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向左转,一座山(14)

“哦哦——”野鸡王仰天嚎了一嗓子,就用它那如利刃一般可怕的喙向我啄过来,形如闪电,势如破竹。

那一瞬间我曾想出了四种逃避的招式,分别是向左闪,向右闪,向前进,向后退。可是,我觉得,无论我从哪个方向逃跑都是主动送到它的刀刃上,于是我只好别无选择地伸手去抓苏清觞做挡箭牌。

也许苏清觞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也也许苏清觞同志的思想觉悟足够高,总之,我很顺利的达到了我的作战企图,苏清觞同志则无奈地被牺牲了。

那一啄,如同凌厉的一刀,深深的划破了苏清觞的右肩,苏清觞的白衣上,瞬间开了一排鲜艳的曼朱沙华。

“你是猪啊,我拽你你就过来,就算你真的要过来,拜托你也架招一下嘛。”我心慌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飞儿在那边抗议:“猪怎样,为虾米乃们总是拿额们猪做跟笨蛋做类比,额们猪明明没那么笨的好不好!”

苏清觞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笑笑,笑得我不由自主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难道苏清觞的意中人不是罹飞雪而是我?难道苏清觞这次下山并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单纯为了我?

第十一章)初会重迦3

甩甩头,我甩掉这些胡思乱想,强敌在前,伤兵在旁,这实在不是让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还好野鸡王并没有乘胜攻击,我想,它跟我一样被苏清觞的行为困绕住了。飞儿正抱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白布条在给苏清觞包扎,白布条绕一圈,苏清觞眉毛就皱一次——这包扎手段似乎比我高明不到哪里去的,想必她不是治愈系的召唤兽,我连忙接过布条来。

白布条裹得太紧,我想把它放开再重新绕上,可是手底下只刚一松,一条血痕就爬上了苏清觞的手背。苏清觞连忙把手中的折扇交付到左手,可是,折扇还是被滴上了一滴血,苏清觞又一皱眉。

这孩子,今天这眉毛都皱成麻花了,我叹气,伸手打算帮他揉平。

身边突然飘出几点绿荧荧的鬼火,气氛刹那就诡异起来,似乎竟连气温都跟着降了几度,我一个瑟缩。

等气氛终于营造得够了,苏清觞的折扇飞到半空中慢慢展开,那个自称槿茵的女鬼缓缓从上面走了出来。

要不是又看见她,我几乎都忘了她的存在,我仔细地看她,楼十九说这世界上不应该会有人长得比他更妖孽的,这个女鬼究竟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我跟飞儿在槿茵眼里显然形同无物,她瞥也不瞥我们一眼,只看了看苏清觞。

“你受伤了?”槿茵皱了皱她好看的眉毛,问苏清觞道。当然,她的眉毛跟苏清觞的不一样,怎么皱也不会皱成麻花。

苏清觞璨然一笑:“一点小伤,让槿茵姑娘费心了。”

“是它们伤你的?”槿茵不回答苏清觞的客套话,瞥了一眼包括野鸡王在内的野鸡军团,又问。

“一点误会,无伤大雅。”苏清觞轻描淡写,不知道刚刚是谁在那边疼得一皱眉,又一皱眉。

接下来的情况只能用血雨腥风四个字来形容,我看傻了,傻得连我正打算帮苏清觞把皱成麻花的眉毛抹平这件事都给忘了,手就那么不上不下的悬浮在那里。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一场迅速,毫无预警的屠杀,我只看着从槿茵的指间飞出一条细薄的白绫出来,那白绫所过处皆是飞血,那个我认为是BOSS的野鸡王连怒吼一声都不能刹那就失去了头颅。

只不过弹指的功夫,一片“咯咯咯咯”就被一片死静所代替,那群野鸡,无一幸免。

虽然被杀的只是一群野鸡,或者说一群野鸡妖怪,我还是觉得深深战栗。

我不想矫情地说这些都是生命,甚至也许我自己如果逼不得已也会跟它们展开一场战斗,可是,当我看到它们就那么支离破碎地躺在那里的时候,胃还是不由自主地翻腾起来。

这就是楼十九惧怕她的原因吗?我看向她,她的眼睛仍旧那么迷茫,精致的面孔上毫无表情,仿佛刚刚做完一场屠杀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仿佛,她连这场屠杀一眼都不曾看过,只有那条饱浸了鲜血已然变得嫣红的白绫作为唯一的鉴证,静静地握在她的手里。

她到底是谁?

树林里好静,静得我连一片树叶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我在做什么?”我听着槿茵这样问了问自己,然后缓缓地走进折扇。

折扇啪得掉落在地面上,我看见苏清觞手指颤抖地把它捡起来,慢慢合上,鬼火在纸扇合上的刹那消失无踪,森林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一片死静,以及一片赤鼻的血腥味。

我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干呕起来,接着是飞儿。

“我想,从此以后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再去吃一只鸡了。”良久,飞儿喃喃,我苦笑。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一声问讯:“这是在哪里?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顺着声音我看到一盏昏黄的灯笼,挑灯笼的那个人,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也许是饿的,也许是吓的,总之,我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嗷,地球太可怕,我要回火星!

****************我又是昏倒与舒醒的分割线****************

也许这一次我并没有昏倒,只是突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小时侯楼十九对我好的事情,这个梦让我觉得满足,幸福,觉得最好这样梦下去不要醒。

只是,如果是梦,就注定要醒。

这次醒来眼前没有雕梁画栋,身边当然也没有楼十九,心里的失落说实话,那可不止一点点。

这个时候,我急需要一个怀抱,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让我发泄一下我的恐惧与不安。可是,我身边空无一人,连飞儿这只猪都不在我身边。

想人来到这世上本就是赤条条只一个来去无牵挂,我赌气不去想他们,躺在床上,视线逡巡着滑过每一个家具与陈设,推断出这应该是某间客栈的客房。

我现在都穷的连温饱问题都没办法解决了,又哪里有钱住客栈呢,难道我非得当了楼十九送我的那个铃铛吗?一边想着,一边我下意识地就摸向腰间。

立刻我出了一身冷汗,腾的坐了起来,把自己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我那穿了N久,早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换成了一身丝缎的睡衣,铃铛也已经不翼而飞。

那个铃铛若只是被普通人捡去那也没什么,可万一落到一个半懂不懂得的人手里就麻烦了,要是再落到一个懂的坏人手里……想到这里,我汗透衣衫。

不行,我非得找这铃铛不可,急吼吼的我掀起被子就准备跳下床去找铃铛,门却在这时候吱呀一声打开了,我连忙又盖好被子缩到床角——话说现在我还只穿着睡衣哪。

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昨晚提灯笼的那个人,也就是我刚到楼山那天晚上在洗砚池上看到的那个魔,他的那张脸已经成为我的噩梦了,我想我不但此生,可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上一篇: 世界第一契约[重生] 下一篇: 丫鬟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