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同时轧戏太拼了,”靳寻拍拍她肩,“最近我也不给你安排太多行程,以休息为主。有个广告要去新西兰拍一个礼拜,再来就是朱丽丽那边,她主持的综艺邀你去当嘉宾,到年前就没什么别的事儿了。”
两人边说边朝外走。
迎面,司怀安与李特助一行人匆匆行来,他身后跟了几张熟面孔。
有知名导演也有金牌编剧,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有派头的男子。
“批文什么时候下来有没有具体消息?”
“不急,”司怀安穿着手工西服三件套,暗蓝碎星纹的领带用一枚纤细的镶金红宝石领带环固定。他神色清冷,语气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张总,再过几天,等会开完,肯定会有好消息,你只管安排电视台那边把档期空出来……”
抬眼看见了靳寻和明一湄,司怀安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他朝她们打个招呼,目光在明一湄身上打了个转。
明一湄被他那一眼看得心跳不已,又担心被人觉察到异样,微红着脸移开目光。
“张总、范导,还有蔡大编剧,”靳寻很熟稔地与他们寒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姓蔡的编剧是个爽利的性子,她笑着跟靳寻拥抱了一下。
“我们到司先生的工作室来谈年后要开机的新剧,”蔡编剧解释道,“你们办公大楼装修得真漂亮。”
司怀安冷淡地对靳寻点了下头,领着张总率先往里走。
靠走廊另一头的练歌房门打开来,助理小胖追在纪远后面出来。
两兄弟目光碰到一块儿。
脚步不停,司怀安面不改色,侧头听张总抱怨春节院线冷清。
纪远脚步顿了下,低头啧了一声,往靳寻办公室这边走来。
无奈地撇撇嘴,明一湄把办公室让给纪远。
他肯定会跟靳寻好好吐一番苦水,自己没必要参合。
明一湄飞去新西兰拍广告,司怀安的怨念透过短信追到了南半球。
拍摄间隙,明一湄踩着松软的沙滩,笑眯眯地回短信。
你才做了微创祛疤手术,不能见光更不能沾水,现在南半球是夏天,不适合你。
司怀安:最近天气很冷,孤枕难眠。
明一湄:我上网给你买个充气娃娃,带发热的那种。
司怀安:好啊,记得找厂家定做跟你真人比例的。
明一湄:[手动拜拜]你最近太流氓了,我得离你远一点儿。
司怀安:[微笑]筹备新戏,每天一帮大老爷们在我面前晃,寂寞啊,撒鼻息。
明一湄:[摸头]我会给你带手信回去,啊,导演叫我了,拜~
今年过年比往年早,要赶在年前把自己投资的电视剧《社交网络》所有事宜落实,司怀安忙得团团转。
他忙,明一湄也忙,两人已经有半个来月没见面。
每天就靠着短信、电话和视频以慰相思。
接了张总打来的电话,司怀安被他喜滋滋的情绪感染,挂了电话之后他拨给明一湄。
刚打过去明一湄就接了起来。
“你是不是抱着手机就等我电话呢?”司怀安笑着揉了揉眉心。
明一湄带笑的微沙声线柔和地传过来:“我刚下飞机,录综艺的外景特别累。在飞机上不让开手机,我怕错过你的短信。”
听着她那边机场吵杂的背景音,司怀安起身踱到落地窗边,看了看窗外白皑皑的雪地,他心情如雪后初霁的天空。
“我去接你吧……”他说完立刻改口,“不,你别在机场等了,我们约个地方碰面。”
明一湄有些诧异:“这么急,有事儿吗?”
“嗯,有事,”抓起跑车钥匙抬脚往外走,司怀安气息随着步伐而起伏,“很重要的事。我想你了,想见你,立刻,马上。”
明一湄笑了起来,她轻轻嗯了一声:“好,我也想你了。”
入冬后第一场雪,下了一天一夜,雪积得很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在东直门接了明一湄后,司怀安惬意地开着车在路上转。
“批文下来了,咱们合作的第一部戏可以如期上星播出。”司怀安嘴角上翘,显得心情颇佳。
“咱们这是要上哪儿?”明一湄看着街旁,到处都是成片儿低矮的屋檐,灰色的瓦,朱红的窗棂和柱子。
透着一股历史沉淀的厚重。
司怀安偏头看看她,眼里满是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开着车在胡同里绕了半天,司怀安照着导航找到了一处地方。
明一湄同他走进了一栋掩映在爬山虎和蔷薇间的三层小楼,外墙斑驳,交错的藤蔓恹恹地挂着。
一阵穿堂风吹过来,明一湄赶紧背过身顶着风走,司怀安笑着把她拉到怀里搂着。
门铃响了半天,一个络腮胡的男人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给他们开门。
“哟,我说谁那么会挑时间,专挑我媳妇儿做蛋糕的时候上门,”胡子男打个哈欠,“你不是跑去当大明星了?”
“今天得空上你这儿来坐会儿,生意不好?我看没什么人。”司怀安往里瞅了瞅。
“下雪刮风,天齁冷的,谁没事儿往外跑。”胡子男摆摆手,“你自便吧,我再回去睡会儿。”
司怀安领着明一湄一路走到了三楼外的天台,这里搭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棚子。
曲折的白色管道搭在半空,绿莹莹的小油菜、奶白菜从小圆洞里探出头来,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摇曳着一抹春意。
明一湄惊奇地在管道之间走来走去,弯下腰轻轻摸了摸蔬菜的叶子。
一株油菜上结了细小的花苞,即将绽放。
“这是老白他们弄的城市生态农场,”司怀安拉着她转到另一侧,沿着管道密布的绿荫,形成一道圆弧,底下是原木榻榻米,摆了一个日式的暖炉桌,“平时很多文艺小青年爱上这儿来,说是体验一把情怀。”
明一湄钻进被炉桌,舒服地叹了口气:“管它情怀不情怀,我能在这东西里呆一整天!”
慢条斯理脱去大衣,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司怀安架着胳膊把明一湄从地上拖起来,一边帮她脱去外套,一边忍不住笑。
“注意点形象,好歹也是新晋女神。”
头往后枕在他腿上,明一湄在他胳膊上抓了一下:“这不是没人看着嘛。”
语气带了点儿撒娇,说完之后明一湄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爬起来捋了捋头发。
摸了两个抱枕塞在她腰后,司怀安卷起袖子拿了茶具过来,烧水泡茶。
托着下巴看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明一湄觉得很满足。
阳光正好。
天蓝得正好
人也正好。
总之什么都刚刚好。
从这里可以看见后海。
结冰的湖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有几个小黑点样的人在湖面上嬉冰。
“……从前我小时候,到了冬天,就盼着能跟大院里的哥哥们出来玩儿。那会儿我觉得他们特别酷,头上戴顶雷锋帽,裹着军绿色的大棉衣,顶着风往前蹬自行车,到了海子边上,人都冻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