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孝很聪明,他在里面读了很多书,还念了研究生,拿了几个学位,发表了不少论文,被政府立为了改过自新的典型,上了报纸杂志,估计里面也没人敢欺负他。
罗鸡死了,三叔死了,倪家居家移民,整个倪家只有曾经是二把手的陈永仁。
这几年,陈永仁被韩琛安排给傻强,与其说是看重他的能力,倒不如说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榜样,看,曾经是不可一世的倪家太子爷,现在只是个跟在小丑后面的吉祥物。
这个吉祥物,观赏了几年,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倪家,提起头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琛哥,琛哥是谁?韩琛,HK最大的X社会老大。
吉祥物没有了用处,那就该丢了。
更何况,谁知道陈永仁心里有没有恨意呢?倪家可是毁在了韩琛一个人的手上。
换了任何人是韩琛,都不会信任陈永仁,没有想尽办法除掉他,已经是看在他自己自觉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负,韩琛已经掌握了这么多,怎么会怕陈永仁一个小喽啰。
碾死他比碾死蚂蚁容易多了。
温子君因为自己细思恐极的想法,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刚刚还在笑得虐死狗的陈永仁回神:“冷啊?我都说让你别老呆在冷气房,整天一个人望着四面墙,不傻都会变傻,有空出去逛逛街,呼吸下新鲜空气,陪friend吃个饭,多好。”
一边数落,一边还把自己的皮外套从身上脱下来,给温子君披上。
温子君拉起身上的皮外套,凑近鼻子闻了闻:“怎么一股味道?你多久没洗衣服了?”
“是吗?”陈永仁难以置信,自己也闻了闻,一脸酸爽地被熏出了咳嗽:“一定是傻强!整天在我身边吸烟,我都说他不要抽的了,吸烟有害健康嘛。”
“是吗?”温子君学着他的样子反问,跟着一伸手从皮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已经开了口的烟,阴阳怪气道:“是哦,傻强不光带着你去按摩场所,把这个塞到你身上,他还叫你打爆人家的头,他真是太坏了,正衰人来的,是吧?”
“说得对!”陈永仁意见一致的诚实点头。
温子君把香烟“啪”的往桌上一拍,疾言厉色:“你说这么多大话脸不红心不跳鼻子都不会变长的吗?!”
陈永仁摸摸鼻子,低声道:“很难变长吧。”
“你说什么?”温子君问。
“我说……其实我也不想的,”陈永仁秒怂:“我们江湖人,出来混,难免遇到这些场面,伤人在所难免,是吧?你以前都不过问的。”
潜台词: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就不对劲要问长问短了?
“你以前还不会差点打死人呢!保安科盯着的人你都敢随便乱动,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虎胆了?!如果不是杨Sir刚巧赶到,我是应该去法庭替你辩护杀人罪,还是叫上儿子该带足香烛替你去收尸啊,啊?”
话一说完,温子君本来暴怒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
她想起了在警局里,杨锦荣特地让她留下来时的表现。
杨锦荣,到底是为了救沈亮阻止,还是?
“那你想我怎么样?我是X社会来的,又不可能不打人,偶尔失了手,打错人,很平常,”陈永仁也很冤,当时是韩琛让他打的,他又不可能不听韩琛的,但是这个不能告诉老婆:“还有那个杨什么Sir,都不知道是不是想打死我让你成寡妇公报私仇,打的我到现在还在痛,哎呦哎呦哎呦……”陈永仁捂着早已看不出痕迹的伤口哀嚎。
温子君气得嘴角直抽,杨锦荣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看得出来这货其实是警察吧。
“我不管你啊,我已经向律政司请求你去看心理医生,你的前科有一车那么多,说你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比较容易让人信服,不容易坐牢,具体怎么判,要看医生的诊断。”
“不是吧?”陈永仁头往后仰,作出夸张的表情:“喂,就算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公怎么说也是你男朋友,那个衰仔的老豆来的,你不用把我搞成神经病吧?”
温子君已经开始翻文件,无视眼前提前进入更年期的早更男友。
“那你就去监狱做我男朋友喽,啊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下下个礼拜是儿子生日,你咸丰年间就已经应承过他要带他去海洋公园。”
陈永仁在被人当成神经病和进去吃牢饭之间衡量了一下。
“那个心理医生叫什么,地址在哪里,你熟不熟的?”
温子君:“……”
作者有话要说:陈永仁平时,其实蛮逗比的。
题外话说一句,要是我不写帅哥,有人看吗?比如欧阳胖胖的陈小生,吴镇宇的Sam哥以及法政里的Sam哥啥的,综的那一篇有人投雷,我心痒痒。话说,TVB男主好像都不是特别帅的样子,帅的都去做反派了,好有内涵。
☆、043 弱点
陈永仁手里拿着白色名片,看着上面的地址,抬起头,仰望了一下正对面的写字楼。
“李心儿医生?”
“她是我学妹,那间诊所是她跟人合开的,专业的心理医生,你真的没精神病的话,她是不会误诊的,放心。”
“我又没说不放心,不过你学妹,就是名校生啦,靓不靓的?”
“靓,你尽可以展现一下阿仁哥的魅力,看她受不受你沟。”
“啊哈哈,别开玩笑了,有你这么靓个老婆,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沟人,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很放心,外面等着阿佑便宜老豆不算多也不算少,如果你进去了,说不定出来的时候还可以参加婚礼。”
“你不是吧?!谁够胆追我老婆?我知道了,是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小鬼是不是?他明明有女朋友了还总是硬要跟在人条女后边,都不知道是不是披萨吃多了钟意劈腿。”
“……不是。不过你在这么拖延时间下去,我就不知道是不是了。”
“我走先,再见。”
陈永仁手里捏着名片,哀叹:“唉,为了家庭和睦,我真是牺牲好大。”
温子君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站在一排排的龛位前,嗅到的不是鲜花的味道,而是无数拜祭先人的香烛味。
要说香港这个地方,尽管经济发达的可怕,但是从土地面积上来说真的并不算大。
小到什么地步呢?小到死后能买得起墓地的,都要花上上百万,才能入土为安。
而大多数的人,是被火化后放进骨灰盒内,跟无数人挤在这密密麻麻的小小空间里。
死都死不起这句笑话,在这里不是笑话,而是事实。
“来了?”沙哑的男声响起,温子君转过头,是韩琛。
上次在警局,因为着急陈永仁被打,温子君并没有看清楚韩琛的样貌,然而在今天,这样近的距离,她看得真是不能再清楚了。
此时的韩琛,跟十几年前还是个小混混的韩琛不同,跟几年前Mary死后想要报仇的韩琛更加的不同,他穿着名贵的衣服,脚下踩着几万块的意大利皮鞋,曾经花白的头发被染得有些泛黄,依旧笑得好似弥勒佛,但是那笑意少了几分真,多了几分踌躇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