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薇珑闻言一喜,“这样说来,你也算是有门生的人了?”
唐修衡轻轻地笑,“对。论年纪,我在武官之中是年轻了些,但论资历、经验,要胜过不少人,提携举荐新人也是己任。”
“这样真是太好了。”薇珑啄了啄他的唇。
“这是忘了烦我的时候了?”
“嗯……有时候真是特别烦你,可要是没这么个人烦着,日子岂不是更无趣?”在乎谁,谁才能惹得她委屈、生气,寻常人一辈子都做不到。
唐修衡笑开来,继而搂紧她,缠缠绵绵地吻她。
毫无阻隔地相对时,薇珑并没在意床头摇曳的明灯光影,她调转彼此身形,到了他上方。
唐修衡一手把锦被给她拉高些——这会儿她会觉得冷,又问:“怎么这么乖?”
薇珑不答反问:“喜欢么?”
“喜欢。”他空闲的另一手随着视线游转,目光迷离,交织着这一刻才会有的妖冶光火、迷醉之情。
薇珑微微抿唇,缓缓地抬身,再慢慢地沉腰,有些吃力地将昂藏含入。
他向上一记用力,引得她一声低呼漫出口,不满地瞪他,却是不知,此刻的自己面颊微红,大大的杏眼若有烟波流转,示与他的唯有妩媚、风情。
他把住她,借力给她。
饶是如此,她也有力竭时。
唐修衡坐起身来,把怀中娇小纤弱的人拢在臂弯。
薇珑克制着低低的喘息,赧然垂眸。
唐修衡的亲吻落在她眉宇、面颊、唇角,“清欢。”
“嗯。”她左臂抬起,勾住他的脖子,视线却游转至别处。
唐修衡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继而灵巧地撬开她唇齿。
唇舌交错,缠绵悱恻。
身形相溶是别样的滋味,让她骨子血脉都被奇异的感触侵蚀,而亲吻则会让她心头颤傈。
薇珑愈发的柔软,闭上眼睛,回应着他,改为双臂搂着他,依附着他。
他双手把住她,让她在自己怀里颠簸起落。
她愈来愈气喘吁吁,口干舌燥,都要没力气回应他的吻了。
他给她缓和的时间,改为让她完全吞没自己,迟缓钝重地碾磨。
片刻的缓冲之后,磨人的叫她无措的奇妙感触层层累积成汹涌的浪头,在某一刹那,将她席卷、吞噬。
“唐意航……”她语声有些沙哑了,不耐地动了动,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肩,又轻轻弹跳起来,呼吸急促,“不行了……”
“说谁不行了?”唐修衡下意识地反问一句,继而焦灼地狠狠地吻她,让她再度转为起落。急促的。
她有一刻如同紧绷的弓,周身每一个关节都变得僵滞,唯有那里在动。
频繁的、要命的吮着他、咬着他,要将他的心魂都吸走一般。
继而,她完全柔软下来,颤巍巍的呼吸间,再无一点点力气。仍是除了那里。
那里依然在要他的命、索他的魂,力度更重。
这种时刻,他脑海里全然空白,人似是凭空走入仙境,心魂是茫然的,却是那么快乐。
可成仙,可入黄泉。到了顶点的快乐,让他怎样都甘愿。
只是,就算到了这种时刻,他仍是贪心,克制着整颗心整个人的迷恋与狂热。
“唐意航……给我。”她说。
他做不到。
他要再一次体会。和她一起。
“等等我,好么?”他柔声哄她。
“……”明知道他是想继续耍坏哄骗她,可是那句话太温柔,让她怎么都不能说“不”。
“我尽量快点儿,乖。”他继续哄她。
“……”薇珑咬了咬唇,还是做不到反对。
他知道她的小身板儿那点儿力气,便在这时利用她仅剩的一点儿力气,哄着她背对着自己。
这样真的可以快一些——对她而言。
薇珑总是很不适应,这次也不例外。
碰触到床单的膝盖酸软无力,支撑着身形的双臂更是酸软无力。
只是,一路都被他哄着,薇珑一再心软,勉力支撑着。
唐修衡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会儿会走神——熄了灯的时候都会魂游天外,这会儿就更别提了。
他吻着她的背,又板过她的脸索吻,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重力的顶撞、温柔之至的吻,让薇珑的心同时经历着海上风浪的狂猛与湖心温柔的涟漪,自顾不暇,哪儿还有走神的工夫。
在这方寸天地间,在这回事上,他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居多——
这次也不例外。
重新回到最先的情形,他身形悬于她上方的时候,薇珑实在不能不如昨夜一般抱怨:
“骗子,你这个骗子……”
让她等,她等了,他却不肯罢手。
唐修衡扣住她的左边膝盖,适度地用力往左后方推,“知道什么叫爱不释手么?”
“……”
只可怜了她,一丝力气也无,凭他胡作非为。
又一次,他要她,透着些许的霸道。
予取予求。
·
将近寅时,怀里的人已然酣睡,疲倦至极的小猫似的蜷缩在他怀里。
他一再怜爱地亲吻她的眉宇、唇瓣,她也只是嘟一嘟嘴,随即继续沉睡。
他唇角一直噙着笑,心里充盈的是无尽的欢悦、满足。
过了多时,他心绪平静下来,任由思绪蔓延。
薇珑最是敏感,存着疑虑的人,都是要他隐瞒部分实情的人。
例如商陆。
商陆为何引起他的注意并让他设局,当然不是他说的那样。
他厌恶那个人,厌恶之至。
前世,兵临燕京城下途中,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以薇珑的名义、字迹给他的绝笔。
信中的措辞,正如德妃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封信,若有不同,只是更恶毒。
让他一看就知是假的原因,一是薇珑亲口告诉过他,写信给他的时候,不称名字不唤字,只称他为“将军”,他平日不喜的,她就在信件中反其道而行。
此外,她落款从来是她的小字。有些女子的名字,在闺阁中就为世人所知,可小字却是除去娘家、夫君都不知道的。
再有,就是她与他通信时刻意添加的一个小习惯:落款时会连当年当月当日的时辰都标注上,并且会在信中划掉一个字或词,改为别的字词代替。
这也是反其道而行——外人都听说过她大事小情吹毛求疵,信件便是字迹不工整,也不会有明显的碍眼之处。
知道收到的信件绝对是假,他自然不以为意,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最后的几年光景,他将此事告知徐步云,让锦衣卫竭力查找此人。
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商陆才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他与徐步云获知,商陆在游历北地、江南期间,一再散布黎郡主名不副实、性子□□的谣言。
商陆是由唐修衡亲自审讯的唯一一名人犯。
在审讯之前,他已经通过这个人的心腹之口知晓,有好几年的光景,他一直在外地、暗中给梁湛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