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其实现在她在魔界?
蛋黄酥一时接受不能,前一刻还几欲上青天呢,这一刻却已经下黄泉,这种落差太大了!
“你在害怕?”老师问。
“没有。”蛋黄酥不承认:“只是有点接受不能。”
老师挑挑眉:“我以为这里比紫辰府更像人间,你应该很容易接受才是。”
蛋黄酥想说其实我不能接受的只是你而已。
可是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蛋黄酥倒不是怕伤到老师,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这句话的后果——刚刚不过就是说错了几句话,结果害得自己到了这里。
蛋黄酥想了想,不关痛痒地回答:“没想到魔界还挺与时俱进的。”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人间找你,顺带就把魔界给现代化了。”老师答道。
这句话,太狗血太前世今生太具有杀伤力了!蛋黄酥招架不住连忙跳过,改口问道:“这是你家?跟你的衣服很搭。”
现代化家居跟汉服很搭……蛋黄酥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讪讪地解释:“我是说颜色,不是说款式。”
“这样就连款式都配了。”老师一打响指,长发变短发,汉服变西装,连鼻子上过去一直架着的金边眼镜都变了出来,就是蛋黄酥看惯了的他在人间的模样,十足十现代派头。
“果然。”蛋黄酥失望地看了看那只有细长手指的手,点头。
这个打响指的动作她太敏感了,一度她还以为她会被变走,不过事实跟她的理想有点出入。
正失望着,那只有细长手指的手突然又动了动,蛋黄酥精神一振,默默地祷告,打响指吧!把我变走吧!!把我变走吧!!!
可老师只是动手脱下了西装。
他准备干嘛?!蛋黄酥防备心起。
“你看上去很紧张,”老师又动手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然后打开高低橱取出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要不要来一点?”
“不!”蛋黄酥拒绝地坚定。
前天才刚刚醉过,现在她对自己的酒量十分没信心。
不过她拒绝地太快让老师会错了意,老师一怔,挑眉:“你以为我这是故意要灌醉你吗?你放心,我还没那么下作。”
说着他自嘲一笑:“二十年我都忍了,又怎么会忍不过这几天,甚至,要不是你突然失踪又跟紫府帝君搭上了关系,我还会继续在人间默默守着你,直到你能接受我为止。”
“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过分执着其实是一种病态。”蛋黄酥委婉劝说。
“苏苏,”老师一脸忧伤地看向蛋黄酥:“就算是病我也是因为你病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药。”
蛋黄酥被雷劈中,外焦内嫩,如魔似幻。
蛋黄酥默了又默,终于忍不住说:“老板,这句话真的很雷!”
不解风情如斯……老师抽了抽嘴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交待事情:“你暂时就住在这里,书房有电脑,你可以在那台电脑上做你的论文,需要什么资料告诉我,我会给你找来。”
她有拒绝的权利吗?
蛋黄酥无语。
老师继续交待:“冰箱里有吃的,都是你爱吃的东西,你可以自己做,或者你懒得下厨的话我会去帮你做。”
“那太麻烦了。”蛋黄酥下意识地拒绝。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老师很生气,很受伤。
蛋黄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跟他保持距离这不过是她本能的反应,她得有多强大才能克制这种本能?
老师看她沉默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继续道:“这里有两间卧室,主卧我在用,还有一间空着,你可以随便选择哪间用。”
难不成她还能选择大的那间跟他一屋睡不成?蛋黄酥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老师。
老师看懂了她的眼神,失望地瞥了瞥她,GO ON AND ON:“卫生间跟人间是一样的,里面带洗浴设施,淋浴盆浴都可以,还可以从里面反锁,所以你可以随时放心使用。”
锁这种东西对于他这种唯心主义的存在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吧,在这里特意交待有什么意义捏?蛋黄酥各种囧。
“衣服什么的我一会会去帮你买来,你还需要其他什么随时可以跟我说。总之,”老师总结:“在这套房子里你是自由的,有求必应的,但也只限于这套房子里而已。”
意思就是她被囚禁了。
“需要我谢恩吗?”蛋黄酥忍不住出言讥讽。
老师沉默地盯了蛋黄酥一会儿,直到她浑身不自在才在嘴角勾起一丝笑,慢悠悠道:“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反对。”
做人怎么能这么凯歌!蛋黄酥悲愤。
“现在……”老师大手一捞把蛋黄酥打横抱起:“我们来做些另外的事情。”
“那个,我可以自己走。”蛋黄酥慌乱地要往下挣,她不知道老师这是想做什么,明明之前说过类似不会强迫她的话的。
老师不理会她的挣扎,一直把她抱进了卫生间。
鸳鸯浴?蛋黄酥不祥地想,越发用力挣扎起来。
老师却只是把她按坐在浴缸地边缘,拿下花洒,调出温水,然后撩起她的裙摆,攥住她的脚踝,替她……洗脚?
因为没穿鞋子,脚底沾了厚厚一层泥,对比雪白的脚看上去格外的毁。
“我自己来。”蛋黄酥脸红地去抢花洒,同时要把脚踝挣脱出他的掌握。
老师一笑,把花洒让给她,攥住她脚踝的手却是牢牢不松,另一只手就着花洒里流出来的水帮她搓脚。
搓脚的动作温柔细致,不含一丝□,就好象对待一件易碎的工艺品,小心翼翼,弥足珍惜。蛋黄酥脱口而出:“你这是在恕罪吗?”
老师浑身一怔,搓脚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抬头:“你怎么会这么问?”
蛋黄酥很是懊恼自己的口没遮拦,可是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不回答。
“因为,”蛋黄酥讪讪地一笑:“你的动作好像很虔诚。”
“是吗?”老师不再说话,继续细细地搓她的脚。
虽然很虔诚,可是自从上小学起就再没有人帮她洗过脚了啊,蛋黄酥囧来囧去。
“好了。”总算洗完,老师拿来一条毛巾帮蛋黄酥擦干,然后给她套上了一双梨木屐。
这双梨木屐竟然很合脚,蛋黄酥有些意外,不过这次她忍住了,没再说什么,忙忙地跳到地上,跟老师拉开距离。
老师沉默地看了看这种距离,把毛巾收起,对蛋黄酥道:“我出去帮你买些衣服,你可以去做点东西吃。”
“哦。”蛋黄酥不知道除了哦还能说些什么。
目送老师离开,蛋黄酥不死心地去拧门锁,果然,门被从外面锁住了,里面打不开。
蛋黄酥又去看窗户,窗户倒是能打开,可是……蛋黄酥看着地面上蚂蚁一样大小的人影,绝望地叹了口气。
魔界的地皮有这么紧张吗,非得盖高得这么离谱的楼!
蛋黄酥忿忿地走进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