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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250)+番外

裴奕只讲述大略情况:“江南一带的确是贪污成风,大小官员都做得一手好账面,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富了官员商贾,苦了黎民百姓。我与燕王暗访时,得知了两桩让人不齿的大案,亦是因这两桩案子,才找到了突破口。”

叶浔又问:“可曾遇险?”

他轻描淡写地道:“算是吧,有惊无险。”

叶浔斜睨他一眼。很明显是在跟她粉饰太平,也只能由他。他细细讲述又有什么用?除了让她胆战心惊,再无用处。那是她帮不了他的事。

熄灯歇下之后,裴奕的问题来了:睡在他最熟悉的床上,他就总会出于惯性去抱身边的人,而今晚睡在他身边的是庭旭。

本已睡着了,却因这举动几次三番醒来。

能怎么办呢?

他总不好折腾妻子,把儿子放到最里侧去。索性起身,将庭旭轻手轻脚地连同薄被抱起,去外面交给奶娘。

再躺下,他总算能踏踏实实把妻子搂到怀里了。

叶浔恍惚间觉出情形不对,不由一惊,张口就问:“旭哥儿呢?”

“让他跟奶娘去睡了。”

叶浔叹了口气,“他一早醒来会闹的。”

裴奕也很委屈:“他睡在中间,我就要彻夜难眠了。”

“……”

“让谁陪着你睡?你选一个。”他说。

“……”叶浔一想到儿子闹脾气的小模样,便是满心不忍,当真挣扎起来。

裴奕一下一下咬着她的唇,“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

“不是,是旭哥儿……”

“不是就好。”他打断她的话,予以灼热的一吻,“他总要习惯的,总不能每日都和我们睡在一起。”

“那也得慢慢来啊。”

“我不是哄着他睡着了?”

叶浔又气又笑,“你这分明是不讲理啊。”

“也只有他不懂事的时候能不讲理几次。”裴奕的手没入她衣襟,游走在她光洁的背部,“想你了。”欺身覆上她身形,“要你。”

“那……”她商量他,“你别没完没了的。”

他解开她衣襟的动作便是一缓,“还是不舒坦?”昨晚她入睡之后给她把脉了,明明没事了。

“不是。”叶浔忙解释道,“明日我还要去外祖父家,你没完没了的折腾,别说出门,怕是早间都不能准时去给娘请安。”一连昏睡好几天,睡得骨头都懒了,精气神一下子也不能恢复如常。

“先别去外祖父那边,免得又介入你那个二愣子表妹的事。至于给娘请安么,那倒不用了。”他继续忙着脱她的衣服,“回来时我去请安,娘跟我说了,要我给他配备人手,明日一大早就要去寺里上香——出了这样大一场风波,娘心里不踏实。还叮嘱我好好儿给你把把脉,给你开个调理的方子,不准让你太劳累。”末了,他道,“明日你继续歇息就是。”

所以结论是他今晚可以由着性子折腾她?

叶浔掐了他一下,“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跟你说话完全是秀才遇到兵呢?”随即放松身形,“随便你,反正我今晚是要做木头桩子了。”

裴奕失笑,一臂穿过她颈部,一臂向下,手落至花溪间,“说话可得算数,不准反悔,不准动。”

“去你的。”叶浔当即反悔,咬住了他肩头,双腿也因他作乱的手不自主地蜷缩。

他轻轻地笑起来。

这边夫妻两个缱绻无限,孟府夫妻两个之间的氛围却是如若冰凝。

孟宗扬出门这段日子里,外院一些事搁置了,他回来之后先处理这些,随后才着手内宅事宜。

首要之事,自然是发落那些吃里扒外的仆妇。

先后被罗氏、聂夫人收买的珊瑚几个,各赏四十大板。

四十大板,别说女子,便是壮年男子,受刑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一句话,孟宗扬就是不想让她们活了,却又不愿给她们一个痛快。

自黄昏到入夜,让柳之南心惊胆战的惨叫声才停止了。

她其实觉得那几个人罪不至死,是她有错在先,是她当一府主母有着不足之处,这才助长了这几个人的恶性。

可是孟宗扬说:“刁奴欺主,错最大的当然是你,但是该死的一定是刁奴。我总不能把你怎样吧?”又目光冰冷地凝视她多时,“我本不该插手内宅的事,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随后,他将内宅余下的人全部打发到了别院或是庄子上当差,命管家将已集齐的一众仆妇换入府中。

孟宗扬道:“这些人不论你看着顺不顺眼,都没必要动。她们只是来照料这座府邸。”

柳之南不解,却没询问。

孟宗扬敛目思忖多时,再开口时,语气平静下来:“宫里人才辈出,皇上并不缺我这样一个贴身侍卫,是以几次三番询问,让我慎重斟酌,找个自己能够持之以恒的差事。他愿意成全我。这两日我仔细地想了,于公于私,我都想自请外放,先从兵科的一城之主做起,稳扎稳打。”

柳之南抬眼望着他。自请外放?不在京城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外地做官,三年一考评,是因此,你可以跟我到任上。”孟宗扬凝视着她,“我的意思,当然是愿意带上你。这事情不急,要等皇上回京才会提上日程,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柳之南嘴角翕翕半晌,却说不出话。

孟宗扬的目光柔和下来,但是透着伤感,“之南,这是我慎重考虑之后的决定,是最好的权宜之计,亦是我和你余生的路。如果是这样,你还愿意跟着我么?”他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跳跃几下,又道,“愿意的话,以前的一切揭过不提,我们重新开始。不愿意陪着我熬资历受苦的话,那么……”他迟疑多时,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柳之南知道他想说的话是什么:那么,只能依她先前所言,休妻或是和离。她刚想说什么,孟宗扬已继续道:

“那么,你容我再想想。我到死都不承认和你有缘无分。我不会也不能离开你。”

☆、第126章

柳之南险些落泪,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为何?”

“我们成婚还没多久,不该动辄就提分道扬镳。再者,我的经历你还不知道吧?还不知道,我不记得你问过。”孟宗扬扯出一抹笑,“我三两岁的时候,我娘被休弃,带着我流离失所,最终贫病交加而死。虽说那个男人后来也死于战乱,跟着他并不能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最起码,我娘不该是那种死法。”

柳之南点一点头,“所以,你死活都不想成为你生父那样的人,是么?”

“没错。虽说如今世道不似我娘那会儿,可女子和离之后,要面对的太多,再嫁与否,都不见得能比和离之前过得更好。”孟宗扬轻轻叹息,“再者,我从相识到现在,喜欢二字,不是说说而已。不是假的。”

“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柳之南似笑非笑,“你现在已经对我失望之极,只是因着旧情,才不忍心放弃。再者,其实你不愿和离的症结是因心结,你不想成为你生父那样让你鄙弃的人。有些夫妻如何也不能白头到老,不是品行的问题,而是性情使然。看看你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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