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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柳暗花明/小户千金二嫁记(43)+番外

屏风那边隐隐有水声传来,表明薛博文在里面洗澡,而本来应该服侍薛博文洗澡的红绣,此刻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屏风这边。

见纪瑾瑜来了,她如蒙大赦:“四奶奶,四爷自打束发之后,便不让丫头们服侍的,有事只差遣小子们。若是无事,奴婢先下去了!”

“嗯!”,纪瑾瑜点点头,面色平静地看了屏风一眼,心中却说不出是惊诧还是佩服。

红绣长得并不丑,不仅不愁,还生的杏眼桃腮,有几分妩媚风流。没想到薛博文居然一点都不心动。他为了心中那个人,不愿意碰自己就算了,就算丫头也不要近身服侍。作为一个古代的男人,能做到这份田地,当真是十分难得了!

以他的身份,不能求娶那女子,只能默默埋在心里。想来不是对方是有夫之妇,便是身份不合……以西平侯夫人对他的宠爱,连一个钦天监从九品的刻漏博士家的女儿都愿意给他聘了来,那么身份就不是问题。不是身份的原因,便只能是对方已经嫁过人了……

束发……

束发之后便不让丫头服侍了……男子十五岁束发,也就是三年前。

纪瑾瑜心头一震,三年前正好大选,如今的贵妃娘娘陈家嫡出的大小姐就是当时进的宫……

听说陈家嫡出大小姐与薛博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下订的娃娃亲。后来不知为什么便毁了亲……

难道是陈家人要攀附富贵,不惜伤了两家的交情,断约毁亲,所以送女进宫?又或者是薛博文一人单相思,陈家大小姐对他无意,所以选择进宫……

不管哪一种,总之,陈家与薛家悔婚。薛博文痛失所爱,心有创伤,一腔痴情只愿意等陈大小姐一人!

竟然是这样!

纪瑾瑜不由想到,陈家大小姐该是怎样的貌美无双、兰心慧质啊?入宫不到半年年便成本朝史上最年轻的贵妃,皇帝近乎只独宠她一人,三年了荣宠依然不衰。

怪不得薛博文念念不忘,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这桩婚姻便注定了有名无实!虽然与自己原来想的一样,但是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忧:这宅门内的生活,真的如自己所想,只要夫妻相敬如冰,便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吗?她并不十分确定,总觉得自己的未来如这婚事一样,看不分明,透着一股令人忧心的扑簌迷离。

她深深地呼出胸中的一股浊气,好像要将眼前的迷雾吹开一般。既来之,则安之,总之,事情还是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

阳春答道:“快戌时末了!”

她的话刚落音,便听见名堂里的自鸣钟“当当”响了九下!

原来都九点了!这个澡洗的可真久!足有两个小时了吧!

阳春扫了一眼屏风,说道:“四奶奶,我服侍您洗脸安歇吧!”

她的身后,喜云端着铜盆,喜月托着紫檀木的托盘,上面放着巾帕、肥皂、镜子。

见纪瑾瑜不为所动,阳春便劝道:“夜深了,虽说有碳,到底还是冷些!”

看来,阳春也知道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那说明,她已经信了自己的猜测了!

这就好!

还好,出嫁之前,自己给她们上过课,打了预防针。要不然岂会这么容易。纪府带出来的这些人与自己休戚相关,若是连身边这些人都不理解自己的立场,那要过如意的生活谈何容易?顾氏那里,便是头一个瞒不过去的人。

好在,湘月虽然年幼,现在也渐渐知人事,稳重了起来。阳春虽说是来自己身边不久,但也愿意与自己同心同德。有她们在身边,以后的日子想必能自若许多。

“嗯!”,她点了点头:“夜是深了!”

她想着,薛博文也洗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要问他一声?转眼便失笑起来,水差不多该冷了吧!便让他受一会罪,受不了了,他自会出来!

洗过脸,卸了妆,纪瑾瑜给自己脸上涂上自己做的玫瑰露子;湘月服侍她换了衣裳,拿夏天晒的冬瓜皮放在热水里泡了脚。

她坐在床上,拿了一本书,继续看了起来。

丫鬟们陆陆续续都下去了,屋子里一片静谧。只能听见蜡烛爆灯花的声音。

薛博文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浴盆中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换上干净的亵衣。

想必纪瑾瑜该睡下了吧!

转过屏风,他不由愣住!

画着富贵牡丹的纱灯放在花梨木的落地灯架上,莹莹的光照着旁边大红色的茜纱床幔。纪瑾瑜着浅粉色的亵衣,肩膀上披着柳绿色的夹袄,靠在墨绿色的大迎枕上看书。

漆黑的秀发垂落在胸前,越发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一只手托着书,另一只手放在绣着百子千孙的大红色寝被上,一团花团锦簇之中,只有她肌肤如玉,目若点漆,唇似花瓣,有着钟灵毓秀般出尘的美丽。

纪瑾瑜这才抬起头来,冲他盈盈一笑:“四爷!”

然后纪瑾瑜将书一扬说道:“你下去吧!”

薛博文这才发现,床便的脚踏上,坐着陪嫁的一个丫鬟。

阳春结过纪瑾瑜递过来的书,冲薛博文施了一礼,这才慢慢退至门外。

“怎么还没睡?”薛博文状似无意,坐在床边问道。

纪瑾瑜有些羞涩地答道:“我大小长在南方,初到盛京不习惯。刚习惯了家里,谁知又嫁过来。现在睡不着,就想着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嗯!你平时都读什么书?”

薛博文显然不想入睡。

“没什么!不过是《女戒》、《女则》之类”

纪瑾瑜回答的中规中矩,薛博文听着索然无味。

“南方与北方气候差别很大吗?”他又追问道。

纪瑾瑜想了想,回答道:“嗯,倒也不是很大,就觉得北方较南方更冷些,也更干燥些!”

说着,她脱下了柳绿色的夹袄,放在床头,朝被窝里躺了躺,问道:“四爷不睡吗?”

“时间还早,我还不困!你先睡吧!”他刚说完,外间的大钟“当当”敲了十下。

这还早!

纪瑾瑜感觉到他的窘然,便替他解围道:“四爷平日攻读惯了,觉睡得少。我可不行,睡晚了就起不来!”

“嗯!”,薛博文松了一口气道:“你睡到里面去!”

“那怎么行?”纪瑾瑜睁大了眼睛:“四爷夜里渴了、饿了,我要起来服侍四爷的。要是睡在里面,四爷渴了,我起来给四爷倒茶,难道要从四爷身上迈过去不曾?万一要是踩着了四爷可怎生是好?我虽然不胖,但是也不算瘦,踩到了可不得了。

出嫁之前,我母亲教过我,要以四爷为天,恭敬四爷;还要要侍奉公婆,不能自专;妯娌之间,也要事事想让,不可争强好胜,意气弄事。

四爷你放心好了!我保准将您服侍的好好的!”

薛博文听了目瞪口呆,自己一句话,就惹出这么多话来!

“罢了”,薛博文无可奈何说道:“那你便睡到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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