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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139)+番外

他想到这些,是得了程阁老的点拨。前两日他去了程府一趟,委婉地问及二房可能带来的隐患,程阁老当即就给了他建议。

而这些,是不能跟母亲提的。一生的遗憾,谁都不愿意听人提及昔年的人与事。不提及,少想起,心里才会好过一些——他稀里糊涂过了那么多年,体会最深的是这一点。

周夫人笑容更为愉悦,“很有道理,我赞成。只是,这样一来,就必须由你出面,需要应对的事情不少,你要有所准备。”

“我明白。”周益安点了点头,“这必须按章程行事,要有理有据地堵住他们的嘴——我会做足功夫,请教长辈。”

“那就好。”看着儿子一点点的改变,变得懂事、明理,周夫人倍觉欣慰。

·

梁湛那句有厚礼相送的话,薇珑记在了心里。

这所谓的礼物,一定是想往她心口捅刀子,要伤害她的亲人。至于好友柔嘉,倒是不用担心。

梁湛不会傻到去动皇帝的掌上明珠,而且柔嘉对他并无威胁。

她的亲人,是父亲和徐家。

薇珑写了两封书信,派琴书、安亭分别送到吴槐和徐步云手里。

防范是长期的事情,长辈心里都有数,她便郑重地提醒吴槐和徐步云,平日更为警惕一些。

梁湛想做什么而做不成,便是给他的最好回应。

之后,薇珑静下心来思忖,自己能不能先送一份厚礼给梁湛。

只要梁湛还人模人样地活着,设法给他使绊子就是长久要做的事。先前是刚到婆家,每日忙于适应、了解新的环境,别的事情都是次要的,便都放到了一旁。

今日,她心头的火气又燃烧起来,不做点儿什么,连自己都对不起。

这种事情,她不要唐修衡帮忙。自己做成才解气。

可是如何摆梁湛一道,真是需要从长计议。万一他是耍诈,引着自己出手,自己反遭算计,可就得不偿失了。

慢慢来,就算心里有底,也不能急着出手。有句话不是叫做好饭不怕晚么。再者,能给梁湛埋下隐患才是最好的效果,立竿见影的话,是利弊并存。

喝了一盏茶,薇珑平静下来,心绪转移到两个妯娌身上。

她们成亲的日子不短了,怎么还没怀胎?

两个都这样,不知道太夫人有没有暗自心急过。

薇珑也挺着急的。

她和唐修衡,在子嗣这件事情上,几乎是不能指望的。这样一来,别的房头多添几个孩子才好。

但在平日的言谈间,太夫人从不曾流露过急着抱孙子的心思,倒是让她心里安稳许多——这意味的是,她也可以像两个妯娌一样,一两年之内不会被催促着生儿育女。

可长辈的耐心是有限的。

就算太夫人能给她三五年的时间,但到最终,该面临的问题一个都少不了。

不要说婆家、娘家,就算是外人,见她迟迟没有喜讯传出,也少不得没完没了地打趣、询问。

到了那种时候,若是对太夫人实话实说,老人家不定多难过多失落;可若是一直隐瞒的话,老人家就会一再给她寻找良方调理身子吧?

这种事最适合提及的时候,是成婚之前——但在那时提及的话,不论婆婆还是父亲,都会怀疑她和唐修衡疯了——八字刚见一撇,就想到了那些事,不是怪胎是什么?

这件事,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唯一能完美化解的方式,就是她与唐修衡都改变心意,早早添个孩子。

但是,那可能么?只要有一个人态度勉强,将来就会有意无意的让孩子受委屈。

孩子该是受宠爱的,父母该是被孝敬的,缺一不可,不然人真就没必要生儿育女。

薇珑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心知今日不是什么好日子,想什么都不会,索性不要想。

她到书架上取出一册医书,凝神阅读。

既然症结是在于心疾,那就饱读医书,寻找医治的良方。

心疾没了,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

这件事,指望不上唐修衡。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能看医书的时间太少——以前就不清闲,如今又多了一个需要他腾出时间陪伴的她,闲暇的光景更少。

当晚,她与二房、三房两对夫妻、唐修衍陪着太夫人用完饭,回到房里,阿魏前来传话:

“侯爷今晚要与幕僚议事,兴许不能回房就寝。”

薇珑一笑,“知道了。”

上个月十七,她的小日子来了,那几日,两个人都是相拥而眠。过了那四五天,两个人白日里的事情不少,他到晚间还要留在外院,每次回来她都已经入睡。

慢慢的,两个人对床笫之欢的心思都淡了,说忘了那码事都不为过。

他是性情使然,对任何事都是一阵一阵的。放下之后,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次热衷起来。

她的心思很简单,了解他的想法、态度,不会影响到情分就行。耳鬓厮磨时,愿意沉沦、享有;相安无事时,甚至独自入睡时,只觉平静、温馨。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享有太夫人给予的亲情、呵护。

这一晚,她入睡之前都在看医书。

翌日,唐修衡要上大早朝,回房换衣服的时候,她正在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朝堂之上。

他给她在枕畔留了一样礼物。

是一对儿祖母绿宝石镯子。

薇珑拿在手里看着,心里甜丝丝的。

她对这样的相处情形安之如怡,甚至是享受的,可是落在府里别的人眼里,就不是那样了。

正房是整个唐府内宅的焦点,唐修衡每日回不回房、夫妻两个相处的情形,都是内宅的人最关注的。

这天,二夫人和三夫人坐在一起做绣活时,犯起了嘀咕。

二夫人道:“侯爷和大嫂真是奇得很。”

三夫人故意问道:“怎么说?”

“明明是特别中意对方,但是……”二夫人停了手里的事,认真地斟酌着合适的措辞,“我是看不出哪怕一点儿想腻在一起的意思。”

三夫人颔首笑道:“这的确是。要说侯爷心里没有大嫂、大嫂心里没有侯爷,是不可能的,可人家就是性子清冷,新婚燕尔时都能三两日不见面——大嫂还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嗯,她是不急,娘那时候可是又急又气又是笑。”

三夫人逸出清脆的笑声,“可不就是么,估摸着是觉得大嫂没心没肺的吧?其实我也那么想过。后来才觉得,这两个人真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打量着大嫂那个性情,怕是受不了整日跟人腻在一处——哪一次与侯爷一起出门,也都是有正经事要忙,不是要陪娘去庄子上散心,便是回娘家,要么就是一起去相看宅子。”

二夫人颔首表示赞同,“侯爷如今开始上早朝,忙碌公务,说不好就又跟以前一样了——好几日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儿。也不是说不好,但总这样下去,娘怕是又要着急上火了——总这样,几时才能让她老人家抱上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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