。
宁真担忧素兰的状况,却更是担心三月的安危。
宁子默摸着疼痛的脖子,越想越生气,质问道:“父亲!您怎么能这样对三月?明明要嫁的是安蓉,为什么换成三月!”
薛彩莲这个恨铁不成钢啊,老爷正在气头上,这子默怎么这么冲动!
她暗自掐了一下子默的手臂,子默疼的一惊。
就算母亲掐死他,他也要说。
拂掉母亲的手,宁子默上前一步,一脸严肃,“父亲!您到底有没有为三月考虑过?您这么做,就是将三月的后半生白白的断送!”
本来宁真就烦躁着,这下被彻底激怒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安蓉任性逃婚,我怎么舍得三月!说起来都是你那个妹妹,看她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薛彩莲一脸委屈,“老爷,三月是您亲生的,难道安蓉就不是了吗?”
宁真忽然一愣,被薛彩莲这么一顶,居然说不出话来。
三月和安蓉不同,终究是不同的!
宁子默气不过,仍是想针对两句,却被薛彩莲拉住。
大房秋雨彤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憋气,安蓉才是子默的亲妹妹吧,他却总是向着三月。
那宁三月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么多人关心?
越想越气!最好呀,那宁三月是被歹人掳走,破了身子,让陈公子休掉才好!
正发狠地想着,厅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父亲。”
宁真不可置信地抬头,“三月!”
众人看了过去,见三月衣衫整洁,神色一如往常。
宁子默第一个冲过去将三月抱住,声音有些颤抖,“三月,你,你没事吧?”
感受到宁子默的关怀,三月心中一暖,“让二哥担心了,我没事。”
“三月,你这到底去哪了?”宁真追问。
三月无视秋雨彤和薛彩莲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平淡从容地解释,“当时陈公子的马忽然惊了,轿夫们上前帮忙。而我,我就被……”
“被怎样?”宁真等人紧盯她。
三月不可能无故失踪,定是有人劫持。
快说呀快说呀!只要你说出被歹人劫持,那你的清白也就不复存在了!
三月留意了大夫人的表情,她就这么巴不得自己清白有损?
的确是,女儿家如果损失了清白,那么后半生,也就等于毁了。
三月眼珠一转,轻咳一声说,“我是被……”
“三月是被本官请到了县衙喝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威严的高喝。
宁真等人惊了一下,连忙让出一条道路,齐齐道:“见过县令大人。”
身穿一袭青色官袍的县令李元平,神态威严地走进厅中。
衙役们分别侧站,都是一脸的英武。
三月着实没想到,饮风送的礼,居然是这个。
这真是好大的礼啊!居然劳驾县令大人为她圆谎。
第4章 第 4 章
这县令大人为何无端的请三月去“喝茶”?
宁真心下忐忑,连忙问:“大人,不知小女是否哪里出了过错,惊动了大人。”
为官者态度威严应是用在公堂上,既然下了堂,他也就不必端着架子了。
李元平神色平和,端着宁府下人奉上的香茶,抿了一口道:“宁府和陈府两家的亲事本官原本是不想管的,可当本官听说你擅自将新娘调换时,本官就不能坐视不管了。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确是不假,可你不要忘记,陈成抿和宁安蓉的名字可是登记在册的。你擅自将宁安蓉换成宁三月,虽说都是你的女儿,可这终究是于理不合。”
县令的一席话,宛如当头棒喝,将宁真砸醒!
他怎么将这事儿给忘记了呢,陈成抿和安蓉成婚之前,早就去县衙登记了。
若是三月真和陈成抿拜了堂,岂不成了妾!
宁真越想越惊,愧疚地望着三月,幸好没有拜堂。
宁真感激地对县令叩拜,“多谢大人及时阻止,否则我便酿成大错了。”
李元平危险地眯起眼:“你的确差点铸成大错,若此事成了,松阳百姓纷纷效仿,男女婚嫁便如同儿戏。本官还如何治理一县!”
明明很轻的语气,却暗含一种威严的压迫。
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宁真,后悔听了秋雨彤的意见,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差点委屈了女儿。
“下不为例。”李元平见此事摆平,也不多做逗留,起身打道回府。
从头至尾,李元平都没有与三月有任何的互动,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至于宁三月怎么想,与他毫无关系。
轿子刚停稳县衙门前,李元平便急忙下轿,一路小跑进公堂。
果然,那一身富贵之气的青年人正背对着他。
青年微仰着头,貌似在欣赏匾额上那正大光明四个大字。
李元平跪在堂下,俯身叩拜,“大人交代的事情,下官已经办好了。”
青年人转过身来,正是卓饮风。
卓饮风将李元平扶起来,笑眯眯地说:“我可不是大人,你才是大人。”
“下官不敢。”随身携带王府令牌,这人绝不是普通角色。
那金光耀眼的色彩仿佛还残留在眼底,令他心有余悸。
卓饮风知道,要改变一个顽固的老木头的思想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只是交代了县令一句,“宁府之事,今后你不得擅自插手。”
然后,潇洒的离去。
经过县令大人这么一“搅合”,秋雨彤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县令走之后,她还遭到了宁真一顿臭骂。
秋雨彤心里那叫一个气啊,面上却是一副委屈样儿,“老爷,当时事情紧急,我也是为了咱们宁府考虑的呀。”
宁真冷脸。
“老爷……”秋雨彤摇着宁真的手臂。
宁真甩掉她的手:“你给我回房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秋雨彤哼了一声,临走前还瞪了三月一眼。
想到宁三月那张从始至终都淡然无波澜的脸孔,秋雨彤和薛彩莲都是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