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示遗憾。
镜灵安慰我:“这镜子就是我的世界,所以我谁都不怕。”
这倒是,在楼山上我也谁都不怕。
不过我更相信杜怀楼:“他一定会来把我捉回去的。”
不是来找我,是把我捉回去,我甚至可以想象我这么没经过他允许就突然消失他会怎样地暴跳如雷。
我太了解他了!
“他也是僵尸吗?”镜灵疑惑地问。
“不是。”我皱鼻子:“他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小魔头。”
“喔。”镜灵淡然道:“那他进不来,这个镜子,是异空间。”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同情地看他:“魔最擅长的就是空间法术。”
“这样?”镜灵有些惊愕。
随即他又淡然道:“没关系,就算他进来了也带不走你。”
“这么笃定?”我不笃定了。
“我可以杀了他,”镜灵又笑:“你忘了,我说过,这镜子就是我的世界。”
真有人强到可以在某个特定的空间里无人能敌吗?空间最大的作用不只是能量加持而已吗?
“楼小木!”
“哎。”我正在出神地想着空间加持问题,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咦,不对,这是杜怀楼的声音!
我立刻回过神来,转头问他:“真有人强到可以在某个特定的空间里无人能敌吗?空间最大的作用不只是能量加持而已吗?”
“当然有!”杜怀楼傲然道,走到我身边,跟我并排站好:“在我的空间里,我必然无敌!”
是他太自负,还是这是通用的空间法则?
我挠头。
杜怀楼瞥了我一眼,问:“这是什么东西。”
“镜灵。”我答:“秦王照骨镜的镜灵。”
“你就是杜怀楼?”镜灵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杜怀楼简单应道。
“你想带走她?”镜灵又问道。
“不然我进来干什么?看你吗?”杜怀楼不答反问。
镜灵偏头想了一回,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甲,和她一起留下来;乙,死。”
呃,让人做选择的事情向来不是只有杜怀楼会做的么?
果然,杜怀楼一挑下巴:“我也给你两个选择,甲,收回刚才的话,送我们出去;乙,死。”
镜灵叹息:“看来你选择的是乙。”
杜怀楼眯了眯眼睛:“你也一样。”
要打起来了……我问杜怀楼:“你有把握么?”
“这是我的空间。”镜灵慢悠悠地道:“我,是不可战胜的。”
“哼!”杜怀楼冷笑,突然张开嘴,对着我的胸膛喷了一口血。
心口一疼,一个小小的曼陀罗芽儿从我的左胸冒了出来,抽枝散叶地长得飞快,原来,他真的把他的本命花重在我的心上了。可是,魂魄……也会疼?
我纳闷地问:“你不是把它种在我的身体里的吗,怎么从我魂魄里冒出来了。”
杜怀楼面色古怪地看我,突然咧嘴一笑:“原来你早就把我放在心上了,还嘴硬不承认!”
“阿咧?”这是跳跃性思维?
杜怀楼难得耐心地解释道:“本来我只想以你的魂魄为媒介,让它从镜子外面长进来的,谁知道……”
杜怀楼嘴越咧越大,好容易才略微收住了些,继续道:“谁知道它竟然从你的魂魄里长出来了,这说明,它早就和你的魂魄融为一体了,也就是说,现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我们已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了?
可是我们又不是泥做的,可以打破了,用水调和重新再捏,怎么就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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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做尸妖4 ...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我们已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了?
可是我们又不是泥做的,可以打破了,用水调和重新再捏,怎么就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
呆了一呆,我好奇问道:“那它现在在干什么?”
“这是,创造空间……”镜灵茫然地插嘴,眼看着那些蔓延的枝叶似有些不可置信:“你在我的世界里创造空间?”
“没错。”杜怀楼面无表情道:“我承认,在你的世界里你的确无敌,所以我只好把你请到我的空间中。”
“空间里,还可以创造空间?”镜灵一脸的震惊。
飞长的枝叶已然像一个蛋一样包裹住了三个人,杜怀楼撇嘴:“事实在这里,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不想死……”镜灵喃喃,似有些迷茫。
杜怀楼双手抱胸:“送我们出去,现在选甲还来得及。”
镜灵缓缓摇头:“也不想孤独地活着。”
“那就只能我替你选了。”杜怀楼利落地拔剑挥出。
一串十字刃过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听见,镜灵化作了无数青铜色的光点,散碎在曼陀的绿色空间里。
不想死,也不想孤独地活着,最后就只能这样了。
我叹息,突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这是怎么了?”我连忙巴住杜怀楼,稳住身体。
杜怀楼满意地看了看我巴住他的胳膊,伸手一戳我的左胸:“笨!镜灵死了自然是镜子的空间崩溃了!你准备好了,马上要出去了。”
我问:“要准备什么?”
立刻我就知道了,是准备忍受回到身体里时的那种痛。
曼陀罗枝叶像长出的时候一样飞快,从悬浮在半空中的铜镜里钻出来,嗖嗖嗖嗖往我身体里缩。我龇牙咧嘴地把视线从左胸移开,赫然发现自己正被捆在一个高台上,脚下堆满了柴火,苏峭背对着我跪在我的面前。
难道,爷爷大人收了我的魂魄还不够,还要把我身体也给烧了吗?
这大义灭亲,可真够彻底的!
“那个,”我慢吞吞地开口。
苏峭突然回过头来,满脸的惊喜:“小木,你没死。”
“是啊,杜怀楼把我从镜子里救了出来。”我老老实实道。
苏峭定定地看了我一回,低声道:“抱歉,小木。”
“这不怪你。”我实事求是道:“不过我大概知道你嫉恶如仇、目下无尘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苏峭无语。
我反省,难道我现在说这个太不合时宜了?
不管怎样,还是先从柴火堆上下去再说,我可没兴趣被烧成灰。
动了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唔,似乎不难挣开,不过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含蓄些,于是喊苏峭:“小叔,介不意现帮我把绳子解开。”
“哦。”苏峭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帮我解绳子。
“你想干什么!”老头喝道。
咦,原来爷爷也在这儿么?
我从苏峭身后探出脑袋,果然,老头就在柴火堆的尽头,大约柴火堆得太高,他只露出一个脑袋,一脸得复杂,八字胡子抖抖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苏峭给我解绳子的手僵了僵,他慢慢地回过身去,哀告:“父亲,秦王照骨镜镜面已经破了,小木已经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