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爷,别给她喝白酒了。”陶越看着郁蔓蔓那小表情,笑得格外愉快,“蔓蔓,咱们买的东西里头不是有葡萄酒吗,你去拿来,大过年陪爷爷干一杯。”
“不要,我不想喝。”
“葡萄酒,跟果汁差不多,还能把你喝醉了不成。”
陶越笑着拿了红葡萄酒来,郁蔓蔓坚持不肯喝,最后小心小心地倒了小半杯。
她怕万一要再喝醉了,在家里发起酒疯……谁知道她会在老爷子跟前说出什么来。
在郁蔓蔓的想法里,两人在沂城,毕竟是在外边,酒店那间客房里留下多少缠绵情动,疯了就疯了,那是在外头。
可现在回到家里,就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别说两人还是地下状态,就算公开了,农村人毕竟还保守些,尤其老爷子这个年纪。
所以,回到家里,起码表面上,就会回复正常状态。两人住在一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事情陶越当然也明白。他现在还“妾身未明”,别说没公开,就算正经订婚了,他再猖狂,也没有跑到人家女方家里,搂着人家姑娘睡觉的道理。
所以,吃过晚饭之后,老爷子在屋里烤着小火炉,陶越和郁蔓蔓在院子里放了一会儿烟花,当地人有小年夜晚上放烟花的习惯,村庄里此起彼伏,随着夜幕加深,渐渐才停歇。
村庄平静下来,老爷子早就暖被窝睡了。郁蔓蔓回到自己屋里,泡了会儿脚,烤着取暖器脱衣上床,把枕头垫在床头刚躺下,手机便滴滴响起微信提示音。
陶越:蔓蔓,我睡不着。
郁蔓蔓:睡不着好好睡。
陶越: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觉得我一整夜也睡不着了。
郁蔓蔓:说明你不困。
陶越:蔓蔓,我去你房里好不好,我保证,我就亲一亲你,就亲一下,晚安吻,我就回来睡觉。
郁蔓蔓:你敢。
陶越:就亲一下,也不给呀。
郁蔓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
停了一下,然后,陶越发过来一个表情包。
一个胖乎乎的男娃娃,撇着小嘴巴哭鼻涕抹眼泪的,满满都是委屈。
第三十七章 腻歪
陶越发了个委委屈屈的表情包,便安静下来, 没再逗她。
郁蔓蔓却睡不着了。
倒计时45天。
重生前的这个时间, 她应该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无望地等待骨髓库配型结果。最终, 樊辉拒绝给她捐献造血干细胞, 骨髓库也没有找到符合的配型。
郁蔓蔓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是不是老天爷疼她,她没有再生病?她现在自己开始怀疑, 游移在“是”和“否”之间, 怀着一丝希望。这段时间她身体情况自己当然了解, 头偶尔晕,可是除此之外,她一切安好。
45天, 这么短的时间,大约,一切都已经天注定了吧?
如果“是”,她对所谓的治疗结果不再抱任何希望了,不然呢,去求樊辉?别傻了。
郁蔓蔓心说, 天注定, 随他去吧,反正都注定了的。她决定, 先好好陪爷爷和陶越过个快乐的新年, 等过了年, 她就去医院检查,不论结果如何,都要勇敢面对。反正,她现在有陶越,爱我所爱,生命可以无憾了。
尽情享受每一天。
这么一想,郁蔓蔓辗转反侧,便更加睡不着了。只不过两个夜晚,她似乎,已经习惯他的怀抱了。
想他。
果然是由简入奢易,一个人睡,哪有躺在他怀里舒服安然。她也许没有几天活头了吧,怎么可以再浪费,一天也不想浪费,只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这个老男人,怎么那么容易放弃啊,反而没有动静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是个姑娘家呀,难不成要她主动?郁蔓蔓撇撇嘴,心里哼了一声:不对,不能便宜了他!
于是她爬起来,穿上厚实的法兰绒睡衣,柔软的大毛拖鞋,关掉取暖器,决定找那个老男人算账去。
屋外夜色沉沉,星光微弱。
她没开门灯,又怕吵醒老爷子,只开着手机屏幕,轻手轻脚,悄悄地走到陶越住的房间,东厢房,靠着院墙,农村里叫做院屋,小房子,木板门,郁蔓蔓走到门前,站住。
万一他已经睡了呢?
她举起小爪子,小猫似的,在门板上轻轻抓挠了两下。屋里没动静,她便又轻轻地抓挠了两下。
哼,再没反应,她可就回去了。
又抓挠了两下,正当她撅着嘴准备走人的时候,屋门一开,屋里的人一伸手,便把她一把抓了进去,直接抓进去抱进怀里,顺手连门都关上了。
陶越没说话,甚至只穿着薄薄的秋衣,直接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就狠狠地吻了上去。屋里一片黑暗,他却无比准确地吻上她的唇,一边深吻,一边就剥掉了她厚厚的法兰绒睡衣,拦腰一抱,几秒钟工夫,就把人塞进了温暖的被窝。
情.欲似乎来得特别快,吮吻,揉搓,两人交缠成一个整体。
“死丫头,怎么还过来了,你就不会叫我一声。”
“你不想我来?”
“外面冷,你傻呀。”
他长驱直入,一声闷哼,一声嘤咛。
粗重的喘息和律动,男人忘我投入,却还要克制着,防备着彼此的声音,把她的细碎呜咽吞进嘴里。郁蔓蔓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干涸的鱼,急切地从他身上获取活命之水。
强烈的愉悦感不断堆积,就好像突然突破了某了临界点,她从脚面到背部都忽然绷直,整个人好像被高高地抛入九霄,漂浮在虚空里。
等她努力呼吸着,慢慢落回到现实,才感觉到陶越的脸厮磨着她的脸颊和耳朵,同样的呼吸急促,紧紧抱着她,和她一样身体热得发烫。
激情渐渐消退,陶越抱着她翻过身来,让她趴在他颈窝,轻轻拍抚她汗津津的背。
“好热。”她嘀咕着动了一下,推了下被子,“好奇怪的感觉。”
“傻孩子。”陶越低低地笑,怕她着凉,又把被子给她拉上,“你好像,高朝了。”
突然一下子,强烈的愉悦,打得他措手不及,差点没扛住,索性跟她一起攀上云层。
郁蔓蔓静静趴着,整个人,每一个细胞都慵懒放松,两个人心满意足地抱在一起,一起喘息着慢慢平复。
“舒服吗?”
“你讨厌。”
“我们这是第几次?”他低低地笑,蹭着她的耳垂,“我们才第几次,就这么完美,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很讨厌。”
冬夜万籁俱寂,郁蔓蔓整个人慵懒倦乏,很快迷迷糊糊就要睡了。陶越搂着她,轻轻拍抚,嘱咐她:“傻孩子,下次可别来了。”
“坏蛋,你还不想要我来?”她翻个身,把背贴在他身上,迷糊地撒娇嘟囔,“我想你搂着我睡。”
“说你傻,明天早晨你怎么出去?你要起多早?”
“对呀,那怎么办。”她懒懒的嘀咕,口气中却根本没有担心,反正有他呢,都推给他搞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