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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267)+番外

柔嘉抽空去了一趟唐府,看望薇珑,往后她就得回宫里住着,安心待嫁,不能再随意走动。

好友的婚事终于定下来,终于远远地避开了前世曲折的路,薇珑满心欢喜,一面说笑着,一面已经开始盘算着添箱的礼物。

柔嘉则最关注薇珑和胎儿,切切叮嘱道:“平日要是害口,千万别忍着,照实告诉你家唐意航,不管什么,他都可以为你寻到。他实在没法子的话,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寻来。”

薇珑感激地笑了,“害口的时候很少,眼下只是贪睡,不过比以前已经好多了。”

“反正,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柔嘉笑着轻抚薇珑已经隆起的腹部,“先前母后还说,你这身形不显怀,现在看来,她也有料错的时候。你这样子,与寻常女子有喜的时候一样。”

“是啊,府里的管事妈妈先前也说我是不显怀的身形。”薇珑低头看一眼腹部,开心地笑了,“现在都改口说是胎儿长得壮实,一定是儿子。”一说是儿子,唐修衡就有点儿别扭,她却听得心花怒放。

“她们说的没错啊,一定是孩子特别壮实。”柔嘉喜滋滋的,“我再熬一阵,出嫁之后,就又能常来看你了。”

“嗯。”薇珑轻轻地搂了搂柔嘉,“你出嫁的时候,我一定要去送你,喝你的喜酒。真的太开心了,以前总怕你嫁的远。”

“我知道。”许是将要出嫁,心思特别敏感的缘故,柔嘉红了眼眶,“以前一些事,我隐约听说了,数日前才回过味儿来。真要是让李家如愿,我都不知道何去何从。留在京城,难免记恨母后;远嫁江南,便要与你相隔千里。万幸,误打误撞的走到了这如意的光景。”

“皇后娘娘也有诸多不得已,别放在心上。”薇珑只能帮皇后说好话,“原本她绝对是好意,想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照顾你。”

“父皇也是这么说。”柔嘉吸了吸鼻子,笑了,“没事,我就当没发生过,结果最重要。”

·

转过年来的正月,王太医给薇珑诊脉的时候,喜忧参半:薇珑怀的是双生儿。

论体质,薇珑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要比寻常的女子体力充沛。可是,骨架小,这又是头一胎,生产时定要受尽折磨。最重要的是,这年月的双生儿,两个只得一个的情形居多——是因这一点,有些地方流传着头胎双生儿不吉利的说法。

薇珑又如何不明白这些,斟酌片刻之后,对王太医道:“这件事,请您守口如瓶,尤其不要对侯爷提及,平时费心照看我一些。”

王太医连连称是。

送走王太医,薇珑转到寝室,坐在床上,轻抚着腹部,眉宇间充盈着笑意。

难怪,有喜之后的情形会与显怀的女子相同。

原来,日日夜夜陪着她的,她越来越爱的,是两个孩子。

任何事都有风险,何况关乎小生命。

担心、顾虑是别人的事,在她这儿,唯有喜悦。

她会尽全力照顾好自己,生下自己与唐修衡的孩子。

而这样的好消息,在她看来,是不适合让唐修衡知情的。他一直都是她的安危最重要的态度,绝非讨她欢喜才这样说。假如他知道之后,因为担心导致心疾复发……那是她不可承受的。

想隐瞒,想到生产之后才让他知情,偏生他不成全:没几日就察觉到了不对,软硬兼施地逼迫王太医说出了实情。

当日,他未时就回到家里,轻轻地抱住她,有些气闷地道:“怎么连这样的事都瞒着我?”

“……想到时候给你个惊喜,要是龙凤胎,我们就都如愿以偿了。”薇珑抚着他昳丽的眉宇,“别生气。我不像你那样偏心,打心底把孩子看得和你一样重。既然知道了,就好好儿照顾我,好么?”

“好。”越是大事,到了她这儿,越会变成几句话就能道尽的小事。

“继续按照葛大夫的意思服药调理,不要只顾着我,这一点,也要你答应。”

“答应。都答应。”他吻了吻她的额角。

薇珑展颜一笑,安心地投入到他怀里。面前是她深爱的男子,腹中是他们的孩子,至此,已然无憾。

·

三月初六,柔嘉与陆开林大婚。

三月下旬,梁澈向皇帝提出要去游山玩水,美其名曰要去看一看皇帝御下的锦绣河山。

皇帝听了,先是疑心他脑子抽筋儿了,后来盘问一番,得知他是要带着代安四处游玩。

皇帝啼笑皆非。排头的三个儿子,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不切实际的妄想上,四儿子却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儿女情长上。可也没什么不好,横竖朝堂上的事他也不怎么上心,更不需要他上心。

但是心思不能流露,皇帝并没有当即答应,虎着脸把梁澈训斥了一通。

之后几日,梁澈每日进宫磨叽这点儿破事儿。皇帝到底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让他在外诸事当心,别颐指气使给他惹麻烦,最重要的是,要确保行程顺遂、没有危险。

梁澈全部应下,高兴得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一番。他要带代安四处游走的本意,是陪着代安故地重游,把她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让她看到经年之后的不同与可喜之处。

本质上,代安太悲观,不缓解的话,那他们就别想有生儿育女、喜乐完满的情形。

梁澈在府中设宴,向唐修衡、陆开林、柔嘉辞行。路途之中,还需要他们有意无意的照看一二。

三个人瞧着他从有好色嫌疑走到现在这一步,都很意外,继而就觉得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不管怎样的人,总会遇见那个能掐到自己命脉的有缘人,之后一切,只受情意支配。

终归是好事。

离京前夕,梁澈、代安去沈园,向沈笑山辞行。

不巧的是,沈笑山没空见他们:这两日都在后园山上的凉亭,与得道高人对弈、参禅论道。

代安把来意告诉家丁,家丁如实转述给沈笑山,沈笑山又命家丁回话:“路上当心,我会派人关照一二。”

夫妻二人放下带来的礼品,走出沈园,回往康王府。

梁澈不免奇怪:“先生为何至今孑然一身?”

代安微笑,“他是早就大彻大悟的人了。人是有生就有死,真正看透、想通这一点的人很少,他是少数人之一。”

“可是,不孤单、寂寞?”

“不会。”代安笑道,“他倒是经常觉得时间不够用:兴趣广泛,爱好颇多,值得他潜心琢磨的事由太多了。每日除去打理偌大的家业、与临江侯那般举足轻重的友人对弈谈笑,还要琢磨一些学问的精髓。学无止境,他乐在其中。抛开这些,不论怎样的人到了他面前,他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麻烦。”

梁澈失笑,“大抵明白了。那是生来就有慧根的人,不似我辈,贪恋世俗喜乐。”

代安颔首,“不管怎样,人是自己活得惬意就好。”语毕将手放到他掌中,“到了民间,你可不准因辛苦跟我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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