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军且慢,下手留情(35)

“奴婢省得。”

说完温傅仪便是跟着薛弘一道离开了,走了一半温傅仪便是停了下来:“王爷当也是发现了吧?”

“你认为就是她。”

“王爷以为?”

“由你去吧。”

“谢王爷。”

温傅仪回头,又是向着枥棠的房间走了过去。

☆、细作

莲心将药递与枥棠,之前还小心地吹冷了些,枥棠接过,正准备喝时门却突然又开了,逆了光,她微眯了眼来才将温傅仪看清了。

“傅仪,怎的又回来了?”

“王妃。”

温傅仪挑眉,微微看了眼枥棠与莲心,笑得竟是有些暴戾,直看得枥棠与莲心都是浑身上下一颤。

“不回来?不回来如何抓细作?”温傅仪说完便是一步一步向着病榻上的枥棠走了过来,枥棠微微蹙了眉心直直地看着温傅仪向着她走了过来,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接下来的事。

温傅仪一如从前般温柔小心地靠近枥棠,而后接过了枥棠手中的药碗,一勺一勺一小心地搅拌着药,又是微低下了头去轻轻地吹,随即又抬起了头来,直直地看着枥棠的眼睛。

“你可知罪?”

温傅仪的声音极淡,淡到这房间中似是什么也没了,只飘着温傅仪的这一句话,轻飘飘地传过枥棠与莲心的耳里。枥棠只蹙着眉看向了温傅仪的眼里,而莲心也只是站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出,这怕也是她第一次看着如此散发着将领之气的温傅仪了。

温傅仪的这一句出了口,谁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极为安静。温傅仪笑了笑,旋身站了起来,正好瞥见刚刚赶过来的薛雉与薛弘,微微笑了笑,而嘴角边噙着的笑,是这么多年来,枥棠也没有见过的血腥与残忍,紧跟着自己也是浑身出了冷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众人都不说话,温傅仪显然是动了怒,那碗药捏在手里又越发地紧了起来,而后温傅仪猛地一转身,直直地将整个药碗扔了出去,药汁尽数泼在了莲心的身上,怒极:“莲心,你胆子可真是大啊!”

莲心吓得一个哆嗦,她怎么也没想到温傅仪刚刚一直冲着枥棠说话,而如今话峰一转,直戳向了自己,这般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吓得双腿一软就是跪了下去。

“王妃恕罪,奴婢不知何事。”

“何事?”温傅仪再次扬眉,又瞥了眼枥棠,眼里的冷笑如常,“枥棠你告诉她,所谓何事!?”

枥棠虽是被温傅仪的作为吓了一跳,却也迅速回了神来,小心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而后又慢慢地走向了莲心,在莲心的跟前蹲了下来。

“为了试金莲是否是真的有效于这疫病,所以三朵金莲,都用在了我的药理之中,并未分之于百姓。”枥棠话一出口莲心就是一怔,忙抬起了头来看向枥棠。与温傅仪的威仪不一样,枥棠依旧还是温婉如常的,她看着莲心又是拿过了被温傅仪砸向莲心滚落一旁的药碗,轻轻嗅了嗅,又接着道,“我的病本因是全愈,可紧接着没几天却又跟着发热染病,我便是告知了傅仪,这来到柒洲的一行人中间定是有细作。”

说到这里枥棠站了起来,又微微地瞥了眼莲心,随即微瞌上了眼睛,轻叹:“我没想到会是你。”

说完枥棠向着温傅仪微微笑了笑,那笑里还带了些许的无奈:“这疫病一开始便是出现于水中,无色无味,也是我大意了。可莲心你太自作聪明了,你主子给你的药还未放于水中时味道极大,可若一融进了水中便没了味道,可是与金莲这种专克它的药放入一起,就是有了另一种极轻淡的味道,你虽闻不出来,可身为大夫,我怎可不知情。”

枥棠说完就是向着房间外走了过去,向着薛雉与薛弘微微欠了欠身:“剩下的就交给大皇子、王爷与王妃了。”枥棠话一说完便是离开了房间。

这般温傅仪再抬头,向着薛弘示意后就是来到了莲心的跟前:“你有何话可说?”

“我无话可说。”

莲心抬头看进了温傅仪的眼里,温傅仪跟着也是一怔,那是一种极于求死的表情,温傅仪见过,并且所见不少。身于战场,温傅仪时时可见战场上那些绑回来的俘虏们,当她在审问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眼里也是如现今莲心眼里一般,深如暗灰,那是在向着温傅仪求死,而此刻温傅仪却是不知该是如何处理。

若是俘虏,那也就罢了,一身傲气,身为将军的温傅仪不可能不会理解,便是会成全了他们,不让其多受罪而处死了他们。可是如今面对的不是俘虏,是细作,是在薛弘的身边照顾了薛弘多年的人,说到了底温傅仪的的确确又是有些不忍心的。

“王妃不必怜悯奴婢,是奴婢做了错事,定是当罚。”

“说,谁指使你的,饶你不死。”

温傅仪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底气十足,却还是向着薛弘那方微微地瞥了瞥,见薛弘没说什么,也是跟着暗暗舒了口气。

“王妃聪慧,本该知道是谁,又何必再追问了?”

莲心也不同温傅仪说白,只是拐着弯道来,直让温傅仪的心里头更是窝火,若不是莲心亲口吐出是谁,仅凭自己的猜测,她也是不能将自己心头的人拉出来定了罪的,所以看着莲心更是露了暴戾之气。

“你倒也是无牵无挂了,你且想清楚了这般做可是值得?”

“值与不值都与王妃无关,若奴婢觉得值便也是值了,他人也做不得其他评价。”

温傅仪叹了口气,也知晓了莲心是再怎么说下去也就两个字——无果,便也是不再想多说下去,转了身来冲着薛雉与薛弘道:“我的问话也就这么多,细作虽是出来了,可幕后指使人却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莲心就交给大皇子与王爷了,而金莲之事,定是得再定他法。”

温傅仪话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去寻了枥棠去,而站在房间外的薛弘看着跪坐在里面的莲心,也只是摇了摇头道:“本王可有待你不妥之处?”

本以为薛弘会震怒的莲心,跟着就是一怔,没有回过神来,就是见着薛弘向着自己走了过来,薛弘看了看莲心,仔仔细细地又是将莲心打量了一番,这般才又开了口:“你照顾着我生活起居也好些年了罢?”

“回王爷,十年了。”

薛弘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你我皆还小,我向着父皇说你瞅着甚是机灵,便是讨了你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一晃,竟也已是十年了。”

薛弘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却是听到莲心的耳里甚不是滋味,却只得死死地咬了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个音出来,看在薛弘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种模样。

“莲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心头所想要去维护的人与事,你不说,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会怪你,可是你谋人性命,又不是我能护得了你的,你潜了我身边做了细作,也不是我能再让你留下来的,所以如今不管你说与不说那个人是谁,也无非两种情况,一来你说,我可饶你不死,可从今往后你我再也瓜葛,二来你护着那人不说,”说到这里薛弘侧了侧头看了看薛雉,又摇了摇头,“你若是不说,傅仪与大哥大抵都是不会让你活着的,可你却是护了心中所想,我也不怪你。”

上一篇: 醉妆词 下一篇: 妻有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