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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拥抱就是我的全世界(9)

余景然大概猜到他有话要说,于是跟着他去了医院旁边的绿化区,坐在公园椅上,头顶上是一片开得很灿烂的紫荆花,地上也铺了一层花瓣。

“关于智宣的病,你应该知道了吧。”叶智明说。

“知道。”

“你怎么看?”

余景然看着地上的花瓣,“我以前觉得这种病离我很远,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想法。但是,知道智宣感染了,我第一感觉是心疼,然后,我就想告诉他,我并不介意。”

“不介意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会因为他染了这种病而有别的看法,更不会疏远他。”

叶智明看着他的侧脸,“你不怕被传染?”

余景然偏了偏头,“那叶先生怕么?”

叶智明沉默了半响,“他是我弟弟。”

很简短的回答,但是这五个字已经包含了他所有想说的。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喜欢的人。”余景然学着叶智明语气说。

叶智明抓住他这句话的重点,“喜欢?”

哪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他是我喜欢的人2

余景然站起来,看着叶智明,“我知道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我也不想隐瞒叶先生,我喜欢智宣,希望叶先生可以允许我爱护他,陪着他,照顾他。”

叶智明沉吟了半响,“这是你在知道他染了病之前的想法,还是之后的想法?”

“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说了,我不介意他的病。”

叶智明抿唇一笑,“我虽然是他哥,但是我不能替他做主,你想要爱护他,陪着他,照顾他,应该亲自跟他说。”

“如果我陪在智宣身边,叶先生不会反对,我可以这么理解不?”

“可以,能有人照顾他,我很高兴。”即便照顾他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谢谢。”

叶智明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染的这种病,目前为止还没有治疗方法。”

余景然点了点头,“我知道。”

“黄医生说智宣的高烧可能会持续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所以这段时间他会呆在医院,我白天上班不能过来,如果你有空的话,多过来陪陪他。”叶智明说。

余景然微微一笑,“一定。”

将近期末考试,余景然还几乎天天往医院跑,他从学校过来只需要半个小时的公交,比骑自行车更方便。

为了不挂科,余景然把书捧到了医院来看,顺带从图书馆借了好几本书给叶智宣解闷。余景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叶智宣靠坐在床头,翻着他的课本。

余景然偷偷抬头看了看他,叶智宣察觉到他的视线,抿唇笑了笑放下书。余景然对他笑了笑,“那本书我已经用完了,你可以继续看。”

叶智宣摇了摇头,“就算看也看不懂。”

余景然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一份伤感,他才二十一岁,在山里住了两年,按照年龄推算,他可能高中毕业就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他其实很想上大学的吧,但是因为染了病所以才……

“智宣。”

“嗯?”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我学校逛逛,怎样?”

叶智宣看着他,抿着唇许久不出声,“嗯。”

余景然说:“我们学校这个时候开了很多紫荆花,你一定会喜欢。”

他还说:“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你的书,占了差不多一个框。”

“还有,我们学校的饭菜还不错。”

叶智宣指了指他的书,“不是要考试么?”

“哈?”余景然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叶智宣拿起旁边的一本散文集,“考试前不是该认真看书么?”

余景然微微笑了笑,原来他是指这个意思,“那我看书了。”他低下头翻着一本项目管理书,叶智宣翻着余景然从图书馆借过来的书,夕阳从半敞开的窗子照进来,在白色的被子上撒下一片光芒。

余景然偷偷地抬眼,叶智宣的侧脸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五官很精致,皮肤很细腻,额间细碎的刘海垂在眉心,刘海下那一双琉璃似的眸子看着书。余景然屏住了呼吸,心跳声连自己都快听得到。

其实,他要求的不多,能这样看着他,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天黑下来后,叶智明带了晚饭过来,还捧着一束鲜花。

“哥,怎么想起要买花?”

叶智明把百合花一支一支插进花瓶,回过头来答话,“花香有助于养病,所以,路过花店的时候就买了。”

叶智宣看着床边桌子上的百合花,想起了自己屋门口的花和蔬菜,“我种在门口的花应该也开了。”

余景然从他的侧脸捕捉到了一丝忧虑,住在山里时,他每天都要花时间耐心打理屋门口的菜地,离开了五天,菜和花都没人浇水,会不会枯萎。

他每天吃的蔬菜都来自于那片菜地,要是过个半个月不打理,再回去的时候或许挽救也来不及了。还有那片刚长出来不久的草莓。

余景然第二天天没亮起床,骑着自行车往山里赶,赶到时才早上的九点钟,挑水,浇菜,拔草,施肥,在一个小时之内把事情都做好了,再才匆匆忙忙赶下山,骑着车直接去医院。

关于上那一天表白的事情,就好像约定了似的。余景然没有再重复提,而叶智宣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半个月之后,叶智宣的体温总算恢复正常,继续留在医院观察了几天,没有再复发,才出院。

叶智宣出院的时候正好赶上余景然的考试周,没办法去接他出院。见面也是在叶智宣出院几天后。

那天的天气很冷,叶智宣背着双肩包,提着东西来到叶智宣的屋门口,鼻尖和耳朵通红,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白色雾气。

天气太冷,一路骑着自行车,呼呼的寒风往他脸上扑,像刀割一样。

叶智宣把热水壶里的热水倒在水盆里给他暖手暖脚,他问:“我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这?”

余景然不否认,“你怎么看得出来?”

叶智宣指了指门口的空地,“菜地。”

余景然在那段时间每隔几天就会来一趟,挑水浇菜,给小柒准备好几天的粮食,打理好了又匆匆下山,来回要六个小时。

小柒刚睡醒,从椅子底下出来,绕着余景然摇尾巴吐舌头。

跟叶智宣认识了几个月,余景然来到后,无论是去菜地里摘菜,还是在伙房里做饭,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气温低到了两度,这对于南方来说,大概是全年最冷的几天。余景然在伙房里升起了火,柴火在炉灶里头噼里啪啦地响,冒出来的青烟充斥着几平方米大的伙房。

余景然在伙房里一边咳嗽一边炒着菜,刚给菜地浇了水的叶智宣站在伙房门口,看着他笑了。转身进了屋里,倒了一杯温水给一直在咳嗽的余景然,“喝点水。”

喝了点水后,余景然明显感觉到嗓子舒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